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获
荆轲对眼前的情景很失望。
本来按照他的理解,既然是魔神的宝藏,那出现在他眼前的应该是黄金珠宝、魔法铠甲堆得山一样高,晶石魔核铺满大殿,把他的眼睛都晃得睁不开才对。可是这个石门后面硕大的空间里,目所能及的地方仅仅有一个刻画着法阵的平台,和平台上面一滴悬浮在空中的血液罢了。
对于这种情况,荆轲瞠目结舌了一阵后便又释然了。想想也理所当然,人家魔神是什么身分,要黄金珠宝、魔法铠甲有个屁用,对于他们那种等级的存在,真正能让他们在意的东西还真不多。想到这里,荆轲以比刚才更大的热情去接近这经过层层守护的「宝藏」。
越是接近那个置放法阵的平台,荆轲就越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彷佛潜伏在自己身体深处,那股蚕食生命的悸动感就要破体而出一样。感受到这种情况,荆轲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块突起的法阵跟前,低头看向下面这个仅仅有半米高的法阵。
还是那如同蝌蚪一般的远古恶魔文字,只是这次的蝌蚪文很不一样,比荆轲以往见过的所有法阵的蝌蚪数目都多,也更有活力。这些蝌蚪文字一个个全部如同活了一般,在法阵上方三十厘米的立体空间内,快速穿插游动着,灵动之处犹如生命。
看到这些鲜活的蝌蚪文,荆轲几乎是下意识伸手,触摸到一个游到他手边的蝌蚪。
「嘶嘶……」
蝌蚪文在接触了荆轲的手指之后,竟然发出了如同蛇类吐信子般的声音,而在荆轲愣神的剎那,所有的蝌蚪彷佛接到了什么命令,竟然全部向着荆轲伸出手指的地方涌去。蝌蚪的速度十分快,在荆轲回过神来的时候,赤裸的全身几乎被蝌蚪给爬满了。
因为危险已经除去,所以荆轲已经把皮肤回复了原来白皙的颜色,而在这样颜色皮肤的衬托下,那些黑色的符文印在身上是那么明显。看着自己手臂上不断蠕动的蝌蚪文,荆轲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恐惧的情绪,并同时暗暗责怪自己太大意了。
魔神的遗物在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功用之前,竟然就随意触摸,如果运气不够好的话,荆轲相信自己连死都将会是一种奢望。
任何宗教典籍中,都有禁锢身体和灵魂的记载,为了惩治渎神的人,各个国家所信仰的主神都有永生禁锢的神术。在被禁闭的空间里,被封印的生命将接受无穷尽的各种折磨而不得超生。
荆轲这样被符文包裹的情况,就像极了被封印的先兆,所以他奋力的挣扎着想要逃脱,甚至使劲的抓挠着身上的皮肤,试图把符文弄掉,可是还是徒劳。终于,等他的身体完全被符文占据了之后,一阵光华从他身上闪了出来。
微微的灼热感之后,符文们如同来时那样迅猛,潮水般快速褪去。看着自己重新恢复白皙的皮肤,荆轲一时有些恍然。在明确感觉到身体里蚕食生命的悸动感已经完全消失后,一种狂喜的感觉顿时从心头升起。
从到达这个沙漠行省以来,荆轲经历了一系列太过戏剧化的变化,从刺杀到中咒,再到跟踪和接触法阵,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就从生死边缘走过了好几遭。作为一个刺客,虽然永远保持平和的心境是很重要,但是此刻的荆轲也经不住一阵喜悦。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不但解除了身上的诅咒,而且这次的意外之行,还让三个他最大的敌人葬身在此地,这也就意味着火红娘针对他的阴谋完全破灭了。加上之前刺杀的一个老家伙,这次萨哈之行,荆轲一共击杀了四个黑暗师,单就这份军功,就算他现在说不干了,火红娘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治他的罪。
不过荆轲不会这么傻,没有了黑暗师,也就没有了威胁,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挥军纵马、收复失地的英姿了。
裂开嘴开心的笑着,荆轲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魔神的遗物。
魔神遗物共有三件,除了这个救治他的法阵,和法阵上方悬浮的一滴鲜血外,法阵中央还放了一枚戒指。
已经知道法阵无害的荆轲,走到了三米方圆的法阵之上,看了看下面的戒指,确定没有危险后把它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暗黑风格十分浓重的戒指,圆形的戒身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但是上面仅有的几笔雕刻,却让整个戒指看起来十分大气。雕刻上面有一个凹槽,好像能镶嵌什么东西,纯黑色的外观也很合荆轲的口味。
知道这个戒指能作为魔神的宝藏,它的价值一定不菲,所以荆轲顺手就把它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之上。
在套上这个戒指的瞬间,荆轲就感到自己识海中出现了一股波动,随后自己彷佛「看」到了一个无限大的空间。
「空间戒指!」荆轲马上就明白了这个戒指的功用。
果然不愧是魔神的宝藏,空间的领域永远是神的领域,所有和空间有关的物品都是神器。开辟一个独立的空间,就等于创造了一个小型的宇宙循环,虽然存放物品的空间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法则支撑,但是那么庞大的空间,还是需要绝对的力量来开辟。
这个无限容量的空间戒指的存在,同时解决了荆轲一个大烦恼。他可是舍不得地上那个法阵的,可是这个半米高、直径三米的法阵要想运到地面之上,可是一个大麻烦。
不但如此,如此好东西要想独享不被人发现也不可能,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奇特的法阵仅仅是作为解除咒印用的,怎么看都是这个法阵最值钱。现在有了这个戒指的存在,这所有的一切──包括携带和隐藏法阵都变成了可能。
一个意念之下,荆轲的身旁慢慢生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用全身的力气,荆轲终于把十分沉重的法阵给搬了起来,扔进了空间裂缝之内。
移走法阵之后,荆轲发现法阵下方、正对上面悬浮血滴处,有一个紫金色的东西。
俯身把地上的紫金色物事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慢慢把玩着。这是一个「屎壳郎」,和外面那些凶残的虫类,以及大殿里那个巨大的雕像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摸在手中却呈现金属的质感,完全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荆轲显然不准备放过,能被魔神留在这里的东西,都是有很大价值的。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启空间戒指的储存空间时,却惊讶的发现,这个紫金色「屎壳郎」的底部,竟然与戒面的凹槽完全吻合。怀着好奇的心思,荆轲把它的底部对准戒指的凹槽,用力下按。
「喀嚓」一声轻响,「屎壳郎」和戒指完美的镶嵌在一起。
静等了几分钟,荆轲没有等到任何惊人的变化,甚至连戒指内部的空间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彷佛这个镶嵌工艺仅仅停留在物理阶段罢了。
但是荆轲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普通的工匠,都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何况这戒指本身就是神器,能与它匹配的东西,一定同样价值不菲,只是他还没有发现那些玄奥的作用而已。
当然,包括那个神奇魔法阵在内,这次收获的东西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懂其中妙用,但是荆轲并不急于一时,这些都可以回去慢慢研究。所以,他又把目光放到了大殿之内最后一件物品身上。
那是一滴血液,一滴神奇的血液,不但可以自主悬浮在空中,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这滴血竟然带着无与伦比的毁灭气息。这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和黑暗师沙尔召唤出来、发出「死亡之指」的虚影气息有几分相像,但是更浓烈无数倍。
无比强大的毁灭气息带来的效果就是,这滴悬浮在血液四周的十几厘米空间极度不稳定,本来无形无质的空间竟然如同沙子一般塌陷,但是空间的法则又不断修复着这块空间,导致这滴血周围的空间不断崩塌又修复着,看起来十分奇妙。
「喳」的一声,荆轲把手指插进脚下的地面,抠出了一大块石头,对准那滴血液丢了过去。
沙沙……石头在接触到血液周围的空间时,竟然无声无息的就被粉碎为齑粉,化作了沙子落回地面。
「这么强悍的东西,如果做成暗器丢出去岂不是神挡杀神了?」作为刺客的职业特征,荆轲看到这么具有破坏力的东西,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东西做成暗器。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随便想想而已,这东西可碰不得,估计把它当暗器的结果,就是自己先变成肉酱。
「碰又碰不得,这东西该怎么带走呢?」看着上方悬浮的这滴血,荆轲有些犯难,随即意念一动,打开自己的空间戒指的储存入口,一个空间裂缝慢慢在上空形成。
「不知道这入口能不能动?」这个念头刚刚生起,荆轲就惊喜的发现,那个空间裂缝竟然缓慢的向着那滴血液移动了起来,虽然速度比蚂蚁上树都慢,但确实是在移动着。片刻之后,这个开口就把那滴毁灭性的血液吞进了空间之内,然后那个空间裂缝就自动消失了。
荆轲还没有来得及震惊这个空间戒指的神奇,在这滴血被吞噬之后,整个地下城竟然猛烈的摇晃了起来,无论四周的墙壁还是天花板,甚至是地面都产生了大规模的龟裂。
「不好,看起来这里要崩塌了!」荆轲心中一惊,脚下连动,闪出了这个储藏宝藏的大殿,回到了刚才炎魔的那个房间之内。
可是,这里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如同地震般强大的震动使得天顶大石坠落,而随着大殿的崩塌,整个地下城上方的沙漠地带也开始大规模的泄漏沙土,整个房间烟尘弥漫。
凭借非人的灵觉,荆轲找到了三个已经被沙子覆盖一半的黑暗师尸体,顺手把它们扔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然后凌空腾起,半空中踩着不断下落的巨石借力,向着上方挥洒黄沙的裂缝里扎进。
整个地下城的崩塌引起了外面沙漠的巨大震动,本来这片沙漠区域彷佛被神奇的力量笼罩着,整个沙平面如同明镜一般平整,而现在却是如同怒涛一般剧烈的翻滚着。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怒涛在片刻之后又化为了漩涡。整个巨大的区域内,沙子被一阵巨大的力量带动,化成了一个带有旋转力量的漩涡。
漩涡不断旋转着,把这片区域中心地带里的沙子全部挤进了地底,在漩涡停止转动之后,这一片广阔的沙漠区域竟然形成了奇特的漏斗状。
「噗」的一声,荆轲把头从漏斗的边缘地带探了出来,张嘴就吐出一大口沙子,随后脑袋左右摇晃,把进入耳朵和鼻腔内的沙子全都抖出来,然后仰头就发出了响彻天空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活过来了!」
此时,在另一边的元素军阵营内,冰灵正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的沙漠,视线消失在地平线黄沙与蓝天的交界处。
此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荆轲已经离开军中好几天了,到现在仍然没有一点的消息。探子的脚力远远不如荆轲,所以,对于黑暗军那边的情况,冰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在焦急与迷茫中慢慢等待,终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冰灵准备回营房休息了。又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虽然她的身体很强健,但还是有微微的虚弱感。可就在这时,她却远远的看见地平线交界处有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若隐若现。
「黑暗师!」冰灵忍不住惊叫一声,来人的打扮是黑暗师的标准穿着,在一声惊呼之后,冰灵斗气运胸,提高了音量,「全军,一级戒备!」
元素军还算训练有素,在听到冰灵的脆吼后,城头上立刻齐刷刷的多出了一整排的弓箭手,闪亮的精钢箭头,对准了那个遥远的黑色身影。
「别开枪,自己人。」荆轲的心情十分好,所以忍不住对着己方紧张的守军们开起了玩笑。
说起他穿黑暗师的神袍也是迫不得已,之前因为潜行需要是没有穿衣服的,现在空间戒指里就那么一种衣服,不管怎样,都比裸奔回来的好──虽说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裸奔。
远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冰灵心中一动,可是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对着远处的荆轲大声吼道:「站在原地别动,把你的帽子摘下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荆轲听话的把袍子后面的连衣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仍然合不拢嘴的样子,咧着嘴的对城头上的冰灵调侃道,「英雄,饶命啊英雄。」
「噗!」看到熟悉的黑眸黑发,自己日夜担心的人以这种方式出现,冰灵神色一轻,忍不住笑出了声。
「将军,那人好像是荆将军?」站在冰灵身后的卫队长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冰灵横了一眼这个多嘴的人,对着守军下令道,「戒备解除,开城门!」
沙洲城,一间被征用为军事指挥所的民房内。
「荆将军,你知不知道,在大军面前开玩笑,不是一个合格将军应该有的举动?」冰灵一副公事公办的副官口气,「不知道将军这次出行有何斩获?」
「得了吧,我本来也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说着,荆轲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指挥所的椅子上,让多日劳顿的身体得到充分休息,「还有啊,妳别绷着脸了,想笑就笑出来吧。」
「呵,好的好的。」芭比娃娃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说吧大将军,看你这么高兴,应该收获不小吧?」
「嗯,是的。」说着,荆轲就有些兴奋的坐起了身,「四个,敌军的四个黑暗师全让我杀掉了,而且我身上的末日诅咒也消除了!」
「真的吗?」冰灵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
「真的!」荆轲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所以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太棒了!」冰灵一蹦三尺高,几个月来第一次露出了小女儿姿态。
荆轲倒是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他自己何尝不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像冰灵这种面对黑暗师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这种感觉一定更强数倍吧。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尤其是对于少年有成的年轻人来说,这几个月死亡所带来的压抑,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看着冰灵开心的样子,荆轲很有一种扶老奶奶过马路后助人为乐的快感。
感觉到荆轲的目光,冰灵面上一红,清咳了两声,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出身大家族和做了将军的人,就不能喜形于色了?」荆轲摆了摆手,「城府很深那是做给敌人看的,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讲究那一套。」
听了荆轲的话,冰灵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阵后,走到他的面前,诚挚的说道,「谢谢你,真的。」
「不用。」荆轲摆了摆手,「就算没有妳,我也一样会做这些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确实是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说完,冰灵就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留给荆轲一个决绝的背影。
看着这个好强又有个性的女孩子离开房间,荆轲马上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疲劳感传来。多日来的不眠不休,而且体力和精神都经受了高强度的考验,他已经很累了,不再控制自己的意志力,放松精神,很快的,他就坐在这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冰灵对三十万元素军进行了一次大整顿,并做了战前号召,把敌军黑暗师全灭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强大的军士们,勇敢的士兵们!黑暗师的全盘覆灭是元素神对我们的眷顾,也是荆轲将军实力的最好左证。相信伟大的元素神会指引我们方向,相信强大的荆轲将军会带领着我们,踏平他们这些信奉恶魔的邪恶侵略者们。
「好男儿当建功立业,现在敌军正处在没有远程攻击单位和强力领导的混乱阶段,杀敌有赏,论功行赏!全军,前进!」
冰灵对着已经在沙洲城前集结完毕的全部士兵,进行了最后的战前动员,最后还暗示自己胯下的冬虎发出一声怒吼,做为了总结尾音。
「吼!」士气高涨的军士们回应着冰灵的怒吼,战意高昂的向着黑暗军的驻地前进而去。
微笑着看着冰灵做完这一切,荆轲心里对这个女人的能力又有了一次客观的评价。
短短的几句话,不但运用了兵士们对信仰的依赖感,把己方和敌军的实力对比差夸大的展现出来,而且把敌军定义为侵略者,调用了民族情感,最后更是用切实的利益诱导这些士兵们,整段话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敌军很弱小,己方很强大,现在去就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最好机会的感觉,不得不让人热血沸腾。
大军行进要比荆轲独自一人赶路慢上许多,全军经过四天的跋涉,到达了荆轲几天前刚到过的流沙城。
面对没有远程强力攻击单位防守的流沙城,雷奥显示出神职者在战场上的巨大威力。站在弓箭手射程之外,先是一个「雷暴」轰开了紧闭的城门,接着几个「连锁闪电」就把城墙守军给清空了。
随后,只身站在弓箭射程之外,一边清扫着重新出现在城头的守军,一边看着元素军在荆轲和冰灵的带领下长驱直入,战役就这样奇特的打响了。攻城战跳过,直接进行了巷战。
而巷战这样的环境,对于在战场上本来不太吃香的刺客职业,无疑是十分有利的。对于现在的荆轲来说,组不成战阵的普通士兵,基本构不成杀伤力,只要不组成无可闪避的密集击打点,那就没有任何兵士可以命中他。
提着自己的匕首,荆轲要做的就是把它扎入别人的要害,所过之处,杀人如割草。虽然两世为人,但如此屠杀还是第一次,不过荆轲心中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大家站在对立面,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你死了就是你实力不济,怪不得别人。在这样的情绪影响下,他在杀人之余,甚至还有心情欣赏别人的表演。
这个表演者当然就是冰灵了。
骑士在战场的作用果然比刺客要大的多,骑着高达三米的魔兽冬虎,冰灵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剽悍。冰灵面目长得像芭比娃娃似的,可是无论坐骑还是手中的巨大战刀,都与她的形象完全不符。
两米多长的战刀前沿凝聚着两米多长的斗气战罡,挥扫之下,当者披靡。而冬虎移动速度也是极快,不像一般坐骑,是可以在街道上辗转腾挪的,强壮的后肢一跃就可以上房,直接把埋伏的弓箭手给踩成肉酱。这个组合所杀之人的数量,甚至比荆轲还要多。
但是黑暗军也不愧为全大陆最精锐的军队,在这么绝对劣势的情况,还可以在一些副官的号召下,在城市的另一端慢慢集结成战阵。不过这一切看似有用的抵抗,都在雷奥一个大规模神术的打击下土崩瓦解了。
而神出鬼没的荆轲,更是专挑看着像军官的敌军杀,在这样几重打击下,就算黑暗军再精锐,在没有统一指挥,没有远程攻击的情况下,也只有败亡一途。
胜利,如同探囊取物。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元素军辗转经过萨哈行省几个重要城池,几次战役复制了第一次的流沙城之战,轻易的收服了失地。而黑暗军方面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消息似的,滞留在萨哈行省的军队尽数撤退,退回到黑暗帝国的领土之内。
荆轲当然不会被胜利冲昏头,傻傻的去追击。能收复失地已经超额的完成了任务,任何不必要的涉险显然都是多余的。
所以,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鸣金收兵!
留守的军队数量和调整调度全部交给冰灵,荆轲还是一日不停修炼隐杀诀,毕竟实力才是存活的本钱,才是说话的底气。
荆轲又修炼了几个时日后,冰灵也做好了一切后备工作,而且两人想法很相似,都没有选择留守,而是自己利用职权,充当起战报员的角色,第一时间撤离了这个危险地带,打着通知胜利消息的旗号,往元素之都的方向狂飙而走。
「呼……」坐在宽阔的虎背上,荆轲和冰灵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冬虎的速度很快,而且不像普通马匹那么颠簸,作为魔兽,牠的耐力也无需置疑。所以,两人一周就赶到了慢行军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达的元素之都,一路风风火火的进了这个元素帝国的政治权力中心。
「我们也许要分开了。」
进入帝都之后,自然会被城门守军看到,只是没有人敢阻拦两人罢了,可是也会有人把两人回到帝都的消息传给皇城那边。所以,冰灵和荆轲两人下了虎背后,面对面做着最后的告别,也许两人的生活从此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我先回冰家写一份详细的战报,我会如实把你的战功记录在案的。」冰灵彷佛哥们似的拍了拍荆轲的肩膀,「来,兄弟,抱一个!」
说完不等荆轲作答,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得很结实,可荆轲却只有一个感觉──硬。
冰灵全身式铠甲的胸甲突起部分顶着他,让他有些气闷,完全没有抱一个美女应有的温香软玉的感觉。作为一个刺客,本就对盔甲没什么感情的他更痛恨起女士铠甲,这简直就像是防狼般的设计。
松开了荆轲之后,冰灵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跃而上虎背,再一次绝尘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荆轲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这应该是第三次看到她的背影了吧。第一次是她绝望时要「**」的害羞背影,第二次是喜形于色、欲报答自己时决绝离去的背影;加上这次,这个有个性的女孩总是喜欢头发一甩,转身就离开。
摇了摇头,把这些杂乱的念头抛到脑外,荆轲脑中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他的母亲,艾薇儿。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想到这里,荆轲再也不能停留在原地,顿时耳边风声呼啸,向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而去。
进入到自家的院落后,荆轲没有多做停留,也懒得理会家丁和护卫,直接就向着艾薇儿所在的简朴住所行去。
在进入那个收拾得很干净的小庭院后,荆轲轻易的发现了站在院中的那个身影。那人正满是担忧的看着外面,但在看到荆轲的到来后,眼中先是闪过了一丝不敢相信,随后就被满目的喜悦替代。
四目交接,荆轲轻声道,「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