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杀
距离混乱之都七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树林之中,瑞正在林间溪水里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她很不喜欢身上的血腥味。
昨夜她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这让她心情很不好。虽然用很多极端的手法对付了那个叫妖月的妖精,但是对方就是不说实话,这让她感到很棘手。不过按照影魔不完成任务不后退的性格,她决定每晚都去探查混乱之都,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找到荆轲的线索。
清洗着自己紫色头发上的血迹,瑞皱了皱眉头。
「低等种族的血液都有这么浓厚的腥臭味!」
好不容易借用流动的溪水将头发上的血腥味处理掉,瑞正想穿衣服时,突然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这种声音如果放到普通人的耳中,根本听不到,就算一个武道高手,也可能仅仅能听到一些清风拂动的沙沙声罢了。不过作为一个暗杀者,瑞的敏锐不亚于她潜伏的技巧,只要劲力、控制力不超出她两个级数,很难有人能接近她而不被发觉。
「谁?」细长的耳朵如同猫狗一般的抖动着,瑞紫色的眼眸看向树林中的一个方向。
可是那里空空如也,只有黑暗中的树木安静的静止在那里,此时的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
「嗖」的一声,瑞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自己的匕首和衣物旁,根本不理会衣物,直接把匕首拿在手中,对准虚空中的一个方向高度警觉着,并没有因为那里什么都看不到而有丝毫的懈怠,显示出极高的警觉性。
仔细聆听着周围的一切,瑞眉头紧皱,月白的身体还一片湿漉漉的,溪水顺着光洁的皮肤流进脚下的草地,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那里。
一个头生双角的恶魔和周围的溪水树林呈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而涔涔的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是为这幅画面添了许多诡异的味道。
「影狼?」
瑞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夜空自言自语,又彷佛是在对那看不见的虚影说着话。
「不对,不可能是影狼,凭我的听力,影狼的隐匿能力绝对不会逃得过。没有心跳?身体的气味也不明显,呵呵,好高明的劲力控制手法,看来内劲已经运用得很是成熟了,我似乎遇到了很神奇的种族……」
正在言语的时候,瑞白皙的身体突然幻化成一团残影,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向前急冲着,同时手中波浪状的紫匕首向着虚空之中猛刺着。
嘶!
匕首干净利落的斩破气流,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刺到,而那强大的力量带起的刀风,直接就把一株小树给斩断了。
落叶纷飞中,瑞耳朵一动,左脚快速的向左上方抽出,强大的力量带起的罡风把地上的枯枝落叶都给带了起来。
诡异无比的,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两个脚印,像是被人用力踩了一脚一样。
急速后退着,那个看不见的人影自然就是荆轲。
虽然浑身透明,但是却被人用听力感知到了存在,看着虽然判断位置不是十分精确,但是依然朝着自己方向过来的瑞,荆轲嘴角扯动,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啊──!
半空中响起了尖锐的海豚音,这声音穿透力极强,而且发声之人的精气神很足,这声尖啸简直响彻了整个小树林。
像这种巨大的高音尖啸,几十米之内根本就无从分辨发声点,这声音节不但很好的掩盖了荆轲本就很微弱的移动声,更是把瑞震得有片刻的晕眩感。
啊──!
自从吸收了龙骨草的一部分精华后,荆轲感到自己身体的器官功能明显强劲了许多,肺活量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开声吐纳竟然可以维持几分钟──这还是在快速移动的情况下。
身体透明,又有高音干扰对方的听声变位,对面那个看似强大的恶魔在荆轲面前,就如同一个瞎子聋子一般,即使有再强大的武力也无济于事。
脚步在松软的土地上再次踩出了一个坑洞,荆轲止住后退的步伐,同时腰身用力一扭,带着前进的力道,竟然用一种弧形的姿态接近那个头生双角的恶魔。
瑞的战斗经验不可谓不丰富,虽然看不到敌人的存在,虽然无法听声辨位,但是看到前面土地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土坑,她立刻毫不犹豫的向前刺出了紫色匕首。
嘶!
匕首撕裂空气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直到匕首刺到尽头也没有那种入肉的感觉,瑞的心里顿时觉得不妙。恰逢此时,一股微弱的清风让她后脑一凉,还没来得及反刺,耳部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嗤嗤……
生肉被撕碎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楚,瑞耳根一热,大量的紫色鲜血就喷涌而出。第一个回合的交战,她的耳朵就被人齐根撕掉了。心急之下,瑞慌忙向前躲避,用快绝的速度彷佛缩地一般,一步跨出二十多米外,随后惊讶的转身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一幕魔鬼般的场景。
一双染着鲜血的双手悬浮在空中,一手拿着一只尖尖的耳朵,耳朵撕裂得很整齐,是那种齐根撕下的,显示出这双血手强大的力量。而此刻那曾经熟悉的耳朵,正自顾自的滴答滴答的流着血。
这幅场景即使是杀人如麻的瑞也愣在当场,看着那如魔鬼一般的血手随意地把自己的耳朵丢在地上,随后使劲一甩,把上面的紫色血污甩在了地上,随即,那双手又重新归向了透明。
尖啸归于平静,透明人不再进攻,血手也消失在半空,空气中突然又回归了无限的宁静。彷佛受那巨大尖啸的影响,小树林中原有的虫鸣声也一齐归于沉静,只有微风传来沙沙的声音。一轮明月缓缓升起,照亮了小树林的夜空。今夜的月亮看起来格外的大,和昨晚妖月看到的一模一样。
「妳好,我是荆轲。」
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的愤怒和些许复仇后的快感。
「你就是荆轲!」瑞此时再也没有了折磨妖月时的优雅,虽然耳部的伤口已经被她控制住不再流血,但失去双耳、披头散发的她形象很是狼狈。
不过,即使第一回合的交锋处于绝对的劣势,瑞的双眸之中依然泛着赤裸裸的残忍意味。经过短暂的调息后,她更是平息了心中的慌乱,再次回归了恶魔应有的冷漠。
「呵呵呵,好高明的隐匿手法。不过,我找到你的破绽了呢!」说着,瑞张开食指间锋利的爪子,对着自己赤裸的上身抓挠而去。
「嘶」的一声,十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出现在她的上身。这个恶魔对自己也同样的残忍,丝毫不留情面,十道伤口都入肉几分,那流着紫色鲜血的伤痕翻着肉眼可见的小肉卷,完完全全一个皮开肉绽。
看着对方的这个举动,连荆轲都被震撼了。惊讶于对方的战斗智慧,惊讶于对方的恐怖手段。
「哈哈哈,伤口,伤口能让我的触感更敏锐!」瑞的双眸中透露出一股嗜血的疯狂,把十指残留的血渍放在嘴中吸吮了一阵,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彷佛在感受着周身清风吹拂伤口时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啊──!
这次对面的荆轲没有再说话,周围再次响起了那催命符般尖锐的鸣叫声。随后,地上就出现了两个深深的土坑,他夹杂着轻风向着瑞攻击而去。
即使荆轲劲道控制力再好,也很难完全避免高速移动下不带起一丝的气流涌动。而这股气流却先一步接近了瑞,吹拂在她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给她提示了荆轲的大概位置。
「哼!」冷哼一声,瑞猛然睁开双眼,右手的匕首狠狠向着斜侧划去,同时咬破了一截舌尖,一大口又浓又多的血雾向着那里喷去!
噗!
影魔气息强大,大量的鲜血顷刻弥漫了她身前两米多的空间,瞬间,一个紫色的人影轮廓显现了出来。此时这个人影侧身躲过了瑞的匕首,正在握拳攻击,强大的拳力把她面前的空气全部引爆。
避无可避,轰隆一下,带着巨力的拳头狠狠砸碎了瑞的鼻子,顺便也把她整个人轰飞了几十米。
周身被血污染成紫色的荆轲并没有继续追击,那紫色的半透明身影停留在原地。
「剥皮、撕耳、挖眼、割鼻、剜舌、斩四肢。」
隐身被人破去,满身血污的荆轲慢慢现出了身形,一个浑身黑色鳞片的怪物出现在那里。
「这似乎是妳曾经对我朋友做过的,现在妳皮肤、舌头、鼻子、耳朵都毁掉了,还差两样。」
「哈哈哈哈哈哈……」从地上爬起来,瑞看着荆轲大声尖笑了起来,只不过少了一截舌头的她笑声听起来有些不通透,「你们这些劣等的种族,你除了隐匿身形的能力还有什么值得我恐惧的?想挖我双目斩我四肢?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地狱深渊!」
说着,瑞气血翻涌,脚步如同鬼魅一般连连动了起来,空中出现了一连串的残影。能找到敌人的目标,她就可以全力以赴了。刚才因为要提防随时可能袭来的那看不见的攻击,一直打得有些畏首畏尾,还有五分力气留着防备身体。
现在身体完全放开来,全速疾驰的瑞速度马上快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单单移动速度,都能撕裂空气,这是荆轲有史以来遇到的短距离奔袭最快的速度。
一秒钟之间,瑞就接近了荆轲,把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他的要害部位。
可是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彷佛早就预料到她的攻击路线,双手探出,以不亚于她攻击的速度封到她的攻击路线上,两个铁钳一般的双手箍住了她的手腕。
「雷鳗!」
一声暴喝从荆轲口中传出,随后他那满是鳞甲的身上生起了无数电光火花。这雷电的力量完全超越了地球鳗鱼所能发出的极限电能,他整个人彷佛雷神降世一般,无数电蛇充斥方圆十米的所有空间,照亮整片小树林。
片刻之后,雷电方歇,空中传出一股肉香味。
看着定在自己面前,身上已经焦糊一片的瑞,荆轲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虽然没有挖目斩四肢,但是他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噗通!瑞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上,掉落一地的焦黑皮肤。
此时的她浑身已经焦黑了,如同被放在火里烤一般,整个皮肤已经完全龟裂,原本水润的紫发也已经焦黄干枯,整个人的生机基本断绝。
「唉!」荆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复仇的短暂快感之后,是有些空虚的心情。
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了有人高速接近所引起的呼啸声。这种呼啸声很熟悉,是那种赤裸裸的力道感。荆轲微笑着回头看去,刚才还在远处的声音此时已经以绝快的速度到了自己后方几十米内。
「小小。」
「谁让你自己来的!」毕竟已经学会了明劲的控制手法,龙小小即使高速移动也很轻松的止住了奔跑的身形。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焦糊的身体后,她埋怨的看着荆轲说道,「谁让你自己出来的,如果她比你厉害怎么办。就不能等我一起来?」
「呵呵。」尴尬的轻笑了一声,荆轲解释道,「我在给妖月配药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根据我的判断,这应该是轻武器匕首所伤,而用这种武器的都是潜伏隐匿高超之辈。如果妳来了,她说不定就闻风而跑,毕竟比起潜伏接近,妳还是比我差上许多。而且妳又受伤,我不想妳来。不过看妳现在的样子,似乎伤完全好了。」
「嗯。」点了点头,龙小小握了握拳头,露出几分欣喜之色,「龙骨草的药效果然神奇,我只喝掉了三分之一的药液,就已经承受不住里面庞大的精气了。之后身体的伤势就完全好了,身上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虽然绝对实力暂时没有增加太多,但是感觉潜力却是大大的提升,想来以后的实力会有极大的飞跃。」
「嗯,龙骨草很神奇。」荆轲也是有切身感受。
这次他来这里复仇,除了自己一身强大的技能外,龙骨草也是一个很大的依仗。在吞服了龙骨草之后,虽然还有一大半的精气吸收不了,但是身体已经被龙骨草改造得更强了,而且阴差阳错的,连生物技能也强悍了许多。
大概是身体潜力提升的原因,原本就已经十分强悍的明蛙目的动态视力更强大了。而鳗鱼本身不太强大的电能,在荆轲这强大的身体下,也变得十分具有杀伤力。其他的一切能力也都有一个大幅的增长,现在荆轲的实力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交流了一阵子龙骨草的感想后,龙小小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那个焦糊的人影上。
「这人就是害妖月变成那副样子的凶手?」龙小小盯着她看了几眼,「头生双角,看体型应该是影魔一族,趁着还有一口气在,让我搜索下她的记忆。」
说做就做,龙小小提起那焦臭的身体,默念咒语。片刻之后,一片红光进入了对方的头部之内。
这次提取记忆的过程比荆轲以往见过的时间都长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对手实力强大还是种族问题,足足过去了二十几分钟,龙小小才把瑞重新仍回地上。随后「卡」的一下,直接用巨力一脚踩碎了她的头颅,结束了她的生命。
「火红娘……这次似乎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呢。」
龙小小双臂环抱着胸脯,似乎在厘清刚才所读取的内容。
「你的老仇人火红娘,似乎在黑暗帝国那边被改造成了恶魔族,而改造的祭品就是那元素帝国的元素之心。她吸收了元素之心,成了一个相当强大的领主级恶魔,以你我现在的实力远远不是对手。你们既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她为了复仇,已经如此的歇斯底里,这次失败之后,说不定她会亲自上阵,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改造?」荆轲有些弄不明白,「那魔神传承法阵不是在我这里吗?黑暗帝国难道得到了另一块法阵?」
「应该是这样的。」显然读取的记忆不太全面,龙小小只读到了一些比较模糊的内容,「反正不管怎样,既然对方知道你在这里,你就不能做无谓的冒险了。妖月已经遇害,你我就更要小心一些了。」
「对了,妖月他,还能恢复吗?」妖月的事情是荆轲心中的一块大石,现在他的性命虽然救了回来,但是如果不能恢复身体,那个样子简直生不如死。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说中,精灵的国度似乎有一种圣泉,这种圣泉有一种十分神奇的魔力,可以让受伤再严重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龙小小搜索着自己千百年的记忆,努力的回想着,「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就如同龙骨草一样,如果没有亲身见过,谁也不能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听了龙小小的话,荆轲的心情虽然还是很低落,但是总归有了一丝念想。死者已逝,看着地上那个无头的焦糊女尸,荆轲也生不起过多的怨恨。
捡起她手中的波浪状匕首后,他又翻找了她放在小溪边上的衣物,除了找到一个恶魔吊坠外,什么也没有找到。把这两样东西放入空间戒指后,荆轲就招呼龙小小一同离去了。
至于今后何去何从,还要从长计议。连日来的奔波与不断的战斗已经让他有些精神疲惫,荆轲现在就想把一切抛之脑后,明早面对。
和龙小小并排疾驰在林间,两人气氛有些沉闷,荆轲无言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空间戒指。
这个神器戒指再一次带给了荆轲惊喜,彰显了它的神奇。
其实荆轲在刺杀瑞之前,有想过把这个戒指暂时安置在一个地方,毕竟如果戴着一枚戒指,他的隐身效果就破了。但是奇特的是,在他浑身透明之后,这个戒指也跟着隐形了起来,这是连那柄神秘的匕首毒牙都做不到。
不过终归是魔神的遗物,这些搞不懂的功能荆轲也不想过多的去研究。其实现在的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个恶魔的传承法阵。毕竟这法阵是暗黑魔神最强大的两样法器之一,有着通天彻地的功效,而且现在和他最关心的事情也息息相关。
如果按照传承法阵的功效,是可以让受术者拥有一些传承者的能力。现在的妖月已经成了一个废人,身体的所有感知器官和活动器官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龙骨草的神奇,估计根本活不到这一刻。
按照常理来说,他受到的打击已经不是创伤这么简单了,这是终生伤害,根本不可能复原的。但是,对于拥有传承法阵的荆轲来说,这还不是完全没有一丝希望。
毕竟传承法阵是可以传承本源能力的,在到这里之前,荆轲就想过,自己的身体拥有两栖动物的强大再生能力,如果把这种能力传承给妖月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让他完好。刚刚想到这里的他是十分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回去试试。
但是深思熟虑之后,荆轲又打消了这些想法。
因为关于传承法阵的使用方法,荆轲只得到了一些模糊的概念,具体怎么操作还没实施过。而且就算是当年魔神的传承,成功率也不到百分之一,大部分受术者都接受不了这极度的痛苦死去。这么算起来,妖月能成功接受传承的机率太低了,这完全就是赌命的行为。如果是自己的话,荆轲在存亡关头也许还敢尝试,但是好兄弟的性命他做不了主。
脑子中闪现着纷乱的想法,荆轲回到了混乱之都的风家大院,先去看了眼依然沉睡着的妖月,荆轲就告别龙小小,让她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而他本人则留在妖月的房间,在好友的身旁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自从修炼隐杀诀,身体变异以来,荆轲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个觉,期间也没有人打扰,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了。
睡醒之后,荆轲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奇特容器中的妖月,发现对方仍然在沉睡但是心跳生机却格外强大时,他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你醒了?」
刚出门,荆轲就看到了一个俊朗的青年在跟自己打招呼,一时迷糊的他又看了对方几眼后,才恍然大悟。
「布鲁克,你变成这副样子都有些认不出来了。」相处多日的友人猛然换了副样子,而且这个样子只见过一面,荆轲不自觉产生了一些奇怪的陌生感。
「妖月怎么样了?」虽然面容变年轻了,但是布鲁克成熟稳重的心依然没变,看到荆轲奇怪的表情也没有多问,只是询问着对方的情况。
「从昨天就一直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荆轲叹息着,「不过这样也好,能睡过去起码不会感受到痛苦。你呢?你应该快要回亡灵帝国了吧,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事情,布鲁克本就有些沉重的表情又添了一抹忧郁,看了看自己祖国的方向,轻声道,「似乎不怎么好。黑暗方的恶魔联军把亡灵帝国搅得天翻地覆,虽说其他国的援军已经在筹集,可是亡灵帝国早就人心惶惶,我准备尽早动身回去亡灵帝都那边。」
「嗯,也好。」荆轲点了点头。
这次碰到影魔瑞,是荆轲第三次直接面对恶魔。第一次是在魔神地下城里,碰到了守护恶魔。在久远的封印下,他们似乎失去了很多应有的智慧。第二次自然就是布鲁克的召唤魔,但那完全是个死尸,更谈不上智力。这次碰到的瑞,算是荆轲第一次面对有独立意识的高等恶魔,如传闻中的一样,这个恶魔残暴,实力强大,而且十分嗜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经过这次事情,荆轲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恐怖的亡灵都能被人们接受,而恶魔始终被排挤的原因了。这样强力而且残暴的种族,绝对是其他智慧物种的天敌。
现在亡灵帝国那边已经受到了黑暗方恶魔军的全面攻击,虽然元素帝国军方极力压制这个消息,但是纸包不住火,尤其是混乱之领距离亡灵帝国这么近,荆轲不自觉的在空中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乱世之下怎能保身?唯有实力。
荆轲想来想去,现在最迫切需要的还是力量。强大的实力,强大的势力。不说纷乱的局势,单就眼前,就有很多待解决的危机。
「荆轲。」也许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声,龙小小也从另一个小院中走了过来。
荆轲知道龙族的听觉敏锐不下于自己,虽然刚才龙小小距离远,但应该也听到了两人全部的谈话内容。他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就问道,「下面我们俩怎么办?」
「反正混乱之领是不能留了。」龙小小说道,「火红娘那边如果再来一次,我估计我们还会再有伤亡。」
「嗯,这里不能留了。而且就算没有仇杀的原因,我也想离开这,我想带妖月去精灵国度碰碰运气。」用恶魔传承法阵赌那不到百分之一的生还率,荆轲下不了手。虽然生命圣泉的事情虚无缥缈,但是有传说就有一定的根据,有龙骨草的存在,生命圣泉就有可能存在。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龙小小应道。
「不行。」荆轲阻止了龙小小,看到对方不解的表情,他无奈的解释道,「我想请妳帮个忙,帮我照顾好帝都那边的母亲。」
听荆轲这么一说,龙小小也低头沉思了起来。
按照火红娘的凶残本性,如果在混乱之领找不到荆轲,就一定会去元素帝都那边的。如果在那仍然找不到人,十分有可能拿着他母亲泄愤。
「如果妳到时候抵挡不了火红娘,就带着我母亲走,我会回去找到妳们的。」荆轲继续说道。
「好。」虽然很想和荆轲一起走,但是龙小小不是不明事理,虽然不舍但是还是很坚决的答应了,「你放心,你母亲那边我会守护好的。」
「对了,妳那天搜索那个影魔的记忆,有没有看到火红娘变成恶魔后的样子?」荆轲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她变异成一头会飞行的恶魔,那论她领主级的实力,妳根本逃不掉,到时候怎么办?」
听到荆轲的担心,龙小小做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火红娘应该不会自己回帝都的,毕竟领主级别的恶魔出现的话,那强大的气息很难隐藏。人类并不如外表表现得那么孱弱,神殿之主的实力应该在一般的领主级恶魔之上。龙小小可能会亲自来混乱之领,但是绝不可能孤身进入帝都范围,最多也就是派遣影魔去打探消息罢了,如果是影魔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搞定。」
听了龙小小的话,荆轲放心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进步得很快,但现在龙小小的实力仍旧强他许多;再加上她吞服了龙骨草药液,不但伤势完好,更是潜力巨大,假以时日,实力一定可以再次大进,成为火龙里面的佼佼者。至于普通的影魔,就算潜伏得再厉害,也根本不是龙小小的对手。
「好,那就先这么定了吧。」荆轲做了总结性发言。
「等等。」
「怎么了?」看着龙小小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荆轲问道。
「你说你准备去精灵国度?」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记得那个叫丝瓦的精灵少女吗?」
丝瓦?听到这个名字,荆轲心中一紧。
他想到了前些时日和妖月一起打劫的那个女孩,那个拿着精灵战弓的少女,据龙小小探测记忆,发现她竟然是精灵族女祭司的女儿。精灵女祭司实力堪比四大神殿之主,这种实力自然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虽然这些天对方没有找上门来,但是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如果去精灵国度被发现的话,那后果自然很严重。
「怎么办?」龙小小紧皱着眉头,最近烦人的事情彷佛商量好了一般,一起压了过来,「你还去不去?」
「去!」荆轲斩钉截铁,「我会更加小心的。如果真的被抓到了,大不了我把我的匕首送给她,算是赔礼道歉了。毕竟我的匕首是两颗灵晶结合品,而且又是灵晶的载体,不管怎么说这都够了。况且,精灵族也不是嗜杀的种族,爱好宁静的他们在我交出匕首的情况下,不可能对我怎么样的,妳放心吧。」
匕首再神奇再贵重,毕竟只是死物,比起妖月的生命,荆轲还是认为后者更重要。
显然,龙小小也是这么认为。点了点头之后,就和布鲁克、荆轲商量各自出行的事情了。
最后,三人一致决定越早走越好,再休息一夜整理整理杂物,第二天一早就分头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