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才知天下负于肩,却忘老树身后事
清灵上仙此言一出,二人完全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何事喃喃自语。
“吾儿,快走吧。”潭底又传来何天远幽幽的声音,“事虽不由我而生,却是因我而起,为父罪孽已是深重,自十八年前得知你拜入轩辕门下,便可放心了此一生了,今日得见,更是多亏欠清灵上仙一分,我深知你有要事,切莫留恋。”
“可是……”何事似乎还有那么一分的不甘心。
“师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夜闯寒潭?”秋风问道。
“是,凭你的性格,不问个究竟怎会善罢甘休?”清灵上仙说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藏不住,当年正是魔族蠢蠢欲动之时,若是我不封锁消息,恐怕仙界便会有人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师侄也来了有些时辰了,这白羽扇再不归还,恐怕轩辕门还要再生事端吧。”
二人面面相觑,看来一切事情,都在清灵上仙掌握之中。
秋风看了看西沉的圆月,时候已不早,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何事,只见他走向这寒潭,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便走至秋风身边,用那几近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们回去吧。”
辞别清灵上仙,二人乘雷霆战龙回至轩辕门,一切未晚,秋风将白羽扇送至阴阳双河,而何事再入石洞。
这一路,何事未发一言,其内心挣扎,隐于这表面平静之中,一切都是出乎意料,还好没有大失所望。
直至太阳初升,秋风才装作一副未醒之状从寝殿走出,只是刚刚推开房门之时,秋雷又是带领一帮弟子在门口等候了。
“掌门师弟昨晚睡得可好?”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秋风连连说了两句,似乎有些做贼心虚,秋雷未有多言,只是命弟子给秋风换上了今日盛装,要在阴阳双河之上迎接四方高手,以轩辕门四大宝器净化河中之水,洒向人界,普度四方。
只是自更衣开始,秋风便被众弟子拥簇着从轩辕台上了阴阳双河,在人界高处俯瞰整个大地,以轩辕门秘法驱动四大宝器,净化阳河之水洒向四方。
看着众高手纷纷到了轩辕门,而秋风只能在上方观望,甚是无趣,又看众弟子于秋风周围,面无表情,不是辅佐,分明是大师兄秋雷派来盯着秋风的。
“爹爹,爹爹。”几个小果子不知又是何时蹿了出来,周围众弟子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说一句。
“你们怎么来了。”秋风见此,便是喜出望外,正好跟着几个小家伙戏耍一番解解闷。
“爹爹,您昨晚是不是偷偷溜了出去?”几个小果子蹦到秋风身上,在他耳畔轻轻说道。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爹爹可是去了蓬莱后山?”
秋风一怔,甚是惊奇,“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爹爹身上有蓬莱后山的泥土味。”几个小果子说道,喜笑颜开。
“嘘……”秋风赶紧捂住了他们的嘴,“我是偷偷跑出去的,万一被发现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那爹爹可记得老树爹爹临走时托付你的事情?”小果子们问道。
“事情?”秋风一脸茫然。
几个小果子的嘴嘟囔起来,眼巴巴地望着秋风:“看来爹爹早已把这些事忘了。”
秋风猛地惊醒,突然想起当日老树舍身幻化成的那一颗种子,再回蓬莱之时一定要将其埋在后山。
只是诸多事情,这一来二去,秋风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现在仔细想想,虽几次回蓬莱皆是情况危机,可是昨夜回去,确确实实将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着实是自己不对,只能笑脸相迎,多说抱歉。
“其实,这事,爹爹还是早做些比较好。”几个小果子说道,仿佛大人们教唆一般。
“怎么?”秋风一脸茫然。
“虽然我们还只是孩子,可是也算活了一千多年了,很多事情,爹爹不知道的,我们知道;又有很多事情,爹爹察觉不到的,我们可以。毕竟,爹爹你体内虽有龙魂,可是,我们却流着龙族大法师的血。现在,蓬莱仙山破败,更是需要这颗种子重新唤醒其中灵力。”
秋风不觉陷入深思,三界轮回兴衰,似乎与自己的联系越来越大,看来,三界的命运,终归是要扛在自己的肩上了。
此刻的秋风再无多言,只是注视着人界苍生,遂用了秘法,将阳河之水洒下,祈愿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只是这场战争,带给三界的创伤太大了。
一日无聊与疲惫,待黄昏之时,秋风又在承天殿设了宴,因战争刚过,并未铺张,来此之人数以千计,桌子一直摆到殿外数丈之远。
看来,经此一劫,极西之地的清晖上仙与极北之地的清风上仙投靠魔族,而清幽与清灵上仙又相继汇聚轩辕,秋风此刻接任轩辕门重任,已是大势所趋,四方之人皆是自身难保,现也唯有投靠轩辕门,以汇聚之势与魔族抗衡。
酒宴早早结束,秋雷安排了众弟子带天下英雄歇息,又与众师弟妹重新确定了明日继任大典安排,便让弟子送了秋风回房歇息,又派了人在秋风寝殿门口守卫,无比保证掌门今夜安全。
虽有众人安排,明日一切按照师兄指引去做便好,秋风此刻却心乱如麻,一则为师父清羽上仙,在轩辕门每过一日,心情便是越发沉重,日日睹物思人,人却不复矣,此事知晓的,现在也只有魔族众将军,只是他们自来轩辕城那一刻起,便再未踏入无名山半步,毕竟三族有别,此刻又是战争焦灼时期,秋风恐众人再起了争执,便命他们搜集人界旧部,做好防范僵尸傀儡的重任了;二则是为画扇,风风雨雨,沟沟坎坎经历如此之多,明明心有灵犀,却是杳无音讯,明明情投意合,却是人魔殊途,天涯相隔,只知画扇已是无助绝望,独自一人,与世隔绝,是否与自己共看这明月,那便让明月托付相思;三则便是这何事,虽是聚少离多,却是患难与共,二十多年的希望,如今好不容易无限接近,却又怅然若失,不知从蓬莱归来,他是否能看开一些。
再看窗外,众人把守,秋风看着在桌上偷吃果子的几个小果子,不禁有了主意,遂将他们一把揪起,在他们耳畔小声嘀咕了一番。
只是当秋风说完,几个小果子便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就帮一次,帮一次。”秋风央求道,又将自己寝殿里橱内藏的蜜饯都拿了出来,给了这群小果子。
一来二去的甜言蜜语,再加上这美食的诱惑,几个小果子终于没有守住底线,答应了秋风央求之事。
寝殿的灯突然关上,只听一声破窗而逃的声音,门口守卫弟子突然警觉,便赶紧推开秋风寝殿大门。
“掌门师叔!”众弟子纷纷拔剑,一时间,众人涌入寝殿。
“干嘛呀。”秋风揉揉惺忪睡眼,从床上爬起,突然使了仙法,寝殿内灯火通明。
“刚才,我们听到……”几个弟子望向寝殿后窗,只见山风习习,后窗摇摇。
“哦,不过是只野猫罢了,我已将它赶走,没事了,你们下去歇息吧。”秋风说了,便起身将后窗关上。
众弟子退下,一再叮嘱勿关殿内灯火,这是大师兄秋雷的命令。
这秋风便再无睡意,只是掩了屏风,坐于桌旁,享受着这一桌子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