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疯子
“什么!”非默已经恐惧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威胁离自己那么的近,就好像蒙恬手中的白骨剑刺中的不是光镜里占据自己身体的蚩尤,而是真真切切的刺中了自己。
非默的看着光镜中被蒙恬手中白骨剑穿透的自己,眼神里的光逐渐黯淡,瞳孔也开始涣散。
非默在灵识之海里,死亡的气息开始遍布全身。
神秘男子看着眼前身上散发出死亡气息的非默,眼神逐渐变得慌乱,他可是知道如果在灵识之海里的非默认同自己已经死亡,那么他的魂魄就会在灵识之海消失,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魂飞魄散,再也不可能回到外面的世界中去。
“懦夫,给我醒过来!”那神秘男子一声怒吼,白衫衣袖上的两条黑龙就那样从神秘男子的白衫上飞了出来,足有数丈长的龙身飞在天上。
两只黑龙在非默的头顶发出响亮的龙鸣,伴随着神秘男子的声音一同传到非默的耳朵里。
“我已经死了。”意识昏沉的非默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自己亲眼看到那蒙恬手中的白骨剑已经刺破了自己心脏。
人若是无心,怎么可活?
“君上不可轻言放弃。”非默只感到右臂上的星剑上传来一阵暖意,一个坚毅的声音传到非默心里,那正是破军的声音。
非默还在犹豫,耳中传来一阵龙鸣,随后那神秘男子如炸雷般的声音在非默耳边响起。
懦夫!给我醒过来!
龙鸣有穿透一切虚幻的特殊能力,那神秘男子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力量将非默感到在下坠的意识从苦海中托举出来。
“我不是懦夫,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非默的心中变得坚定。
“不就是无心嘛,我一样可以活的自在!既如此,无心又如何!”非默大吼一声,眼神已经重新出现了光芒。
“哼。”见非默恢复过来,那神秘男子冷哼一声没有理他,那两条黑龙冲非默又叫了两声又重新回到了那神秘男子的白衫之上。
“谢谢你。”非默知道是神秘男子在关键时刻救回了自己,想到刚刚自己的状态,非默不由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他刚刚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如果自己真的完全放弃生的欲望,那么这个世上就会真的彻彻底底消失一个叫非默的人。
神秘男子又是冷哼一声,目光直直的盯着光镜里蚩尤的一举一动,他也有些搞不懂蚩尤这样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那蒙恬刺出的一剑并不是无懈可击,因为那一剑在蒙恬眼中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神秘男子口中低声说道,因为就是这么寻常的一剑,蚩尤偏偏让蒙恬手中的白骨剑结结实实的刺中了自己的心脏。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这时神秘男子突然想到了蚩尤的一个动作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是这样,有点意思。”神秘男子低声说道,因为他已经知道蚩尤是故意被蒙恬手里的白骨剑刺中的。
“他就是故意的,反正又不是他的身体。”非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非默本来就不是愚笨之人,再加上一直和张青阳在江湖上飘着,耳濡目染的心思早就不是寻常七八岁那种只会撒尿和泥玩的孩子了。
非默也就是刚刚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白骨剑刺穿的时候有些慌乱,不过平静了一会儿后,非默就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猫腻,他的脑海里已经回忆起刚刚蒙恬刺出那一剑时候,蚩尤的反应根本就不对。
起先在蒙恬白骨剑刺出的时候,蚩尤就已经看穿了蒙恬的意图,并且已经用承影剑护住自己的前胸,然而就在白骨剑快要刺中而承影剑刚好挡住的那一刹那,蚩尤故意放下了承影剑任凭白骨剑刺中自己。
事实就是如此。
那就是蚩尤故意让白骨剑刺中自己。
甚至非默还发现蚩尤还有意的调整了自己的身体,让白骨剑能够准确无误的刺入自己的心脏。
想到这里,非默在心里已经把蚩尤给痛骂了一顿。直到用上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恶毒诅咒,非默心里才算是觉得痛快了一些。
“没那么简单。”神秘男子好像已经看破了什么,缓缓开口说道。
“难道我还有救?”非默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知道神秘男子究竟看出了什么,然而就算是非默急的抓耳挠腮,那神秘男子却一直笑而不语就是不和非默透露任何东西。
非默索性也不再问那神秘男子,目光重新移回那船头的光镜里,里面的场景已经有了变化。
只见蒙恬先是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被自己手中白骨剑刺穿的蚩尤,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看向蚩尤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轻蔑,看来眼前的这蚩尤也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嘴上说的厉害,没想到连自己一剑都挡不住。
蒙恬不愿再和面前的蚩尤纠缠,手上一用力就要拔出白骨剑,没想到白骨剑居然死死的插在蚩尤的身体里纹丝不动。
就在蒙恬准备用力的时候,面前的蚩尤居然笑了。
蚩尤的嘴角依然是那抹邪笑,再加上白骨剑上不停滴出的鲜血,那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本尊还要谢谢你帮我。”蚩尤的身体被白骨剑洞穿,但看不出一丝焦急,甚至口中还不慌不忙的说着谢谢蒙恬的话来。
夜雁乔本来就要过来,张青阳也是面如死灰,但听到蚩尤这样不慌不忙的说话,一时倒是搞不清楚蚩尤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夜雁乔站在原处观望着。
张青阳的手又摸向了怀里的布包,心中已经暗暗抱了必死之志,但凡非默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定选择和所有人玉石俱焚。
“装神弄鬼。”蒙恬听到蚩尤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依然谈笑自若,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身体毕竟还是他的,要是让本尊亲自下手,倒是也舍不得。”蚩尤收起了嘴角的那抹邪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动了身子。
然而,蚩尤并不是想挣脱开蒙恬的白骨剑,而是让白骨剑将自己的胸膛整个划开。
“疯子。”蒙恬经历过真正的厮杀,战争的残酷也是亲眼见过,但他从来没有见到那个人会是这样的疯狂。
蒙恬身子往后一退,这次白骨剑轻松的就被他拔了出来。
令所有人脊背发凉的一幕出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蚩尤缓缓将左手插入自己的身体里。
一颗已经被白骨剑划的千疮百孔的心脏就那样被蚩尤抓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