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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分儿是个问题
可是,她看起来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啊,再说,大爹爹认不认她都是两回事儿,跟叶天琪有没有关系就更难说了。
但是,宝妹还真是蛮喜欢往叶天琪的闺房里跑,特别是她喝汤药的时候,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一刻宝妹蹲在门外的栏杆上,心里窃喜,原来喝药的时候她不是叫的最惨的,叶天琪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初叶天琪对宝妹可没什么好脸色,宝妹也无所谓,自由自在的进出她的闺房,自己倒茶挑点心吃,间或同情一下叶天琪的遭遇。
偶尔,宝妹也会良心发现,递给她一块甜糕,顺便替她四爹爹云柳喜说声对不起。
云柳喜昏迷5日了,还未见转醒,御哥和楼清儒在凉亭无聊对弈的时候,御哥曾问他,“你怎么不给云柳喜看看?治治他那不近女色的病。”
楼清儒插空落下一子,“先看看他病到什么程度,让他睡吧,什么时候醒都成,怎么?你赶着回汴京娶媳妇生孩子?”他在汴京可听闻御哥他家老爷子疯狂给他提亲的伟大事迹。
“笑话,本少爷还没玩够呢!喂,你别偷我棋!”御哥声音拔高。
他们几人在这边悠哉的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活的还挺惬意,另外三人就不那么好过了。
北方三怪到堡里的第一天就打听到徒弟被关押的地方,原本三人还打算不行就劝劝徒儿,凑合过得了,没想到人是愣眼儿没见着。
眼前是一个不住人的院子,多数放一些闲置的杂物,但是并不脏乱,看样子堡里时常有人收拾整理,下人说萧一叶萧公子就被大小姐关在这里面的一件柴房里,但是他们三人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萧一叶第一次听见师傅喊他的名字,激动的泪水啊,狂飙。
但是没多久他就泄气了,他满心期待三个武功高强的师傅能将他带出叶天琪那婆娘设下的迷阵,看三个师傅在窗外四顾相望找不到庙门的样子,他的一颗心啊,哇凉哇凉的。
北方三怪也憋了半天的火了,什么鬼地方,走了半天不是回到原位就是绕着一颗石头像老驴拉磨一样转圈,转的脑袋直晕。
“龟徒弟!你到底在哪儿了?”古老三终于失去了耐性,大声喊。
古老三站在院子里,就感觉一道哀怨的叹息声飘飘悠悠的飞进他们的耳朵里。
萧一叶幽幽的眼神望着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却看不见他的三位师傅,忍不住的叹起气来,“为何你看不见我?”声音还带了一种唱曲时那种逶迤的调子。
古氏兄弟浑身鸡皮直掉,“别哼哼了,跟吊死鬼似的。说,怎么把你弄出来?这阵怎么破?”
萧一叶说:“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出去了,师傅们,不然你们去求求那婆娘?”
“混账,让我们仨老的去求小的?不孝的东西。”古老大冷哼。
“那怎么办?不然你让她来把我的尸体拖出去,然后你们给我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挖个坑给我埋了,顺便立个碑,上面写上,风流才俊萧一叶不幸往生。下葬的时候麻烦你们良心发现一下,多塞点金银财宝啥的。徒儿在此谢过师傅们了。”萧一叶说的绘声绘色。
古老大其实算是比较疼他的,虽然萧一叶说的嬉皮笑脸,但是话糙理不糙,要是解决不了他和叶天琪之间的孽缘,徒儿以后的结果还真说不准。
“不过,那丫头最近病了,躺在床上呢。”古老大如实说。
“病了?咦?怎么没人告诉我?怪不得这两天她不来烦我,敢情遭报应了吧,我就说不能这么对待我吧。”
古老三哼了一声,“跟你有屁关系,那丫头碰了不该碰的人,让人打伤了。”
听到她被人打伤,萧一叶的心突然拧了一下,只是他刻意忽略。
“被谁打伤了?”她的武功应该不低吧?这么容易就受伤?而且应该算是在自己门口,那天她可是穿着喜服离开的,本以为他真的会被押着去拜堂,没想到夜晚月亮都爬上树梢了,猫都开始叫春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只要举头望明月,低头耍耗子。
“还能谁?你天天挂在嘴边的人。”
他天天挂嘴边?谁?
萧一叶突然明白过来,腾的站起身,也不拿小棍逗小耗子玩了,急切的冲到窗户边,即使他明知三位师傅看不见他,但还是很兴奋的大叫大嚷。
“他来了?!云柳喜他来到这了?大师傅、二师父、三师傅,是不是啊?你们去扬州了对不对?你们一定是心疼徒儿用情专一,去扬州找他了是不是?没错,他一定是为了我才来到这的,居然还为了救我打伤叶天琪那婆娘,原来云柳喜知道我萧一叶。”前面的话喊的高亢嘹亮,后面的话有点疯疯癫癫,说到后来变成他一个人在那自恋。
什么云柳喜必是对他暗藏情谊,什么他一番苦心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好像枯木逢春一般,萧一叶一下子从蔫蔫的状态突然变得精神抖擞,像一只要上战场厮杀的斗鸡。
一想到能够见到云柳喜,萧一叶止不住的傻笑。
叶家堡轮值的是秉逐,观察了几日,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趁着宝妹单独一个人在菜园子里蹲地挖菜,悄悄的凑了上去,特意压低了声音,怕吓到宝妹。
“宝姑娘?”
宝妹早晨出来闲逛无聊,走到菜园子附近,看守菜园子的大娘见她额头上有一朵和堡主一样的梅花胎记,起先惊愕了半天然后就对她十分客气,见她对菜园子里那些新鲜的青菜垂涎欲滴的样子,就笑呵呵的递给她一个菜篮子,告诉她可以自己随便摘。
宝妹乐呵呵的这摘一个水萝卜,那头摘几棵青菜,想着一会晚上弄几个馒头片或者花糕片,来个古典改良版的三明治给小爹爹和三爹爹尝尝。
可惜四爹爹昏过去了,大爹爹又不见踪影,她的手艺也只能给其它二位品尝了。
正想着怎么搭配呢,身边冷不丁的冒出一声,吓了一跳,嘴里嚼着的一截红色的水萝卜扭过头,见是大爹爹的人,连忙把嘴里的吃的拿出来问:“秉逐叔叔,找我有事?”
从她回来那日,她就已经不避讳的喊叶傲天‘大爹爹’了,叶傲天也从来没有纠正过她的称呼,似乎是默许了她的行为,这让全堡上下顿时炸开了锅,白日里倒还好些,大家各有各的职责,忙乎起来谁也没时间嚼舌根,可到了晚上,堡里各个纳凉的角落,唧唧喳喳的开始八卦起来,管他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大家扎一堆,送饭的透漏小道消息,那个宝姑娘都管哪个公子叫爹,打扫卫生的也透漏小道消息,听说宝姑娘是咱们堡主的私生女呢!
哦!大家一起哄,全体哗然。
秉逐其实作为轮值的头儿来说,理应对眼前这种七大姑八大姨似的扯老婆舌行为严厉的禁止,然而他非但不阻止,偶尔路过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插两句话。
譬如,嗯,那宝姑娘额头上的梅花确实胎记。
经过秉逐这样在堡里有一定地位的人亲口证实,叶家堡上上下下不出几天达成一致共识,那就是:
宝姑娘的确是堡主的女儿。
即便这个结论并没有得到叶傲天的亲口承认,但是叶家堡俨然是把宝妹当成了自家的小姐看待,走到哪儿碰到宝妹都亲切的称呼一声:“小小姐好。”完全将原来的‘宝姑娘’改成了‘小小姐’。
连秉逐都感慨堡内的热情,他还没有从主子口中听到任何确切的意思,所以他还是恭敬的称呼宝妹为‘宝姑娘’。
秉逐看见宝妹摘了一篮子的青菜,憨憨一笑,“宝姑娘,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好,谢谢!”将菜篮子递过去,宝妹蹦蹦哒哒的从菜地里跳出来,到一旁的水洼边净了净手,回身问秉逐,“有事要找我吗?”
“啊,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情不太清楚想请教一下宝姑娘。”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一个身高不及他腰高一脸稚气的女娃说请教,看上去就有点别扭。
更别提宝妹了,从她穿越而来,什么东西都在尽快的适应,惟独这个尊卑问题她是怎么也适应不了,在汴京的家里玩,想骑马太矮够不到,御府里上了岁数的马夫很认真的跪在地上,让她踩着他的背上去,吓的她赶紧将大爷扶起来,再不敢提骑马的事。
宝妹尴尬的嘿嘿一笑,“秉逐叔叔,你有话就问宝妹吧,千万别说请教,我还小。”
“好,那面有椅子,到那面坐下聊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
菜篮子放旁边,秉逐看了一眼里面的青菜,好几种,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不如就拿它当话题,于是便笑着问:“宝姑娘摘这些菜做什么用?堡里有大厨,你想吃什么直接吩咐下去就可以了。”
宝妹呵呵一笑,“我要做的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