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黄静语抓起茶杯做丢状，陆申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别说话，是老严。”陆申申拿起手机一看，哭笑不得的接起电话，“喂？”
    “你个兔崽子，死哪儿去了？听说你回来了？还不赶紧给我回来工作，老子快要忙死了。”电话那头噼里啪啦一阵雷烟火炮，陆申申把电话拿得远远的，直到听不见老严的咒骂声才贴回耳朵，“老大，头儿，大哥，我回去还不成么？”
    “真的？”老严用脖子和下巴夹着手机，一边戴上透明的白色手套，一边往工作间走。
    “你可别骗我，我这边可是要顶不住了，前天晚上高速公路发生车祸，你懂得，九死十三伤。”说着，推开工作间的门，一股子冷气扑面而来，屋子里并排摆着两张停尸抬，上面躺着昨天刚送来的死者。
    “这么大的交通事故？”陆申申诧异地说，手下没停，伸手揉了揉陆易十三的脑袋，把行李箱堆到沙发旁边，然后急急忙忙往外走。
    黄静语看了一眼急惊风一样的人，叹了口气儿，走过去抱住陆易十三的头：“真同情你，怎么有这么个不靠谱的主人呢？”
    “呜呜呜！”陆易十三抬头朝她哼了两声，黄静语“扑哧”一乐，“好了好了，不说你家那个不靠谱的主人了，来，阿姨来给你看看腿。”
    陆易十三晃了晃大脑袋，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表示不满。
    陆申申从兽医院出来直接打车去殡仪馆，到了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有两拨做法事的还在瑶池大厅和琼华阁，她先去更衣室换了身制服，黑衣黑裤套在身上，一下子宝相庄严了许多。
    用严老大的话说，干他们这行的，是给死人体面，所以每次上工也必是要穿戴整洁，面容肃静。
    从工作柜里拿出化妆箱，走到工作间推门进去的时候，老严正在给一位撞断了腿的死者做缝合。
    老严听见开门声，回头一看，连忙说道：“你还知道回来，真是不容易啊！”一边说着，一边挑起针线，泛白的针穿过大腿上苍白的肉，看着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陆申申已经过了那种一接这类案子就会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的另一个工作台，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因为车祸的关系，脸上的五官已经凹陷下去，虽然已经做了初步的清洁工作，看起来仍旧十分骇人。
    戴好手套，打开身边的化妆箱，陆申申看了眼死者惨不忍睹的面容，不由得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然后开始用填充物通填充死者已经凹陷的脸。
    “郑林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老严一边认真的缝合一边说，陆申申愣了一下，说，“医生跑路了。”
    老严抿了抿唇：“郑林的尸检报告怎么说？”
    陆申申一想到尸检报告更是一股火气上涌：“没有，那个尸检报告是假的，就连那个诊所也是私人的。”
    换句话说，郑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