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阮擎
两人傻笑着,任由酒水灌入嘴里,不过片刻,酒坛子就滚到了一边,李风和韩梁也彻底倒地睡了过去。
李风之所以这般使劲喝酒,一开始的时候,李风只是想融入这个群体,不方便拒绝。
连续喝了几碗之后,虽然依靠那种呼吸法压制,没让自己马上倒地,甚至还化作能量修复伤势,但即便如此,酒意依旧侵入了李风脑海。
酒入愁肠,虽然没有丝毫表示,甚至李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愁绪,但积压的情绪还是无可控制的爆发了出来,只有借酒浇愁,才能让自己忘却片刻烦恼。
想他堂堂一界之主,三族天尊,身具种种不可思议神通,更是用不到千年时间就实现了飞升,创出了种种别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记录。
因为小时候被排挤受苦的原因,李风一直对别人以礼相待,但正因如此,心中的傲气反而比别人更加强盛。
李风想过飞升后的种种可能,比如他可能会遭受重创,修为大损,根本不被仙界之人重视,会被随意的丢弃一旁,让他自生自灭。
甚至还有可能遭受打压,面临夺宝危险等等。
若真的是这样的挫折,李风丝毫不会气馁,就算他有可能在那样的境遇下不慎陨落,也只能怪时运不济,自身修为不坚,不会像现在这样产生消极情绪,根本看不到前路何方。
甚至心中压抑的情绪,也根本找不到地方宣泄。
明明将他们囚禁此地,变成灵奴,但在当面面对的时候,居然客客气气,一口一个公子。
扯淡!
有叫自己家奴仆公子的吗?
还有韩梁等人,李风也知道这些武者多半和他是一样被困于此,但看到这些人已经彻底融入此处,还真心的以此为乐,李风心中也莫名的对这些人气愤不已。
当然,李风不知道对方到底作何想法,是真心融入了这里,还是在用这种态度掩饰,不管哪种,李风都不会怪罪,之所以说气愤他人,不如说李风在气愤自己,因为很快,他也就会和这些人一模一样了。
李风修炼有佛门大成的禅功,现在无法继续施展或者修炼禅功,但禅定的本事还是有的,也是因此,李风才完美的压下了这种种想法,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要忽略这些想法了。
再过几天,如果不仔细挖掘,可能根本就找不到这些想法的来源了。
但随着酒意在全身发散,种种想法终于爆发了出来,酒水乱洒的同时,李风哈哈大笑着,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酒水流出。
没人会注意这点,甚至李风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反正就是想喝,也好短暂忘却烦恼。
这是李风有记忆以来,最舒爽的一次睡眠,甚至包括在下界的记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凉风吹拂着,李风缓缓醒转了过来。
睡眼迷蒙的起身,下一刻,李风大吃一惊,本来因为酒精而燥热的身体一下子冰冷下来,李风连忙站起,刚要夺路而逃,声音却在耳边响起:“过来坐,我不会害你的。”
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身后不远处正坐着一人。
不用正面相对,李风也能认出对方,连忙恭敬的朝对方抱拳:“晚辈李风,拜见前辈。”
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帮李风打扫房间,在他们饮酒之时负责收拾一切,在众人眼中仿若无物的老者。
老者摆摆手,李风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朝对方走去。
随后,李风和老者一样,都坐在悬崖边上,看着下方密林,明亮月色下,同样能够看到远处村庄。
“老夫阮擎,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阮老吧。”
“阮老。”李风点了点头后叫道。
“你好像很害怕?”老者看了一眼李风,目光重又看向对面山脉,一动不动,就好像其中有什么迷人的东西一样。
李风苦笑,能不害怕吗?
老者不凡,李风早就看出来了,本来他还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接近老者,打听打听此处底细,能不能找到离开此地的方法,至少对仙界多一些了解什么的。
但机会就这样上门的时候,李风却没有丝毫欣喜,甚至可以说满心惧怕。
原因也很简单,夜深人静,却反常的出现在此地,这里是归元舫所属,要是让别人知道,根本不会给他这样一个灵奴解释的机会,直接灭杀多省事。
再说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些看守着接引台的老者,只要神念稍微扫视一下,整个他们所在这片区域发生的事情,还不是一清二楚?
还有韩梁等人,虽说如今只是一介武夫,但能够走到飞升这一步,经历的种种尔虞我诈艰难困苦,恐怕并不比李风为少,即便睡着了,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依旧能随时醒转。
甚至说不定归元舫早在此地布下了种种阵法,监视里面的一举一动。
李风没有回答,阮擎也没多说什么,依旧目视前方,神情复杂。
良久之后,阮擎低低的叹息一声,收回目光,这才看向李风,好似知道李风心中所想一样,笑着朝李风说道:“放心,既然老夫带你来到此地,当然不会让别人发现这点的。”
“阮老如何能这般肯定?”
阮擎拍了拍李风肩膀,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打探老头子的身份了?”
“不敢,只是阮老如此本领,为何会……为何会在这里?”
阮擎摆摆手:“你是想说为何会沦为这般下场吧?”
见李风没有回答,阮擎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好问的,既然老夫带你来到此地,就不会因为这点细节为难你的。”
李风刚要问询,阮擎却举起只手打断李风:“不过老夫的来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至于什么时候告诉你,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表现?”李风不解的问道:“前辈什么意思?”
“很简单,带老夫离开此地。”
“离开?”李风大吃一惊,豁然站起。
老者笑着摆摆手:“好了,过来坐吧,有那么吃惊吗?既然老夫敢这样说,自然有相当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