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闲话
“大师姐,你下山么?”二师姐柳桃问,她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笑容甜美,用李平治的打分标准,妥妥的8分美人。
“你们去吧,早去早回,我还要给师傅师伯准备晚膳”大师姐杨丽萍看起来三十好几了,她原本便是华山派一户佃农的女儿,父母早死了,十五六岁的时候被岳不群带上山,那时宁中则刚刚生产,需要人照顾,便留她做个丫鬟,后来渐渐学了些基础内功剑法,到宁中则收柳桃为徒时,便让她也行了拜师礼,因为年纪大,就做了大师姐,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改不过来,是以平时都是他负责宁中则和岳不群的饮食。她脸蛋并不漂亮,只是练功多年,身材倒还健美,加上平时跟着宁中则读书写字,倒也有几分淑女的气质,总体来说勉强6分。但李平治对她的印象却极好,反复面对自己的姐姐一般。
“呆子,你干嘛去”三师姐秦沛沛26岁,入门已有8年,性格外向,容易冲动,爱憎都写在脸上,她口中的呆子正是施戴子,他二人本就是同时入门的。秦沛沛本是河北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施戴子是她家的农户,平时二人倒是没什么交往,只是那年她一家子出外游玩遭了劫匪,父母家人死了个精光,全靠施戴子一把子傻力气才护得她性命,等到了岳不群夫妇的营救。从那以后二人便一起上了华山,分别拜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为师。
施戴子本是农户出身姓戴,原名到底叫二狗还是狗剩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了,因为他平时总沉默寡言,大伙就叫他呆子,喊着喊着也就默认了,后来拜岳不群为师,岳不群嫌呆子有失体面便改名叫戴子,华山弟子后来也都叫他四师兄或者施师兄,除了秦沛沛便也没人再叫他呆子了。此刻演武结束,施戴子便要回去练功,被秦沛沛叫住。其实秦沛沛自被他舍命救下之后就对他生的情愫,华山众人如何不知道。他虽沉默寡言,倒不是真傻,听到秦沛沛叫他便知道今晚必定要陪她逛满意了才行,所以停住脚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秦沛沛。秦沛沛扑哧一下:“傻样,走,陪我去看花灯”说着不等施戴子答应,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李平治在一旁看着直乐,想不到这个彪悍的妹子居然喜欢痴汉类型的,怪不得那天把自己的脚当棍子捯饬,害得自己的脚踝三天都没好利索。想到脚踝他就是一个哆嗦,刚刚出拳打岳不群的时候脚跟发力,震得自己生疼。形意拳本来使得就是整力,发力从脚后跟起,直上手掌,他本能的出拳,自然脚跟用力,这脚踝又要歇几天才能好了。
“小林子,我扶你回房吧”岳灵珊对他极好,从他打完拳就发现他走路一瘸一瘸的,知道他脚伤还没好利索是以一散场他便过来扶她。
“你不去玩么?”李平治问道。
“有什么好玩的,每年都玩,还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岳灵珊回答道。李平治乃是花丛老手,自然看出她言不由衷,不过因为关心自己,忍着那颗玩闹的心思来陪自己而已,于是接口道:“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如就留在山上扎孔明灯来玩,然后在灯上一边写我的名字,一边写你的名字,到时候月老看见了定会大大的高兴。”他说话的时候在嘴角正对着岳灵珊的耳朵,声音轻轻柔柔的,吹的岳灵珊耳根通红。岳灵珊道:“给月老见了我们的名字又如何?”。李平治笑答:“那自然是让我们更加恩爱,本来我们只有这一世的缘分,月老一高兴,我们就有三生三世的在一起了。”岳灵珊突然推开李平治,羞恼道:“哪个要你三生三世,不知羞”。她心中也是奇怪,林平之本来就会哄女孩子开心,但说话从来不会这么羞人,或许是婚期已定,情不自禁吧。她脸上故作不悦,但心里确实是甜蜜的紧。
李平治突然“哎呦”一声,岳灵珊连忙扶住他,紧张道:“对不起,弄疼你了么”,李平治道:“没事,只要扶着你,我就一点都不疼了。”两人就这么一路亲亲我我回了后院。一群师兄们看着他们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他们不是来自后世,要不然一定会大声抗议:“秀恩爱,死得快。”
李平治被岳灵珊扶回房中,一番甜言蜜语,两人年纪相当,一个俊美,一个娇俏,当得是金童玉女。这时话题正聊到华山武功,只听李平治道:“师姐,都说我华山有九门镇派的武功,第一的自然是紫霞神功,不知其他几门是什么?”岳灵珊道:“好啊,原来你平时用功只是做样子,看来爹爹的话你就没用心听,爹爹第一天教你武功的时候说过,你都不记得啦。”李平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尴尬的嘿笑了一声,随口道:“我脑子笨,你再说一说呗,只要你说的我一定能记下。”“油嘴滑舌,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坏小子。”岳灵珊佯装嫌弃的说道:“你记好啦,咱们华山派最厉害的武学自然是紫霞神功,不过那是要到内功有一定火候才能练得,你现在根基还浅,自是练不得。紫霞神功之下便是养吾希夷淑女三套剑法和混元功一套掌法,这四门都是内外兼修的功法,不过那三套剑法修炼门槛较高,虽不如紫霞神功那么苛刻,那也要五六年的内力基础才可以修炼,且对悟性要求也高,你看五师兄那么聪明的人,现在不是还没摸到边。接下来就是华山心法和华山剑法,这是咱们华山派的根基,爹爹常说,咱们华山派就算没了紫霞神功、没了三大剑法但是只要华山心法和华山剑法还在,咱华山派就还在,相反没了华山心法和华山剑法,华山派也就不是华山派了。然后就是金雁功,这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轻功,擅长提纵飞跃,你要是练到大成,一柱香的时间就够你上山下山来个往返了。”李平治想了想,一炷香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华山主峰大概2000米高,这一个来回居然只用半个小时,简直匪夷所思,他想着当年游华山,晚上9点钟开始上山,第二天四五点才到朝阳峰,虽然说一路有说有笑没有赶路,但他想就算全力登山也最少要5个小时,下山还要更慢,半个小时来回简直做梦一样。这时岳灵珊又接着说道:“最后就是伏虎掌法,不过这门掌法似乎还没有弟子修炼,爹爹或许会使,但我没见过,只在爹爹的书房见过这本秘籍。”
李平治一遍听岳灵珊介绍,一边数着,到这里发现刚好九个,不由问道:“那师傅刚才说让四师兄教我混元掌不在九功里面么?”。
“嘻嘻,小林子,你这人看着聪明实在是笨的紧,混元功混元掌名字里都有混元二字,自然是一套功法啦”。
“怎么说?”
“笨蛋小林子,混元掌是用来修炼混元功的掌法拉,就像你练基础内功,要学会打坐,难道打坐也是一门功夫么。所以说,混元掌本来就是混元功的一部分,就像玉女十九剑本就是华山剑法的一部分一样,还有泰岳三青峰也是如此”岳灵珊道。
“岳女侠说的是,不过说不定岳女侠天赋异禀,打坐也能伤人,练成一套华山坐掌,天下无敌。”
“你尽胡说,不理你了。”岳灵珊起身欲走,李平治伸手一拉,岳灵珊便整个人跌坐在他身上,李平治顺势搂住岳灵珊,轻轻在她耳边说:“你舍得么?”。岳灵珊被他抱住却不反抗,只是道:“就你这样的笨蛋,鬼才舍不得”。李平治又道:“你舍得笨蛋,我却舍不得你,要是没有你我可一刻也活不下去了”。岳灵珊听到如此的情话两耳通红,心里甜蜜的紧,转过脸看着李平治,李平治也看着她。
“哎呀,师姐,师傅说要我明天和四师兄学混元功,你会不会?”李平治问道。
“不会,我只练了华山心法,四师兄练功我是瞧见过得,不过没爹爹允许谁又敢偷偷的练了。”
“那你华山心法到第几层了?”李平治又问。
“什么第几层。”岳灵珊反问。
“呃,就是你的功力是师傅的几成了。”李平治改口道。
岳灵珊不疑有他,答道:“那这可不知道了,我爹爹马上就六十了,修炼华山内功也已经五十年啦,我怎么比得了,估计一成都不到。咱们华山派心法与别家不同,初时进境缓慢,但是随着功力越深,进步越快。”
李平治从小修炼家传的形意八卦掌,初时站三体桩,一年之后就感觉力气大增,三年之后一拳便能打穿三层板子,但是到后面就慢下来,直到10年后大学毕业也打不破四层板。此刻听到有一门功夫居然能越来越快的修炼,简直难以置信,但旋即一下便释然了。本来他前世武功进步缓慢,早就对功夫失去兴趣了,不过下午看到师兄弟们原地起跳2米多,立定跳远4、5米,一脚下去地上一个坑,却又燃起了练武的兴趣。此刻听到岳灵珊的话,便道:“师姐,你教我华山心法吧”
岳灵珊奇怪道:“爹爹不是已经教过你么?”
李平治不好意思道:“那个,我忘了”。岳灵珊知道他急于报仇,苦练剑法,以为他因此荒废了内功修炼,也不做他想,于是便道:“好吧,总纲你还记得吧?”李平治苦笑不说话。岳灵珊又道:“真是猪脑子,跟我念:
‘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
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过渐至膝
膝过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
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余去无踪
历年尘垢揩磨净遍体灵明耀太虚
修真活记有何凭心死群情今不生
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
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小林子,你发什么呆呢?”
原来李平治一听这口诀,似乎很耳熟,再一想,这不是杨过在终南山上背的全真大道歌么,顿时就愣住了,岳灵珊见了自然不满。
李平治赶紧道:“哎呀师姐,我太笨,记不住,你写下来吧”,岳灵珊想了想便同意了,于是跑到岳不群的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又回来,铺好,把笔递给李平治道:“我念,你写”
李平治接过笔,岳灵珊在一旁一边磨墨一边念。李平治毕竟来自后世,毛笔字虽然会写,但速度很慢,于是道:“师姐你慢点”,一会又问“师姐是哪个冲,冲锋的冲还是充满的充。”最后岳灵珊不耐烦,夺过他的笔,把他赶到一边,自己写起来。
李平治一边磨墨一边问:“师姐,咱们华山派跟全真教有什么关系么?”
岳灵珊道:“咱们的祖师爷风志远,风祖师便是拜的全真教广宁真人郝大通祖师为师,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我们祖师画像是书生打扮,不是道士呢?”
“怎么,你想去做道士么?”
“我怎么舍得”
“哼,谅你也不敢”岳灵珊白了他一眼,接着道:“这个爹爹曾今也说过,你那时还没拜师,有一次,我们在山上玩,在松桧峰看到峰顶向南悬空倾伸的一面巨大岩石,雕刻了‘全真岩’三个字,那时候陆猴儿便问师傅,那字的来历,师傅便跟我们讲了当年的一段故事。当年蒙古人南侵,一把火烧了终南山重阳宫,全真七子各自带领门人弟子分散各地避祸,广宁子真人一脉来到华山,便被华山的风景所感染,后来还发现了陈抟老祖的洞府,于是在此潜修,他的三弟子,也就是咱们的风祖师也跟了过来。爹爹说咱们祖师当年便是读书人,后来家中遭了难才拜了广宁子为师,但是只是俗家弟子,并不是道士,后来广宁子仙去,师祖便搬到玉女峰来住,那时他武功已成,经常下山行侠仗义,渐渐收了许多弟子,于是便建了这华山派。听说希夷剑法就是从陈抟老祖的洞府里发现的,还有养吾剑和淑女剑也是风祖师所创,所以咱们华山派虽然和全真大有渊源,但却不是全真弟子。现在全真教的道士都是一心修道的有德之士,早已经不在武林走动了。”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写,不到半个时辰,岳灵珊便写完了,这篇心法连上总纲也不过只有千余字,三四页纸而已。接着李平治便在岳灵珊的指导下开始修炼,第一次运功居然就有了气感。李平治知道这点真气肯定是林平之之前修炼出来的,所以自己按照运功路线一动意念,真气自然就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