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卑微的说着，只是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没有松开。
    从他选择了母亲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料到了今时今日的一切，他就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在黎语瓷的面前抬起头说话，可选择已然做了，结果改变不了。
    女人想要的从来都是偏爱和特别，是出于本能的保护欲，而不是没有危险就可以放弃的一个选择。
    破镜难重圆，更何况是感情呢。
    “呵，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你要是真的知道的话，还会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找不痛快吗？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冷嘲热讽，看白慕擎的目光全部都是怨恨疏远，再也没了熟悉的倾慕爱意。
    没了就是没了，再也回不去了。
    “今天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去车上吧语瓷，我车上有一些资料，或许能打开你的心结，你这样自己为难自己，终究不是个办法啊。”他继续温柔的说着。
    这一次，黎语瓷没有反抗，他便带着她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他副驾驶的位置，从来都只属于她一个人，车上竟还放着她喜欢看的杂志，是最新版，还有她经常拿在手里的粉色玩偶，也完好无损的躺在车里。
    白慕擎扯过一条毯子，盖在了黎语瓷身上，这才拿过资料袋放在她面前。
    他没有出现打扰她的生活，是看她一直都有事情要忙，所以就远远跟着她的车，看看她在做什么，本想着就这样默默的关注她。
    却突然在今天发现她开着车疯了似的在路上狂奔，一路胆战心惊的跟过来，就看到了她伤心难过的一幕，想来都是因为刘琳。
    说来也是巧，刘琳从沈氏出来之后就打电话给白氏的人事部，谋一份工作，预支十年的工资，实在是要求太奇特，白慕擎才派人查她的底细。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过错，没必要承担那么多，看完这些你就懂了。”白慕擎温声细语的说着，很是照顾黎语瓷的情绪。
    她慢吞吞的打开资料袋，从里面先抽出了叠放在一起的照片，是刘琳和一个老男人，举止亲昵，看这样子，像是情妇和金主，刘琳穿着暴露，不停地取悦身边的男人。
    一张张的翻开完，黎语瓷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还有那些打印出来的东西，她已经不想看了，白慕擎不会无聊到捏造这样的假象，这是真的。
    她不看，他自然就要开始说了：“她也不全是做皮肉生意的，只不过因为要给父母治病，在大学期间就开始被人包养，只是没想到后来遇上的真命天子，居然会是包养过自己的男人的儿子，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白慕擎顿了顿，看她还能接受，便继续说着：“这男人也真的是爱刘琳，他父亲把照片视频都摆在了他面前，他还是要坚持和刘琳在一起，家族怎么会接受这样的事？就把他赶了出来。
    偏他还是个短命鬼，有遗传的心脏病，刘琳没钱给他治病，也没及时告诉他们家，后来万不得已了才通知他家人，可家人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啊，那男孩的家人赶来的时候，她不是正好和沈严看见了那一幕吗。
    “这些我都不知道。”黎语瓷显然是受惊了，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对他的态度也温柔了许多。
    白慕擎享受这会儿的感觉，他保持着匀称的呼吸，生怕呼吸声一大，扰乱了她的思绪。
    “隐藏的好了，你们当然看不到这些，她找的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人家，你自然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语瓷，你就是太善良了。”他温柔的说着，递了一杯温开水在她面前。
    黎语瓷全身还是湿漉漉的，这样下去肯定会生病，他小心翼翼的问着：“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先换一身干净衣服，别感冒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她的身体确实不好，都是那次流产留下的后遗症，第一次生毛毛的时候，她就没有照顾好身子，第二次流产，为了之后能好好休息，她又一路颠簸，她都觉得自己可能会很早就死去。
    想到这些，情绪一下子也悲伤了起来，竟任由着白慕擎发动了车子，往别墅开去，那以前是她的家，她幸福快乐的生活在那里，以为一辈子都会无忧无虑。
    人生没走到最后一步，当真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着变故，就像她和白慕擎一样。
    “还在为她的事情烦恼？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白慕擎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不懂。”黎语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声，他没有过过那种无能为力的生活，才会这样大言不惭，“你从来不知道走投无路是什么感觉，很多事情不是说撒手不管就可以撒手不管的，良心上过意得去，潜意识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我倒是很能理解刘琳，她原本可以有幸福生活的，她学历不差，人也长的好看，就是没生在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
    “所以你是说，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特别大是吗？”白慕擎逮住机会就问。
    黎语瓷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点了点头回答：“确实很重要，刘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你忍心看着毛毛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吗？我固然不会亏待他，但终究需要母亲，语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白慕擎抓住机会，深情款款的开始告白。
    “这和毛毛有什么关系？你们白家是没有钱还是你白慕擎不够优秀，教育不好一个小孩子？温瑶不是特别疼爱毛毛吗？”
    黎语瓷在提到毛毛的时候，眼眸温柔，神情暗淡，那终究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连看一眼都是奢侈，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但你才是他的母亲，温瑶只配做白家的下人，她跟本没资格见毛毛，更别提照顾了。”白慕擎阴恻恻的说着，声音透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