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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不然呢,你有其它办法?哼,欧阳若真要得势了,你还认为你们冯家能安然的在蓉城称王称霸?”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杜月蓉捂着右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冯文昌,吼道:“冯文昌,你喝多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竟然还敢打她?有求于她居然……
冯文昌打完那一巴掌立刻就后悔了,但是冲动永远是他面对杜月蓉不自觉的态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马上他便甩掉心中的负罪感,反而训斥她:“什么‘你们冯家’,这是什么狗屁话?!杜月蓉我告诉你,生!你是我冯家的人。死!你也是我冯家在阎王爷那挂号的鬼!就算你出得了冯家的大门不要脸的钻进欧阳文殊的怀里,你给我记住了,死了以后你也得回我冯家的坟坑里守着。”
脑子有些眩晕的冯文昌看着她那一副急欲与他与冯家撇清关系的嘴脸,就心生愤怒,他还没如了她的愿写下休书呢,她现在还是他的女人,是他冯家的媳妇。
“冯、文、昌。你居然还想打我?”杜月蓉眯着眼睛咬牙道。她早就该逃离这个腐烂不堪的宅院,逃离这个内心扭曲变态的男人,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权势金钱和他自己,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她。
她当初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征服这样一个男人为她抓狂,是了,她是让他为她意乱情迷了。可是意乱情迷之后呢,他依然念念不忘的是他那自私而丑陋的欲望,哪怕是与她欢好亲热的时候,他也可以做到疯狂享受极乐的同时不时拿话试探她的真心。
杜月蓉真的想放声大笑,不,狂笑。她是笨蛋!她有眼无珠了!怎么会为了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臭钱和那廉价的少奶奶头衔而放弃文殊那样一个男人!!
她当初一定是鬼迷了心窍!眼前的冯文昌让她恶心至极,看着那满桌的菜,看着身上新换的彩衣,多么讽刺!她还想要好聚好散,用她准备铺垫了很久的计谋跟他交换她的自由!
她是天子第一号的傻瓜!人心隔肚皮,就算她想退一步海阔天空,也不会有人领这个情,够了,她受够了!她受够了身体上承受的疼痛!
她受够了深爱的男人揽着别人的女人呢喃爱语;受够了这个对她来说如监牢一般的知府大宅,冰冷的如万年雪山,没有让她感到温暖的一天。
她忽然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心口疼痛难当。蹲在地上挣扎的时候,杜月蓉的双眼迸发出一抹凛冽的寒气,瞬间冰冻全身的所有温热的血液,一个女人一旦下定决定去做改变,那便是一条没有预料的不归之路。
冯文昌看着杜月蓉突然蹲下身子捂着胸口挣扎,情急之下站起身想要上前,起的太快加上酒劲高涨,刚一站起整个人踉跄的晃荡了一下,跌在地面上醉昏过去,不省人事。
杜月蓉抬起头,那双往昔顾盼生辉的眉目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阴郁着狠戾之气的黑瞳。
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失去的,她一定会要回来,挡她者,死!
***
半夜,宝妹迷迷糊糊的翻身,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啊!天呐,怎么又摔下床了!”宝妹郁闷的咕哝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重新爬回床上继续睡觉。
忽然,窗户被风吹开,窗扇拍打着窗棱发出悾悾的声响,阵阵冷冽的寒风吹进来,宝妹冻的直缩脖子。
本打算捂着棉被当没看见,可是风实在太凉了,天人交战挣扎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的裹着薄毯下地关窗。
站在窗前,双手正要合窗,忽然发现宝园高墙一角上迎风站着一个人,正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吓!宝妹的汗毛瞬间根根直立,顿觉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靠,装鬼啊!”
一眨眼,人没了。人没了?
宝妹眨了好几次,确信那墙头上的确没有任何人,不由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关窗回身上床睡觉,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闭上眼睛的时候,她还想着,原来她宝妹也会梦游啊。
这年头,啥都不寻思的人睡的最香,宝妹就属于那种天打雷都轰不醒的家伙,要不是第二天早上某个离开很久刚回来的女人兴冲冲的跑来捏着她的耳朵将她拽下床,她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桌子上那封突然出现的信。
宝姑娘亲启!
落款无名。
谁呀?这是。
红莲刚回庄,拥着宝妹兴奋的叫了半天,才安静下来指着宝妹手里的信件笑道:“瞧你那样,拆开看看不就完了吗?瞅了半天你能瞅出半个字啊?”
“三娘!”宝妹嗔道,好不容易看见三娘红莲回来,宝妹此时根本没想起来先前三爹楼清儒拜托她帮忙的事情,兴奋的道:“三娘,你去看我三爹了吗?”
“当然喽,不过,他不在清园里,所以我才一大早来你这里啊,哈哈,怎么,不欢迎吗?”红莲不知道离开的日子都经历了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显得很开心。
“呃?我三爹爹不在吗?那,文殊呢?还有另一个人吧?”宝妹眨了眨眼,完了,她忘了文殊还呆在清园里呢。
“咦?没有啊!”
“什么?!”宝妹张大嘴,愣了半晌儿,仰天狂吼。
“三爹爹!!不带跑这么快的!”居然前脚刚说要走,后脚知道三娘回来,就卷了文殊搞突然消失,天呐,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宝家山庄三夫人红莲突然回庄,吓跑了三爷楼清儒,连带着拐带了正在治疗当中的欧阳文殊不知道去了哪里,宝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宝家山庄也没找到这两个人的影踪,成天郁闷的像发情期的小猫,时常半夜三更的呜呜直叫。
云柳喜这两日不知道为何总是很喜欢都御哥的御园里去坐坐,有时候自己摆副棋盘细细推演,有时候就在旁边观看,那些从山下涌到宝家山庄来攻擂的人士。
起初,对于御哥领着园子里一群下人还有一些从外地请来的能工巧匠打造的宝家第一机关只是抱着看看的心态,却在观察了几日惊奇的发现,怪不得上山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闯关成功。
御哥是个人才啊!
看着原先在宝家山庄里最是奢华无比的御园竟然被一向唯极品不用的御哥折腾成一个严密异常又诡异多变的园子,若不是他顶着山庄里四爷的身份,端的是自家人的身份,恐怕就算他自认轻功了得,也不见得能闯得了御哥费尽心血熬了几个月搞出来的机关暗道。
这小子,真是……
云柳喜实在有些无语,不过反过来他又觉得世事多变,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说明。
如他自己,本以为此生隐居在云堡山庄里,与动物度过余生,却没想到意外得到一个身世离奇的女儿,又得以相识其他五位优秀男子,共同生活在这个轻松快乐的宝家山庄。
御哥,应该算是他最先接触的人了,从汴京到扬州,从扬州到北方,再从北方到这南方的蓉城,一路上,御哥从来都是一副唯我独尊,只要他大爷高兴,洒金千两也不心疼的样子;顽劣,调皮,爱恨分明;就连京城的御老爷都认定了这个儿子不堪大任,将自己的产业托付给花乾打理,又谁能想到,御哥本是抱着一番玩闹折腾的心竟然意外找到自己的乐趣。
远远的坐在凉亭下纳凉的云柳喜看着不远处挽着衣袖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指挥着工匠们加紧赶工的御哥,云柳喜笑了,也许,不久的将来,江湖上会突然出现一位有名的机关制造能人。看御哥那泛着光芒的脸庞,云柳喜摇头含笑,心想,当真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谁说御哥不能成大事呢,呵呵。他的将来未必不是富甲天下。
只是,御哥搞成这样,谁都通不过,那……欧阳文殊要如何闯关?唉,真是头疼的事,看来到时候真是能帮多少算多少了。
云柳喜回到石凳上,刚坐下有一人含笑迈步而来,“这几日看你总到御哥这里来啊。”
“花二哥,坐。这几日累了不想下山,看御哥这里热热闹闹的,好奇过来看看,倒是你,找我有事还是找御哥?”宝家的二爷一向工作繁忙,不是在家操持整个山庄的杂事,就是领着人出外巡视,今日在御哥的园子里见到他倒让云柳喜有些惊讶。
花乾笑眯眯的在云柳喜的一旁坐下,身边有眼尖的下人赶紧端上茶水糕点,摆好之后退到远处。
花乾顺着云柳喜的目光也看向御哥,笑道:“御哥近来变了很多啊。”
“是啊,找到自己愿意干的事情,很有干劲呢。”云柳喜也笑。
“隔了好久才过来,发现御园大变样,不知道御老爷看见御哥这个样子会怎么想。”花乾端起茶水,吹了吹。
“应该很欣慰,毕竟,御哥这小子终于有点正事了。对了,花二哥没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云柳喜轻声问道。
“啊,有,有两件。”花乾笑了笑,他当然是有事才来啊,没事的话他早就去赚他的白花花的银子了。
“哪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