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只笑看着他，指尖也掂起了一个杯子在手里把玩。
    “你说，我跟你一起殉情怎么样？”黎烨轻笑道。
    洛凡脸色难看：“哦。”
    黎烨：“……”哦是什么意思。
    “放心，你死了，我会把你扔臭水沟的。”
    黎烨皱了皱眉：“没准你比我先死。”
    “给你多喝点，你不就死得快了嘛？”洛凡拿过茶壶，给他满上：“喝！”
    洛凡难得对他这么好的脸色，黎烨一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端起那杯茶，喝下去的时候似乎都带着甜味。
    “甜么？”洛凡笑了。
    黎烨奇怪地看他。
    他怎么知道他喝下去是甜的？
    “那再喝一杯。”洛凡给他再满上。
    黎烨奇怪地喝了下去。
    “再来一杯。”
    ……
    喝了十几杯后，黎烨闷闷道：“其实，我没往里面放毒。”
    “哦。”洛凡看着他，兴致盎然：“但是我往里面放了啊。”
    黎烨：“！！！”
    “还记得鬼公主的碧落黄泉散么？”洛凡幽幽道：“以孟婆汤为原料做的碧落黄泉散，味道甘甜，凡人吃一颗就死，上次你觉得好吃，吃了十二颗，结果第十三颗的时候……”
    “砰――”
    洛凡看向旁边晕倒在桌上的男人，幽幽道：“你倒了。”
    洛凡一撩衣摆，优雅地站起，悄然离开。
    ……
    黎烨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洛凡的人影了。
    怒极的黎烨当即就下令要攻打其他五界，然而，就在这个当，洛凡慢悠悠地晃回来了。
    “吵什么。”洛凡站在宫门口，幽幽往里面看。
    黎烨失控地冲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你去哪了？以后不准乱跑！”
    洛凡推开他，目光幽浅：“我不是回来了么？”
    黎烨微微一愣，心中有异样的喜悦弥漫而上：“回来就好。”
    殿中魔兵退散，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黎烨忽然揽住洛凡，吻上了他。
    洛凡的目光闪了闪，后退了一步。
    黎烨自知触碰到他的底线，也就没有强求。
    “我们……去喝酒吧……”洛凡沉吟道。
    黎烨一口应下：“好。”
    桃林中，两人像以前那样喝着酒。
    酒是洛凡以前酿的，如今入口，味道却是大有不同。
    去年今日，已有太多世间浮沉。
    今日的酒，似乎格外醉人。
    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身躯已经交缠，在飞旋的桃花下，上演了一出颓靡堕落之景。
    ***
    厨房里，碧灵切着鱼，目光却在不停地游离――游离，直至走神。
    “靠……”她低声喃喃：“什么鬼？”
    为毛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自己冒出来了……
    不留神间，碧灵手上的菜刀划到了自己的手，蕴含神力的血液流出，浸润了她手上刚划出的鱼的伤口。
    只须臾一瞬，那条鱼的新伤旧伤就都好了……
    金色的鱼尾一摆，鱼挣脱了碧灵的手，掉进了油锅里……
    等碧灵反应过来时，鱼已经被炸焦了。
    “咦？我怎么连鳞都没刮就扔进去了？难道我老了？”碧灵提着菜刀，暗自嘀咕。
    旁边看着这一切的撒旦：“……”
    这样的景象，一天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碧灵经常走神，而且精神恍惚，偶尔还会发生错乱。
    “那什么，你要加碧落黄泉散么？那玩意很提鲜的。”碧灵往锅里加水，边搅边问。
    撒旦挑眉，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碧落黄泉散是什么？”
    碧灵一懵：“没……没什么。”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货的记忆。
    她能想起这些，没道理他想不起来。
    可是现在看上去，他似乎对他们之前的事一无所知。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碧灵皱皱眉头，喝了口鱼汤，半晌，她沉吟道：“这锅鱼，怕是做毁了。”
    “那我吃你。”
    “喂――靠！火还没关！”
    “不用怕，厨房炸了，我们再重建一个。”
    “靠你个败家的！”
    “只败你的家。”
    “……”
    碧灵被扛回了寝宫，但当撒旦剥她衣服时，她却阻止了他。
    “白日不可宣淫，还是改天吧？”碧灵的目光有些躲闪。
    撒旦看着她，突然笑了：“那就听你的，记得……以后要补给我。”
    碧灵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声。
    撒旦珍爱地吻了吻她，将她抱进怀里。
    碧灵听着他的心跳声，一时间，巨大的记忆纷纷涌来，让她有些头痛难忍。
    “洛凡，又闹脾气？我还记得喝完酒，是你先压我身上的。”
    “放屁！”
    “放屁？我还记得昨天是你在上面。”
    “……”
    “你明明对我有感情，为什么不接受我！”
    “滚――”
    “我就不！”
    ……
    洛凡赶走了黎烨，但隔日，黎烨又上门了。
    洛凡不理他，他就一个人在旁边说着话。
    黎烨说怎么样肉麻的话洛凡都不管，但要是黎烨对他动手动脚，那真的是要打起来。
    虽然洛凡已经打不过黎烨了。
    略为昏暗的酒窖里，黎烨问着旁边酿酒的人：“洛凡，你是酿酒酿上瘾了吧？这都几百坛了。”
    “你懂什么。”洛凡闷闷道：“反正时间都是要逝去的，不如多酿几坛，千万年以后，它就是无价之宝。”
    “再珍贵，酒也是拿来喝的。”
    洛凡微微一笑：“真正珍贵的酒，你舍不得喝它。”
    黎烨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但细细一品，却依旧没有错漏。
    洛凡封好白玉坛子，转身，把它放到架子上。
    抬眼看到另一边的酒架，洛凡嗤笑一声：“你的酒味道这么垃圾，还是趁早砸了好。”
    黎烨：“……”他嫌弃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