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冯老头的表现像是知道什么，心里有点高兴，但还表面功夫还得做，按捺住高兴的心情，作出愁苦的模样。
    “是啊 ，冯叔，你来评评理，我连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上哪儿帮她去？”
    冯老头没有回答，浑浊的眼珠子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叔，你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啊？”他这个表现让我越发确定他知道内情，适时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谁知道冯老头马上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你说的女鬼！”
    “冯叔，我不是问你见没见过女鬼，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这条街上死过什么女人……”
    “我不知道，你别问了，快走吧！”
    我还没问完，冯老头突然变了脸，冷冰冰的打断我。
    “哎，冯叔……”我还想继续给冯老头发烟，可他转过身不理我，拒绝的很彻底。
    我只好带着疑问离开了白货店。
    接着又去了一趟菜店，随意买了些菜，借此与卖菜的中年夫妇攀谈了几句，他们对于女鬼的事毫不知情，表情很自然，不像是装的。
    “这老头，邋遢不说，脾气还这么怪！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回到家，我气呼呼的把香蜡扔在桌上。
    不过，从目前来看只有冯老头是知情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愿意告诉我。
    生气归生气，要想找到阴煞怨女身世的线索，还必须得从他身上想办法。
    第二天，我又厚着脸皮去了白货店。
    冯老头一见我就没好脸色，但我用买东西做借口，他店铺开在这里生意本来就不好，勉强糊口而已，就算再不想见到我也的忍着做生意。
    我又买了些黄纸，反正都是用得到的东西，多买一点存在家里也无所谓。
    几叠黄纸，冯老头就开出了几十块的价格，这玩意儿我不是没进过货，知道成本才几块钱，他这算是宰客了。
    几次下来我也摸到了冯老头的一些性格，脾气臭、邋遢、贪小便宜……
    缺点一大堆，不过我最怕的就是他没缺点，不然我都找不到机会让他开口。
    几番思考之后，我决定从他爱贪小便宜这点下手。
    我每天都去他店里买点东西，被宰了也不亦乐乎，平白无故的多了许多收入，有时候还给他发点好烟，这让他很受用，对我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几天过后，我看冯老头差不多上钩了，就突然开始不去他店里买东西，来来回回的从门口走过就是不进去。
    一开始冯老头还端着架子，不主动招呼我，后来也忍不住了，主动开始给我打招呼。
    我只是匆匆给他点个头就走了。
    对于这种人来说，拿惯了别人给的好处会当成理所当然，要是这好处突然断了，他们就会觉得吃亏了一样，浑身不舒服。
    我敢保证，过不了几天，冯老头就会主动找我啦。
    果然，还没坚持到三天，我从冯老头铺子门外路过的时候，他拉住了我。
    “陆小子，今天没事吧，来，陪叔喝会茶。”
    我一看，柜台上摆着两个茶杯。
    哟，这是准备好了在等着我呀。
    “可是我还有点事儿……”我表面故作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笑出了声。
    “啥事儿这么着急？”冯老头拉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走了似的，硬是把我按到凳子上，从柜台上拿过茶杯放在我手里。
    杯子里的水都凉了，茶杯边缘还有没洗干净的污垢。
    这茶我是怎么都喝不下，揭开盖子又合上，一副茶饭不思的模样：“唉，您说为啥呀，还不是女鬼那事儿给闹得。她前几天又来找我了，说我再不去她坟头烧点纸，就让我不得好死啊！”
    其实这几天阴煞怨女根本就没有再出现过，好像是有意躲着我们，知道我们不好对付，等待新的年轻男性租客出现。
    “烧纸那好说啊，叔店里不就有现成的吗，你多买点不就完了！”冯老头根本不在意我的苦恼，一门心思都在让我出钱买东西上面。
    “纸是现成的，可我哪知她坟头在哪儿，买了纸也没地儿烧啊！”我脸上叹息，心中鄙夷。
    “在哪烧不行，干啥非得去坟头烧？”
    我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
    然后站了起来，把茶杯往柜台一放，作势要走。
    “算了，我还是另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找个世外高人来驱驱邪，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鬼给吓死？”
    “哎，哎，等等！”
    冯老头连忙拉住他，他发黄的指甲长时间没有修剪，里面都是黑色的污垢，因为用力过度，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很不舒服。
    “哎呀，冯叔，你拉着我干什么？我真得走了，没功夫陪你闲聊。”
    我忍着鸡皮疙瘩，掰开他的手。
    冯老头顿时就急了：“别走，别走，陆小子，要是我告诉你女鬼的坟头在哪里，你是不是在叔这里多买点纸？”
    我瞪大了眼睛：“哎哟，冯叔，你要是告诉我女鬼坟头在哪里可就是救了我的命啊，我把你店里的黄纸全买了都行啊！”
    冯老头浑浊的眼珠子都在发亮，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你说话算话？”
    “这还有假？”
    冯老头搓着手犹豫了一会，好像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一拍手下了决心：“你要是把店里的黄纸和那两个纸别墅买了，我就告诉你！”
    我扫了一眼堆在角落里落满灰尘的破烂纸别墅，心中暗叹冯老头的贪婪，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点头。
    “可以是是可以，不过我也得加个条件，冯叔，你要告诉我那女鬼的身世才行。”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听到我的条件，冯老头显得很戒备。
    “这还不是为了我以后着想，我得弄清楚女鬼是什么来路，免得她以后再来找我啊！”我扯了一个并不高明的谎。
    冯老头明显有所怀疑，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松了口。
    “行，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放心吧，我绝对不跟别人提！”我直接拿出一包好烟塞在了冯老头手里。
    冯老头喜笑颜开，坐在躺椅上打开了话匣子。
    “那女鬼生前就不是什么好女人！”这是他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