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笔杀人
    “你早就该想到，自从你迈入白家大门的一刻，便已是必死之局。如今你虽然丹田被破，但我也容你不得！”
    “白羽”冷笑森然，带着冰冷杀意的说道。
    白羽看着眼前少年，强忍丹田痛苦，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少年呵呵笑了起来，“现在的我，还是死士孟长。但只要你一死，我便是真真正正的白羽。”
    孟长话音一落，两眼中爆发出无匹杀气，一身炼骨境修为齐齐涌出，身形如猛虎一般朝着白羽扑去。
    白羽想要抵抗，但无奈丹田被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长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一股巨力自胸口传来，白羽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倒在那石像崩塌的碎石之中，口鼻间溢出鲜血。
    白羽抓起一根棒子，紧紧握在手中，双眼通红的看着孟长。
    那一根棒子，赫然是之前儒生石像手中那不知材质的粗重毛笔。
    孟长冷笑一声，不屑道：“哦？怎么，你是要用这棒子捅死我吗？”
    然而下一瞬，他眼中的不屑瞬间被浓重的诧异谨慎取代。
    在抓住这一支笔的一瞬间，白羽仿若变了一个人。
    只见白羽缓缓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孟长，冰冷目光之中没有一丝情感。
    此时的白羽，身上虽然没有一丝修为流露，却自有一股威势，仿若携天地浩然之气。
    孟长心中忽然出现一丝危险之感，脸上露出凝重之色。炼骨境修为倾泻而出，全身灵力运转到极限。
    然而此时的白羽，两眼中却已然不见孟长的身影。
    来自半圣白羽的一段记忆汹涌袭来，将白羽的意识吞没进去。
    此时的白羽仿佛身处一处战场，四面尽皆喊杀之声，血染苍穹，尸横遍野。而他的面前，则是一袭白衣的翩翩儒士。
    儒士面容模糊，衣衫儒雅，但身上的杀气却令人心惊。儒士的身前，则是一位裹挟神威的伟岸男人，一身威势几乎碾碎虚空，仿若神威。
    面对那伟岸男人裹挟无尽神威的一掌，儒士缓缓提笔。
    而在此时，破庙之中，白羽身上流露出的威势，同样达到巅峰。
    孟长心里一惊，随即狠狠咬牙，冷声道：“你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废人，还能怎样！”
    孟长话音刚落，身形暴起，裹挟无匹威势，朝着白羽冲撞而去。一身炼骨境修为，尽数涌入双掌。
    面对已是重伤的白羽，他有把握一掌灭杀。
    然而，白羽只是缓缓提起手中棒子，如同持笔。
    一个“杀”字，光华流转，跃然于空中，仿佛蕴含天地规则。
    此字一出，天地间顿时狂风大作，雷霆满目，浓郁杀气弥漫空中。这杀气仿佛来自天地，而其所指，则是一脸惊愕的孟长。
    天地灵力在这一瞬间狂暴起来，雷霆落下，孟长那一声充满恐惧的痛呼还未出口，便已然倒在地上，身如焦炭。
    而写完这一个字的白羽，则从那汹涌而来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整个人脱力地跌倒在地。
    白羽仿若呆愣，看着那已经化作焦炭的孟长，白羽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待到身体各处传来的撕裂疼痛消散，才回过神来。
    白羽缓缓站起，擦了擦额头冷汗，长呼口气。
    他知道，方才若不是那传承之力忽然袭来，自己出神之下提笔写字，此刻倒在地上的怕是自己。
    但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笔，白羽依旧忍不住暗自咋舌。那一笔蕴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则，哪怕是他也无法理解。
    但白羽自信，那一笔之下，哪怕是一品辟气海的高手也得灰飞烟灭。
    “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使出那一笔……”白羽有些惋惜的喃喃道，随后两眼闪过一丝精芒，笑道：“但如今我获得了那半圣白羽的传承，日后也未必没有机会到达那个境界。”
    但现在，白羽没有时间去梳理脑中那一段记忆，只能先把传承这些事情放到一边。
    白羽两眼紧紧盯住孟长的尸身，喃喃道：“死士孟长……那他背后的人……”
    一阵寒风吹过，孟长尸身如同飞灰一般被吹过，连一丝一缕都没留下，已是灰飞烟灭。
    唯独留下了一个牌子和一枚血红色的丹丸。
    白羽一把抓过那个牌子，仔细打量。
    牌子上刻有一个字，“莫”。
    白羽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杀意如刀。
    “我早该想到，如此手笔培养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人，背后的势力必定不可小觑。秦国之中，也只有秦都的莫家和李家能够做到。”
    李家，代代经商，是秦国的首富，在秦都之中坐拥大量地产商街。
    莫家则以武传家。如今的少主莫寒，与白羽一同并列炼骨境，秦都内青年一辈中也只有这两人步入炼骨境。
    “莫家。”
    声音中满是杀意。
    白羽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嘴角微笑，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破庙外，天色已是渐亮。
    白羽收好那枚牌子和红色丹丸，连那支从碎石中捡来的粗笔一同揣在胸口，缓缓站直身体。
    “以假乱真，以真乱假。”白羽轻声笑了起来，“莫寒，你一直想让孟长顶替我。那么我便如你所愿，从现在开始，我白羽就是孟长。”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雪刚停。
    李家公子李凤天今天的心情很好，胸口塞着一沓银票，兜着两手，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往雀子坞走去。
    “听说雀子坞来了个新花魁，啧啧，那身段……”
    李凤天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二百多斤的身子都颤抖起来，然而下一刻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搂住。
    李凤天抬头一看，便见白羽笑容灿烂的看着自己。
    “羽儿哥，你……”
    白羽笑道：“咋了，过年也不请我吃个饭？”
    李凤天嘿嘿一笑，挠头道：“这不听说有新花魁了吗……”
    “花魁明天再去看，”白羽拍了一下李凤天脑袋，笑道：“今天中午咱俩去你家的醉月楼搓一顿。”
    李凤天正要点头，却听白羽继续道：“对了，叫上莫家的莫寒。”
    李凤天一愣，道：“羽儿哥，你不是一直跟莫寒不对付吗？”
    白羽脸上笑容依旧，说道：“过年了，都大了一岁。咱们仨也不能跟小孩子一样置气，当初不就是打了他一顿吗？”
    “是时候和好了，毕竟咱们三家也是秦都里的大族，还是要和气一些。”白羽呵呵笑了起来。
    李凤天看着一反常态的白羽，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