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汐一只腿耷拉在小船上，另一只脚随意的搅动着船杆。
    昏黄的水域映着不远处红得泛血的夕阳，像是要把这片天空撕裂一般。
    摇撸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傍晚，随着吱呀吱呀的船筏显得诡异极了。
    夜若汐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如烟似雾一般的眉眼泛着迷离的望着天上红彤彤的云霞。
    良久，夜若汐拖着浅绿色的袍子，迤迤然从江面走下来，江面上的波纹随风荡漾，似在她身后开出来翠绿色花来。
    岸上一蓝衣青年，手持着白玉梨花青竹伞，目光带着温柔的看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的人。
    “阿夜，你想起来啊。”如玉落珠盘那般干净清澈的话语，缓缓从青年口中吐出。
    夜若汐并没有回话，只是站在青年旁边安静的看着天边慢慢沉下的夕阳，直到天边最后一缕光线沉入，清凌凌的声音才响起。
    “是啊。这难道不正是你计算了几世的结果吗？”夜若汐的声音中并没有什么伤感，好似前面的几世于她而言，不过过眼云烟。
    不过对于生命接近与天地同寿的她而言，那几世，还真是如沧海一栗啊。
    “有人说，算计来的爱情并不能长久，可是能怎么办，如果不这样，我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好想把你就这样困在这个世界啊！”温言念转头看着夜若汐，眼底温柔。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姿态依旧完美，眼角眉梢甚至还流露出摄人的风情。
    夜若汐仿佛并没有听到温言念那带着阴暗的话语，只是将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揽了揽衣袖。
    “你，到底看上了我哪里？”
    夜若汐有点迷惑，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如果不是她因为时间太过漫长而找了一些打发时间的游戏，她与他，并没有相遇的可能。
    记忆的回拢，夜若汐清楚地记得这几世发生的事情，同时对那几世他们两人的相处感到迷惑。
    并不是温情，也不是迷茫，只是不懂。
    她不是不懂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在天灵山那一次见面后，或许在瑶池旁的陪伴，或许只是你的目光随意扫到我的时候。”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随你好几十世了。”
    “可是人呐，不管成没有成仙，都是欲壑难填的，我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你了，我希望你的眼里心底能有我，哪怕一丝一毫的存在。”
    “有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你看，我就是这样的，明明可以与你相守一世，可是偏偏却不满足，想要更多。”
    虽然说着自己各种阴暗、丑陋的心思，但看向夜若汐的表情依旧温柔，只是眼底渐渐溢出黑气。
    夜若汐并没有阻止温言念说着这些她已经知晓的事情，就连他因此而有些根据不稳的事情，她也没有说。
    她知道这一切，他都知道。
    “知道你喜欢单纯又处处以你为中兴的人，知道你喜欢貌美但有没有攻击力的人，你看，我那几世都这样过来了。”
    “我是很开心，能在那些世界里与你相伴，可是该怎么办啊，我这漏风的心，那破洞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