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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023章 恭桶

      顾红药一脸虔诚地捧着恭桶。
    四月的天气,荼蘼尚还未开,隔院的墙头上,探出几丛浓翠,阳光筛过,金碧交错,晃得人眼晕。
    这般好景,偏偏地,旁边就是大净房,于是,那风吹碧叶时,携来的并非树木芬芳,而是一股子难闻的臭气,凡路过者,无不皱眉掩鼻,走得飞快。
    红药对此却似无觉。
    她立在净房墙角,将恭桶高举至眼前,整张脸都埋了进去,随后闭上眼,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呕——”
    旁边几名宫人一脸恶心地看着她,更有人不停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表情活像吞了只苍蝇。
    在大净房刷了这么久的马桶,她们就没见过这般奇怪之人。
    这东西也是能细闻的?
    不怕被熏死么?
    这人怎么这么怪啊?
    对于周遭投来的诸多视线,红药视而不见。
    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闻了几回后,她便将马桶搁在地上,也不将那手拭净,直接便去摸下巴,面上是沉思的神情,自语道:“还是有一点味道,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们这些下人吃的是粗些,所以味儿就特别大些?”
    众宫人齐翻白眼。
    这都什么话?
    这东西它本来味儿就大啊,和下人不下人的有什么关系?
    别以为贵人们那五谷轮回之物就是香的,告诉你,味儿冲着呢,就因为油水太多、吃得太精细,那味儿反比旁人更大,闻上一天,管教你吃嘛嘛都这个味儿。
    “那谁,把你那刷子借我使使可好?”红药掐着腰,看向左首的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宫人。
    那宫人生得粗手大脚地,团团一张圆脸,眼睛有点向前突,红药总觉她有几分面善。
    只是,这都好几十年过去了,她老人家年高忘事的,已然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知也是“红”字辈儿的。
    那粗壮宫人倒也爽快,立马将竹刷递了过去。
    红药接过谢了她一声,又笑问:“我叫红药,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俺姓孟,叫孟红梅。”那叫孟红梅的宫人笑呵呵地道,看向红药的视线中满是好奇,问她道:“我说红药,你为何天天都捧着恭桶闻啊?”
    “我怕有味儿啊。”红药用心地刷着恭桶,答得理所当然。
    红梅“啊”了一声,面色益发疑惑:“可是,这东西它本来就有味儿啊。”
    “所以就得把它弄得没味儿才行哪。”红药一脸地义正辞严,将竹刷换了个方向,继续刷洗着恭桶边角处,其动作之小心轻柔,宛若那里头藏着绝世珍宝。
    红棉傻傻地看着她,委实不知该如何接话。
    红药又管自续道:“你想啊,这恭桶可是每天都要用的东西,挨着皮、贴着肉,若不能弄得清清爽爽、香香喷喷地,人使着也不舒服不是?”
    说话间,她已然刷洗完毕,将竹刷还予红梅,再度将脑袋埋进桶中,连说话声都变得嗡声嗡气地。
    诸宫人再也忍不下去了,纷纷走避。
    这人什么毛病,就不嫌脏么?
    若是为了主子这般卖力,倒也使得,可听她这话,分明这恭桶也是下人使的,估摸着也就是个比她高一等的宫女或太监用的,那还穷讲究个什么劲儿?
    随便刷刷不就得了?
    再者说,若想要巴结讨好上头的人,多少法子用不得?使钱、送礼,再不济帮着叠被铺床,哪一样不比刷恭桶来得强?
    众人心中所思,顾红药隐约也能猜出几分。
    她冲着恭桶弯了弯眸。
    这可是关乎她后半辈子的大事,自是须得格外加把力才行。
    那厢红梅听得红药所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水沟边那一长溜的恭桶,当下便打消了向对方学习的念头。
    照红药这种刷法,她得刷到半夜去。
    两个人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着,一面忙活手中差事,并不知晓,就在大净房门外那株老槐树背后,一个上著墨绿比甲、下系黛蓝宫裙、眉眼周正的女子,正静静地打量着她们。
    若有那常在六局一司走动的,便会认出,这女子便是尚寝局的司设——于寿竹。
    “姑姑,姑姑。”忽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于寿竹身后探也来,轻轻拽了拽她的裙角。
    她一回头,便瞧见了一张皱起来的小脸。
    “芳草,你又怎么了?”于寿竹板起脸,语气却并不如何严厉。
    那叫芳草的小宫人将手紧紧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点漆般的眼睛,小声地问:“姑姑,这里臭得很,您还要瞧多久呀?若是瞧完了,咱们就快些走好不好?”
    于寿竹闻言,当下板起了脸:“我都没嫌味儿大,你倒多嫌起来了。”
    话虽如此,语声却依然温和。
    芳草的大眼睛闪了闪,委委屈屈地将手放了,鼓着腮帮子嘟囔:“姑姑当初瞧中人家的时候,就是喜欢人家鼻子灵,现如今又来骂人家了,人家真可怜。”
    “什么人家他家的,好好儿说话。”于寿竹没好气地道,伸手向她脑门儿上轻轻点了几点,语气十分宽纵。
    这小丫头今年刚满十岁,进宫才几个月,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又不曾染上那些坏毛病,况人又乖巧,于寿竹不免多疼她几分。
    芳草捂着被戳中的地方,抬起头,哀哀切切地道:“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姑姑昨儿还说芳草可爱呢,现在就变心了。”
    于寿竹被她说得一愣,旋即直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怪话。”
    她摇着头,神情无奈,却也并未责怪对方。
    芳草素知她宽厚,眼珠儿转了几转,忽地伸手一指红药的方向,笑嘻嘻地问:“姑姑每天都来瞧这个姐姐,莫不是想把姐姐调去咱们那儿?”
    于寿竹横了她一眼,返身便往回走,口中则道:“你又知道了。”
    “当然啦。”芳草连忙跟上,摇头晃脑地道:“尚宫局送了几拨人过来,姑姑一个都瞧不上,偏现下差事又吃紧,这几天您总往这地方跑,想必是在找人手,您说我猜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