迦叶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脸疑惑的甲太监，再次问道：“你是说你没有用过魂消魄散？”
    “当然，这种东西只有罗北川一伙才有，我怎么可能会有？”
    迦叶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道：“你不知道皇帝才是魂消魄散的幕后者？”
    这下轮到甲太监目瞪口呆了，他皱了皱眉头说：“但我们从罗北川一伙死去的……”
    迦叶打断他继续说道：“那是皇帝演戏给冯氏一族看的。”
    “你确定？”
    “当然，我认识罗北川那伙人，他们说魂消魄散就出自皇帝手中，而且……”
    “而且什么？”
    “…………你跟庚太监很熟？”
    “对。”
    “那你知道中了魂消魄散的武林人士，有很多就是他亲手造成的吗？”
    “什么？！”
    “这是我一个中毒好友告诉我的，庚太监非常容易辨认，她不会认错。”
    “…………”
    迦叶不管还处于惊愕之中的甲太监，继续问道：“听说皇帝跟你的关系最好，打小就认识？”
    甲太监盯了迦叶好一会，沉声问道：“你在怀疑我？你觉得我撒了谎？”
    迦叶没有说话，也盯着甲太监，一会之后，甲太监叹了口气说：“你确实有怀疑我的理由，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知道魂消魄散的事，估计著雍、屠维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和他俩从小就在皇宫长大……和皇上一起，而上章，如果真如你所说，也并非没有可能。”
    “怎么？”
    “上章其实是十五岁才进的宫，他一进宫，就得到皇上的赏识，还直接将他任命为新一代的庚天尊。”
    “也就是说皇上有可能早就认识庚太监？”
    “是，但我们并不知道上章的来历，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只知道他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导致不能人道这才进了宫。”
    “…………没有任何线索？”
    “没有，皇上信任的人，我们也不会怀疑。”
    “等等，庚太监进宫是什么时候？”
    “三十一年前。”
    “你记得这么清楚？”
    “那一年，皇上派人围杀他大伯的亲儿子，之后不久，庚太监就进了宫，所以我印象很深。”
    也就是说，庚太监是在李凌死去那年才进的宫，而那时，李虚早就被李霸先囚禁在皇宫里面，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李霸先还没有躲在深宫，不可能是有人假扮的。
    迦叶理了理头绪，继续问道：“皇帝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计划？”
    甲太监点点头说：“有，皇上曾经提起过一次，他想将武林纳入朝廷的管辖，限制他们的行动，甚至有可能的话，他想禁止民间习武。”
    “为什么？”
    “因为害怕？”
    “害怕？”
    “四十二年前，皇上和一帮武林人士剿灭了当时名噪一时的血伞门，先皇对他这种行为非常赞赏，觉得他很有武皇遗风，但是，皇上却非常害怕，因为血伞门当时的规模，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朝廷，居然那么轻易就被一小帮武林高手给灭了，如果是李氏皇朝呢？需要多少人就可以把它灭了？所以皇上非常害怕，这才有了剿灭武林的想法，当初他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脸上除了恐惧，就只有杀气，所以我印象很深。”
    “这很难实现。”
    “是的，非常难，需要很长时间的谋划，当时还在世的上一代上章曾力劝皇上，结果几天后，上章就被赐酒毒死，这才有了庚天尊的空位。”
    “计划没有进展？”
    “没有进展，我们谋划了十年，但也只买通了一些精英弟子，各门派的高层根本渗透不进去，最后皇上下****终止，他另想办法，但四年之后，皇上重伤回宫，计划也就没有再提起过。”
    迦叶听完甲太监的话，立即明白李霸先废除计划的原因，因为他下令终止计划那一年，正好是李虚被囚禁的时候，也就是说，李霸先有了用“魂消魄散”来控制江湖的想法，但迦叶有些想不通，甲太监跟李霸先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李霸先不将“魂消魄散”的事告诉他，当然，如果甲太监一直在说谎的话那另当别论。
    迦叶继续说道：“我能很确定地告诉你，皇帝终止计划那一年，他正好拿到了魂消魄散。”
    甲太监想了想，很迟疑地问道：“会不会上章才是幕后者？皇上根本不知道？”
    “你觉得可能吗？”
    “…………”
    “我不明白的是，你说你跟皇帝关系很好，为什么他没有告诉你魂消魄散的事。”
    “唉……你不知道，他不可能告诉我这件事。”
    “为什么？”
    “因为武皇在李氏宗令里面加了一条，如果皇帝使用魂消魄散或服用三魂七魄丹，十天尊有权让皇帝退位，另选贤明。”
    “李氏宗令是什么？你们跟皇帝关系这么好，也会废掉他？”
    “李氏宗令是李氏皇朝创立者对每一位皇族的宗法规定，宗令内有明确李氏子弟哪些行为不能违背，违背之后会有什么惩罚，其中，有一章是专门针对皇帝的，武皇在剿灭帝天之后，担心后世子孙受人诱惑，从而使用魂消魄散和三魂七魄丹，于是在宗令里面特意加上那一条，至于我们会不会废掉皇帝，我可以告诉你，一定会！因为天尊地尊的存在，就是为了监视李氏弟子，以免他们违反宗令，天尊主要监视的就是皇帝和皇子，而地尊则是监视各个皇族。”
    “但你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这种事没发生过？再说，上一任庚天尊都被赐毒酒了，那天尊地尊再有权利，也约束不了皇帝吧？”
    “皇上要废天尊地尊，需要一系列非常复杂的手段才可以，上一次皇上毒死庚天尊之后，其实剩下的天尊就起了废掉他的想法，但一来皇上亲自去太庙跪坐十天承认错误，二来当时根本没有后选的李氏成员，所以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天尊地尊的权力未免太大了？”
    “是很大，但每一任天尊地尊正式授命时，都需要服用一种奇怪的药散，这种药散，会被一种李氏密传的武功所克制，一旦他们施展，一定范围内的天尊地尊，即便武功再高，也会瘫软无力。”
    “那你们还心甘情愿被控制？皇帝用这个威胁你们怎么办？”
    “有什么不甘心的？我们又没想过叛变，有没有被控制其实没区别，而且，每一任天尊地尊几乎都是在皇宫长大，对皇上的感情是很深的，即便皇上被废掉，他们也会尽心服侍，自李氏皇朝建立以来，天尊地尊就发生过三次不依宗令执法的事，而那三次，都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不得不采用特殊手段。”
    “所以庚太监其实是皇帝弄进宫来帮他使用魂消魄散的？”
    “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