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啊——”江迢迢下意识地看向上空说会接住自己的宋师兄,他被申屠妍儿的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这时正向那边看去,等他听到江迢迢的声音再回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宋源目眦尽裂:“师妹——!”
我日啊!!!
江迢迢现在死后悔死后悔的,早知道就听沉衍的话回去多好,被骂两句又掉不了一块肉,干嘛为了争那一口气留在这里学什么御剑术,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玩意一点都不适合她。
江迢迢闭上眼睛,祈求自己没有飞多高,也不知道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会不会摔死,就算摔不死也得摔骨折了,那得多疼……
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她在惊怕之余竟还有心情想她若是运气不好给摔死了沉衍怎么办。
江迢迢绝望地紧绷着身体准备坠地时,腰间忽然多出一条熟悉的臂膀,灵力化去重力的作用,两人下落的速度变缓,几秒钟后轻轻落地。
江迢迢睁开眼睛看向接住她的沉衍,眼泪脱眶而出,“呜呜呜……”
那种失重的感觉真的好可怕……
沉衍与直愣愣地对着他掉眼泪的江迢迢对视着,也不知为何,看到宋源去看申屠妍儿而没有拉住她的时候,一种不知名地情绪在他的心里萦绕,心脏骤紧。想都没想,他立即飞身上前,在右手拦住她的腰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才消失。
沉衍想放开她,却发现手臂被紧攥着无法抽出,他看着她,终是没有说话。
江迢迢也说不出话来,她抓着沉衍的手臂哭到声音变调。宋源御剑而下,看着大哭的江迢迢手足无措,“江师妹……”
他欲伸手去碰碰江迢迢,却被江澎澎一把推开,“滚开!”宋源被推的踉跄,却没有半分怨恨,他此时只觉得自责。
“姐,你怎么样了?”江澎澎想拉她过来,却无论如何都拽不动,眼睛往下看发现,她的手正死死地拽着沉衍的袖子。看那样子真的是被吓惨了。
江澎澎怒视着宋源,“你怎么回事?她御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她!”他御剑而归时看得清楚,江迢迢跌落时,她的授课师兄宋源,正在看向其他人!
宋源羞愧难当,他涨红着脸看向吓惨了的江迢迢,对着她和沉衍行了个大礼,“弟子失职,恐难当授课之任,幸而江师妹无大碍,现自请去掌刑司受罚,请师兄和江师妹宽恕。”
江迢迢回神,看向宋源,话都说不连贯:“不是嗝,是我自己、自己掉下去的。别、不用……”
宋源听到江迢迢没有怪罪他更加羞愧,他说过让她放心前行,他会保护她的。虽然去看申屠妍儿那一眼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出现,但是他的首责却在江师妹,在授课时因为旁人不能保证江师妹的安全,却是大过。
没等江迢迢把话说完,他再行了个大礼后,径直去了掌刑司领罚。
“哎——”江迢迢有心喊住他,却转眼不见踪影。
“江迢迢,你怎么样?”江澎澎有气撒不出,只好对着江迢迢教训,“我说没说让你在一边呆着看我们御剑就行,你倒好,直接自己飞上去了!你这么能现在在这里哭什么?还拽着人家衣服不撒手,给我撒手!”
江迢迢哭嗝还没消下去,听到江澎澎的数落瘪了瘪嘴,“我腿软,动不了……”
那边凌飘瑶和申屠妍儿也落了地,她们一个冷艳一个娇弱。凌飘瑶收剑看向那边与申屠妍儿并排站着的骆熠,紧抿着唇不说话。
骆熠落地后便放开了搂着申屠妍儿的手,低声道了一句:“失礼。”
申屠妍儿白着小脸儿摇头,“没关系,谢谢骆熠哥、师兄。”她看向凌飘瑶,“连累了凌师姐,妍儿很是愧疚,师姐,妍儿不是故意的,没有伤到你吧?”
骆熠望向凌飘瑶的眼神欲言又止,看着周围的众人,终究是将话咽了下去。
凌飘瑶将头偏向一侧,“无事。”
申屠妍儿甜甜一笑:“见师姐无恙,妍儿就放心了。”
她迈着步子走到江迢迢身边,轻声道:“江师姐哭得这样厉害,可是伤到了?”
众人这才看向另外两位女子,他们本来的视线是在她们身上的,只不过江迢迢哭得太大声,出于惊奇才看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三人一经对比才看出差距,同样是御剑时坠落,凌师妹可以镇定自若重新召剑而起,而另外两位师妹,就算都被救起,连娇弱的申屠师妹也只是白了脸色而已,江迢迢却放声嚎哭,实在有失形象。
而且他们看得清楚,江迢迢御剑时可没人冲撞,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没事。”江澎澎瞥了她一眼,随后拽过江迢迢的手,将她背在背上,对沉衍说:“虽然我们以后将是一家人,但是现在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姐姐。”
申屠妍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眸中的担忧之色似显非显。
因为江迢迢害怕,回清凉院的路上江澎澎都没有走快。其实出了弟子苑江迢迢就不腿软了,但是江澎澎坚持不肯放她下来。
江迢迢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人,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御剑拿到头彩了吗?”
江澎澎没好气地说:“没有!输给了凌飘瑶。早晨刚给她道了歉,接着就又输给了她,丢人!”
“谁让你说话不过脑子的,苑内嫉妒凌飘瑶的人多了去了,你以后别听见点不好的声音就找她麻烦,最后倒霉的都是你。”
江澎澎回头就开始埋怨江迢迢,“我还没说你呢,你有什么东西不自己去送,哪有让自己男人去给别的女人送礼的?”
江迢迢敲了敲他的后脑勺,道;“你做事能不能动些脑子,别人说什么都信。”真是要气死了,原身和江澎澎这姐弟俩都是这个别人稍一扇风就能起火的性格,难怪是炮灰。
“江迢迢,你再敢动我脑袋一下试试?信不信我……”
江迢迢单手对着他的脑袋一通揉,“信不信你要干什么?现在给我说,那些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江澎澎委屈巴巴地熄了火,“就弟子宿院啊,沉衍……师兄,给凌飘瑶送册子的事情都在宿院里传遍了,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有人亲眼所见,沉衍师兄对凌飘瑶不同寻常,特意给她送了手册修炼,让她能在一个月后的试炼大会上大出异彩,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信。”
江迢迢皱眉思索着,原书中沉衍给凌飘瑶送了几本手册没错,但是却没有出现这样的流言,那时候正是原身对骆熠死缠烂打时候,流言都是集中在她的身上的。
到底是谁为谁挡了刀?
江澎澎背着江迢迢走到清凉院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江澎澎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见她的眼尾处还还有些红肿,愤愤地给她拉上床帷,“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现在倒是还能睡得下去!”
还以为她这些日子长进了,只不过御个剑就吓成这样子,平日里她哪来的脸管他?
江澎澎从桌上拿起一杯水灌下去,背了这一路累死了!
江澎澎走后沉衍从清凉院一旁出来,他施了一道沉睡诀在她身上,静默地看着她。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从剑身上跌落,他却明白。引情咒会将中咒者的五识和心神迁到引咒者的身上,只要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与他有身体触碰,便会无法自拔地想要接近他、想着他。
以她浅薄的修为,那时只要有半分的分神,便会控制不了灵剑。
沉衍抬手捏诀,突然屋内空气有一丝扭曲,凶冥鸟凭空出现,“主人,你可记得当初给她下咒时的目的?若现在给她解咒,就不怕摆脱不了她吗?”
沉衍沉默了片刻,道:“引情咒对她已无大用,就算不解咒我也暂时无法摆脱她。”
“江迢迢中引情咒还能待在主人身边,让主人心生同情之意,可见心智并非常人,更不可能是她表现出来的这幅无害的样子。不知道解咒后她会有什么作为。主人,你忘了之前接近你的人都是为了什么吗?人人都道我魔域之人乃世间奸邪之徒,谁知道他们正道之人为了我圣族之血会做出什么事呢?”
每月十五的碎骨削皮之痛仿佛席卷而来,沉衍眸色霎时变得冷凝,将手收回。
明知他的魔域之人的身份,却敢仅凭着如此浅薄的修为只身前来,江迢迢一定不简单。
这不,他差点就被蒙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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