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夕最终还是把那瓶毒药交给了千衫苇。
    这种药只对海妖有用，就算是那海妖让人鱼给她试毒，也绝对试不出来什么。
    ——这种药的药效发展的时间线比较长，足足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就算是倒是毒发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但一旦发作，便会直接让海妖丧失战斗力。
    最后身体一寸寸的腐烂。
    可谓是恶毒之极。
    看着千衫苇拿到药之后那一瞬间双眸迸射出来的光芒，江辰夕心中猛的一跳。
    早已经深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猛然被他想起。
    那时芊晓小公主已经死去多时，但他当时一直在军队里，所以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芊晓的灵牌。
    那晚，灵堂里一丝光都没有。
    他一个大男人，坐上了首领之位的大男人，在真正看到那个冰冷灵牌的时候，心还是觉得冷透了。
    江辰夕上前，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那灵牌。
    眼泪不受抑制的流出来，再被海水冲散。
    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声。
    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痛苦，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芊晓的灵牌上，没注意到其实在灵堂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千衫苇。
    她那时年纪也不大，居然敢一个人就跑来灵堂里！
    这里黑漆漆的，出于对死者的尊敬，都不怎么点灯，但是千衫苇这个女孩居然敢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
    *
    当时江辰夕是怎么反应的？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芊晓的喜欢，也不掩饰芊晓去世对自己的打击有多大。
    [千衫苇？]
    千衫苇浑身颤抖，吓得几乎游不动。
    他当时以为千衫苇被吓着了，又想着这一对姐妹真是情深。
    妹妹生前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姐姐，而不怎么待见妹妹的千衫苇在她死后居然还来看她。
    于是江辰夕就把千衫苇抱在怀里，[快出去吧，这里黑。]
    把千衫苇放在门口，外面有温暖的光，她便不会再害怕了。
    江辰夕看着千衫苇拿了毒药之后志得意满的背影，只觉得这个背影和十年前那个背影完全重合！
    他都有点分不清到底现在是在哪里了。
    不知道是在自己的宅邸里，还是那个冰冷的灵堂里。
    江辰夕浑身发冷，他飞快往自己拿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床上游去。
    直到扣住一个机关，然后看到里面摆放着的芊晓的灵牌才放下心来。
    他的手指在那灵牌上轻柔的拂过，像是安慰那个没吃到糖的小萝莉。
    [芊晓小公主，别怕，等我拿到了海妖的能量之源，我就可以把你死前那一幕完整的还原出来。]
    [到时候，杀了你的人鱼，一个都逃不了。]
    ——原来江辰夕之前欺骗梦雅，想要夺取她胸口宝石，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可那宝石是海妖的力量之源，一旦失去那颗宝石。
    海妖很快就会衰老，直至化为齑粉。
    *
    就算江辰夕的出发点是为了芊晓。
    可也不能掩盖他骨子里的贪婪。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但一旦做错了事，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后果。
    还是那句话——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