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地起长风
农历春节前后,天下五洲进入了飓风期。
飓风南起于南极瀚海洋洲最南端“南天界岛-南明岛”,向北横扫诸岛屿,最后吹过“洋洲群岛”,经望川岛,跨过洋洲与中洲交接之中南天堑,在中洲南阳邑一线全面登陆。
然后一路北行,扫过中洲之后,在中洲北部,北擎邑,迷失深渊一带,风力减弱并消散。一般不会吹到北漠济洲。
天下五洲影响其四。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洋洲与中洲南部,东南部年年受灾最为严重。
南明岛上,高高挂起的红色风信灯,在飓风中,宛如昏暗天地中一颗心脏般,跳动着,隐现着。
风怒号,卷起洋面之上,千重浪,无边狂浪怒吼,风声呼啸,涛声震天,随之而来的便是倾城暴雨,连绵月余。
洋洲全面进入到“天休期”,所有的户外活动被禁绝,所有的渔业捕捞,户外作业亦已停止。
囤积之水产品加工,海产品加工,洋洲工艺品制作等,转入地下。
多年的抗风、抗灾,时刻与天灾,海啸斗争的洋洲民众,深刻懂得,如何才能够让损失最小化,更懂得如何在这糟糕的环境下,获得最大的喘息空间与时间。
洋洲群岛最北端的同和岛上,如今看不到一个人影。它如今正在被无边狂暴的海浪,四周攒击着。岛上到处断枝,残树。狂风暴雨巨浪中,同和岛风雨飘摇,宛如大洋中的一粒尘埃般,时隐时现。
南极洋洲统国火炎焱,如今正与洋洲公士长李虎,五大相洲之望川岛范子明,飞鱼岛侯莫,巨木岛陈崇,开着飓风期的第一次例会。
而天极岛赵贵,火山岛元信,因与南天界岛均处在洋洲最南端,所以此二人依然在前沿镇守,并未赶来参会。
昌明岛七氏族之韩氏族长韩相国,赫然列席。如今的社会环境,可以允许人有少少自私,但容不得半点冷漠。若没了生存空间,冷给谁看?
李虎,名字虽然威猛霸气,但相貌却颇为俊雅,五十来岁,正是壮年。
他摆了摆手,驱赶了一下昏暗的地下空间内弥漫着的呛人烟雾,缓缓道:“与各岛之联络,全面中断。今年的风期比去年提前了六天。初始风力,浪高,综合能量值,与去年倒是基本持平。物资均按照去年一点三倍,提前运送到天极,南天界岛,火山岛等南极诸岛”。
火炎焱七十来岁,南极瀚海洋洲数万岛屿,一千七百万洋洲民众之统国。他坐在主位,身形佝偻着,不断的大口吞吐着烟雾,一边微微点着头。
半晌之后,他狠狠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挺直身躯,大声道:“天佑,洋洲”。
其他几人,也掐灭手中的烟,齐声道:“天佑,洋洲”。
天佑,是啊,祈求上天的保佑。
生灵与自然之间,再无屏障,指挥?救灾?统计损失?那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目前?算了吧。同和岛岛上风力已经达到了十九级,且还远远没有达到峰值,如今,所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并在此时,祈祷。
面对着这种公古时代,数十数百风暴,捆在一起方可比拟的纪元时代的飓风,只能祈祷。
每年飓风期过后,也都会有大量岛屿陆沉。它们被风吹、浪砸的无影无踪,与之一同失踪的还有岛上成千上万的民众。
当然,也会莫名其妙多了不少新出现的小岛,等着移民,开发,建立洋洲人,新的生存据点。
仓洲以及仓洲南部,元洲以及元洲南部,中洲南部、南阳邑一线,全面进入风期之中。
诸地常驻元士,商士亦在大面积向北方撤离,远离飓风最狂猛初始地带。
... ... ...
罗夫后山,此时被暴雨笼罩。呼啸而猛烈的风,从罗夫山上空呼啸而过,向北吹去。
耀目的闪电,从阴沉的天,直插水流滚滚的大地,沉雷不时的鸣响在天极。
清溪呼啸,成了小河,小河湍急向前。满山的绿树,在哗哗哗的大雨声中,瑟瑟的抖着。
茅屋内,灯亮着。
蔡姚躺在三间茅屋的左手边唐玄卧室的床上,呼噜噜的磨着牙。而唐玄望着那颗“穿云蛋”发着呆。
此时的巨蛋,竖立在茅屋中间的厅内,上面盖着毛毯,数个火盆摆在旁边。
外面,湿冷的空气袭人,茅屋,满室温暖如春。
不是唐玄,蔡姚怕冷,而是“孵蛋”的需要。
温暖的温度、唐玄的化生土精气的滋润,都是孵蛋的必备品。前者可以保持蛋的生命力,后者可以加速其成长。
“这个蛋,可以孵出来的”,这是庄广陵仔细检查过后,给出的结论。但是能孵出什么,则不得而知,这个蛋,很怪。
没落星球上,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新鲜的蛋。
唐玄一边抽出丝丝缕缕的化生土精气注入到巨蛋之内,一边小心观察着,巨蛋除了泛起朦朦的白光之外,毫无波动。
“这都十天了,还不出来”?唐玄内心略微有些焦躁,他急于搞清楚,这个蛋里面,到底是不是穿云箭。如果说是,它又是怎么玩着,玩着,就玩成了蛋?
数个小时过去了,唐玄早已停止了元气的输入,望着巨蛋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长时间盯着这个个玩意儿看,也是挺无聊的一件事儿。
况且外面风大,雨大,热闹,吵闹。室内温暖如春,安静而祥和。
强烈的反差,更容易让人产生困意。
不知不觉,他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玄做了一个梦。
一片虚无的空间,巨蛋树立在虚空。他挥手之间,霞光万道,巨蛋龟裂之后,散了一地的蛋壳。穿云箭从里面嘎嘎叫着跳了出来,扑在唐玄的怀里,亲热的拿鸟嘴,啄着他的头。
一下:咚。
二下:咚咚。
然后很多下:咚咚咚咚咚。。。
“哎呦,好痛”,唐玄捂着额头,一坐而起,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东西:这,不是穿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