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遥这话，说的实在谦卑，辛玖玖咬着唇，攥着包袱的手指忽的收紧。
    “那你呢？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长相平平、无才无德，大字不识举止粗陋，只知舞刀弄枪，而你貌似谪仙，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我，根本配不上你！”
    这话，隐隐有些耳熟，可不就是那一日，玉书与他抱怨的话！
    那日她竟然，全部听了去，可她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来！
    原来不是不介意，只是隐忍不发……
    “你又何必……况且，这话不是我说的！”
    “但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手臂无力的垂下，辛玖玖耷拉着脑袋，好似霜打的茄子。
    而百里君遥，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在不认识她之前，他确实是那般想法，可是，可是，一切都变了，如果他之前便认识她，如果……
    “如果百里家没有遭逢这样的磨难，是不是我们此生，永远不会有交集？”
    “大概是这样。”
    为什么，她每一次的问题，都让他无力反驳？！
    “那如果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当如何？”
    当如何……
    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不会跟她定下那样无厘头的口头承诺，他会与她按部就班的完成夫妻仪式，这样他便真的成了她夫君。
    如玉的手，捂住胸口，心跳从极快，到现在的几乎停止，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其实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因为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好像是我先问的你！怎生变成了你质问我？”
    百里君遥的反应，更像是回避，辛玖玖叹了口气，侧过身去，视线瞄过那紧闭的房门。
    如果，她今日从这屋里走出去……
    他们便再无可能了吧？
    她其实还是有理智的，因为她此刻正在思考后果，虽然，即便是明知道后果，她也会一意孤行！
    “我不讨厌你，现在你可以回答了么？”
    不讨厌……
    即将停止的心跳，隐隐有了复苏的苗头，百里君遥神色比刚刚更加复杂。
    “我也不讨厌你。”
    耷拉着的脑袋，忽然抬起，辛玖玖机械的转头，视线还未触及百里君遥，便又局促的扭回来。
    “如此甚好，虽然有名无实，但到底夫妻一场，我不想弄的我们两看生厌。”
    “我也不想，让我们关系变糟糕。”
    百里君遥踌躇了一下，上前，不紧不慢的将辛玖玖手中的包袱接过来。
    “为了不让关系变糟糕，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好嘛？”
    这样卑微的语气，这样示弱妥协隐含乞求的话语，印象里，不该出自百里君遥之口！
    辛玖玖低垂下脑袋，看着空荡荡的两只手，一时间，太多旁枝末节的心思涌上心头。
    “我……”
    辛玖玖为难的模样，刺痛了百里君遥的眼眸，一阵咳意涌上，被他用内功强行压下。
    “与秦国太子私奔，并不是明智之举，若他答应八抬大轿娶你，我立刻退位让贤！玖玖……”
    匀称的手指，收紧了那包袱。
    “玖玖，就算走，也该是我走！”
    男人一身亵衣亵裤，与她擦肩而过，他落寞的身影，让她气血凝滞，辛玖玖赫然抬眸。
    “我不让你走！算了，都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