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果地球患了绝症
1、
斜风细雨,迎面打在人的脸颊上。离去之前,橘子一直让她撑伞,夏雨瞳却坚决拒绝,最后司泽竟然冒着雨把雨伞带给已经走在路上的夏雨瞳。看见这个单纯却固执的男生,夏雨瞳的心更是偏向另一边了。或许,如果日凉现在出现,她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回去,然后宁愿被尹熙妍唾骂,她也要站在日凉身边,尊重日凉最后的选择。
然而,夏雨瞳的希望破灭了,司泽和橘子惟一的雨伞陪伴她走过一段孤独的道路,在尽头,她遇见了灵界使者。
“有血花的消息吗?”冷漠的灵界使者第一句便发出敏感的问题。
夏雨瞳摇了摇头,一脸淡然,“他们不会告诉我血花在哪里的。”
仿佛看穿了夏雨瞳的满不在乎,灵界使者竟然改变了主意:“那么我们也尝试一下吧!”
一路上,夏雨瞳的脑海时而混乱,乱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时而空白,冷清得不知道自己应该思考什么,但到了这一刻,原来结果都是一样,她必须离开这个世界,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夏雨瞳没有犹豫,跟着灵界使者的步伐前进,走向更昏暗的地方。
前面的路,只有一条,夏雨瞳极力让自己坚定下来,她讨厌这种摇摆不定的性格,讨厌自己的软弱。这一次,除了日凉之外,没有人可以救她。
幸运地,日凉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夏雨瞳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坚定地走一回了,但灵界使者竟突然地消失了!
夏雨瞳四处张望,细雨令夜色显得更蒙胧了,少女站在一个陌生的悬崖上,找不到去路,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夏雨瞳捂住自己的脑袋,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重复念着: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冷静下来后,夏雨瞳才缓缓感受得到一股淡淡的气息,明明有着吸引着人走近的磁力,却也有压迫得令人喘不过气的邪气。
其实这股气息一点都不淡,只不过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夏雨瞳仔细地打量着远方的天空,仿佛看见了一个幽紫色的旋涡,犹如千万只鬼魂在旋涡里旋转,却向外来者伸出无数双饥饿的手。
那个就是灵界入口吗?夏雨瞳在心里疑惑地发问,可她竟然没有十足的勇气靠近那个入口,因为每走近一步,旋涡的吸力就增加一点,夏雨瞳开始感觉得到那无数双饥饿的手想要把她扯进地狱里。
没错,四地狱,地狱明明就是这样子的,她明明知道自己要去的就是灵界,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害怕?
夏雨瞳抿住双唇,强迫自己走向那个旋涡。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捉住了夏雨瞳的手腕,用尽力气把她往后拉回去!
倒在一个矫健的怀抱里,夏雨瞳愕然抬头,这一刻,她却只能呆若木鸡地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到底是兴奋还是害怕也分不清楚了。
“你到底是笨蛋还是白痴啊?干吗来这种地方?难道你看不见前面那个可怕的旋涡吗?”男生把她紧紧扣在怀里,却没有安慰,反而是连续的责骂。
“我知道,那里是灵界,我要去那里!”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反叛,竟然让夏雨瞳坚定地推开日凉的怀抱。
“你敢再挣扎?你敢再逃我就带你一起跳下去!”日凉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仿佛在警告夏雨瞳:我真的说得到,做得到。
夏雨瞳扁了扁嘴巴,委屈地喃喃道:“但我留在人间只会连累你们的……我去了灵界也不会死,我只是换一个适合我生活的地方生活而已。”
“谁说那里是灵界了?要不是我感受得到那强大的魔力,恐怕我也找不到你了!灵界会是这样的吗?任由那些妖怪张牙舞爪的吗?灵界规矩可多了,管理可好了!我看那个肯定是魔界入口,不然这里下的雨也不会变成这样。”
待日凉一说,夏雨瞳才迟疑地发现,现在下的雨的确跟平日的不一样,不止是有黑色气体散播出来,细雨反而被黑色气体包围了,一同降落地上,夏雨瞳再低头观察,地上的杂草已经虚弱下垂了,有的甚至被吃掉一样,长长的杂草被咬了一半。这里是悬崖,应该很少人会来到这个地方游览,难道杂草的枯毁和融化是因为这些黑雨?
“我很明显地感受得到,这种雨酸性很强,好像会把人慢慢融化一样。”日凉抱着夏雨瞳的肩膀,把自己的“防护罩”范围扩大了,让夏雨瞳也可以躲开这些黑雨的侵蚀。
虽然夏雨瞳一直沉默,似是在反省并一路跟自己回家,但日凉还是无法忍受夏雨瞳这些自私的举止,不禁再次开骂:“小轩今天早上终于打电话给我了,他说本来要跟你离开,中途却分开了,他找不到你,害怕你会有危险,所以才告诉我。你们真是太天真的,这些事情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吗?小轩把你最近遇到的所有怪事都告诉我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生气,为什么有什么事情你都告诉小轩,就偏偏瞒着我?”
“我怕你嫌弃我……”自轻自贱的一句话,却彻底表现了夏雨瞳的自卑。
日凉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理由,怒火突然熄灭了,大手不禁把她的肩膀抱得更紧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嫌弃你了……”
夏雨瞳愕然抬头,新的问题又钻进心里,但她竟然没有勇气去问日凉,到底该怎么安置她和尹熙妍。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喜欢的人做最大的牺牲,但当日凉说要带她回公寓休息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深爱的人心里或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孩。
自命伟大的人,原来在爱情面前还是最自私的一个。
2、
二人带着不同的忧虑回到熟悉的街道,但他们好像都没有去思考,灵界使者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他们好像都没有发现,在那个昏暗得无人会意的角落里,灵界使者已经把日凉的特征一一看在眼里了。
细雨停了,世界很静,犹如暴风雨前夕,令人莫名的不安。
一路上,夏雨瞳终于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日凉了,因为她跟自己承诺过,万一日凉出现,她就会不顾一切地跟随着他。
从殇夕的分析,自己和沐小轩看到的历史书,也有证据证明夏雨瞳跟九宫王族有关,这些不是巧合,反而好像是某人在暗中把秘密告诉她一样,但她肯定这个人不是书里所说的偃柒夜,因为这个人不像是要害她。
经过陆续发生的事情,日凉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灵界使者就是偃柒夜,他的目的就是想夏雨瞳帮他争夺王位。
发现这个敏感的问题,二人便开始搜索证据,首先要把夏雨瞳所遇到的“宝物”都认真必须验证,但当二人准备走这一步的时候,夏雨瞳才迟疑地发现自己一直不在乎的指环,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而之前流泪变成的宝石,还有因为殇夕遇到危机而谱写的乐谱都一直藏在行李里面,现在也不知所终了。
夏雨瞳跟日凉陈述与殇夕去寻找白清泉的过程,日凉认为是殇夕设的局,目的就是引导夏雨瞳把脑海里的乐谱写出来。夏雨瞳相信那的确是一个局,但并不相信设局的人是殇夕。
如今乐谱、宝石和指环都消失了,难道灵界使者接近自己就是为了盗取这些东西?
总结这几件珍品,的确跟九宫格阵图的其中两件珍品乐谱和指环吻合,至于宝石是什么虽然还未能确定,但日凉相信由夏雨瞳的眼泪边成的,很有可能就是精油。随着这些宝物消失,日凉突然想起家里的棺木,那个曾经安置尹熙妍躯体的棺木!
日凉立刻回公寓,忐忑不安的心虽然一直不敢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打开木门的一刻,他还是被失望狠狠打击了——棺木也消失了!
担忧得火火烧火燎的日凉没有心情跟尹熙妍解释,立刻又跑去跟夏雨瞳会合,二人没有休息过,就必须再次赶去伍德切斯特公馆了!
“凉,为什么我们又要去伍德切斯特公馆?有线索指示我们要过去吗?”虽然已经上了长途巴士,但夏雨瞳还是心存疑惑。
“我现在十分怀疑你所说的那个灵界使者就是偃柒夜!如果说宝石就是精油的话,那么其他三样,乐谱、棺木和指环都跟你复活的九宫格阵图吻合了。你想想,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因为你而出现的,精油,是你的眼泪;乐谱,是你脑海里面一首幽怨的曲目;棺木,虽说是出现在熙妍身上,但那天刚好是月圆之夜……”日凉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脸色都白了,“对了!那天你说月光把你晒得很痛,我记得那天是下着雨,却有红色月全食出现,我让你吸收了月亮的精华之后棺木才出现的,或许你也具备了‘圆月’的条件了!这样一来,乐谱、棺木、精油、血、灵魂、指环和圆月都有了,岂不还差两样偃柒夜就可以拿你去祭奠?”
夏雨瞳咬了咬牙,不想让日凉担心,于是把自己见过巨型蝙蝠一事隐瞒了。
“但我是夏家的女儿,童年的记忆我也记得很清楚,除了跟家人感情不算很深之外,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如果我不是夏家亲生的,以我父母的性格怎么会养我呢?”夏雨瞳依旧不愿接受日凉的推理。
或许,一切都有待伍德切斯特公馆给他们答案。
再次来到熟悉的公馆,夏雨瞳一口气跑到主人房的浴室里面,奇怪的是,浴缸的碎片竟然被清理了,洗手间换了一个新的浴缸,泡着水,水面却浮着一本金黄色的书,好像就是等着夏雨瞳的到来一样。
日凉轻轻拍了拍夏雨瞳的肩膀,给她鼓励和勇气,少女屏蔽了紧张兮兮的呼吸,猛地将书籍拿起,一口气翻到最后一页。
这次的最后一页,竟然跟夏雨瞳上次看见的最后一页不同,可怕的历史又更新了,而且竟然跟她经历的一样——偃柒夜得到了乐谱、蝙蝠、棺木、精油和指环五大宝物,万一再让他找到血花王族的国花,那么只要再加上已经吸收了圆月精华的公主进行祭奠,他就可以成功登上国王之位。
“这里所说的跟你经历的几乎是一样吧,除了蝙蝠之外。”在旁观看的日凉不禁吐出更肯定和残酷的说话。
“蝙蝠也出现过……我曾经在你的公寓楼下遇见一只很大的蝙蝠,后来在殇夕的居住地那里也看见一只十分相似的蝙蝠。”
看见夏雨瞳的失落,日凉也不忍心责怪她再次隐瞒了。
“但为什么我会是这本书所说的公主?如果我是九宫王族的公主为什么我会在人间?为什么我的父母要丢弃我?”
“雨瞳,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除了这本书,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线索?”日凉想引导夏雨瞳去了解清楚此事。
“有……”夏雨瞳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外面,“我第一次发现这本书的时候,主人的床上躺这一具女尸!”
“但是上次爆炸好像没有看见啊!”日凉一边疑惑地喃喃自语,一边却选择相信夏雨瞳的说话,走向主人房的大床。
虽然爆炸那一次没有留意,但如果真的有人躺在床上,经过的日凉不可能没有发现,日凉肯定上次没有眼花,而这一次也没有眼花,一个高贵的女人竟然恬静地躺在床上!
夏雨瞳一见,竟然心急地扑向妇人,可是距离大床约半米竟然有一个看不见的结界阻挡了少女的去路。
日凉把夏雨瞳拉回来,再把浑身灵气汇聚在眼睛,才隐约看见一个半透明的方框,“结界越难看见,应该就代表设结界的人道行越高深,看来着位夫人非等闲之辈。”
“但她到底是谁?伍德切斯特公馆不是一个十八世纪末伯爵建立的花园吗?难道那个伯爵和他的夫人也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疑惑之下,一个个身穿仆人异常的人影竟然从空气中幻化出来!
二人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谁也无法解释这个现象,但仆人们编织起来的一个幻境,好像在给他们解释这一切……
明明是一间普通的主人房,站在夫人两旁的仆人却在空气里幻化了一个景象,像电影一样播放着。首先是一个女人,她的脸颊竟然跟躺在床上的夫人十分相似!女人把手里的指环放在寝室的豪华桌子上,夏雨瞳发现这只戒指跟之前套在自己手里的戒指竟然是一模一样!随后女人抱走了一个女婴,画面转移到一个城市里,女人竟然降落在医院里,把自己的女婴和一个刚生出来的女婴调换了!
她以为,这样是对女儿最好的选择,她以为女儿在这个家庭里面会活得更好。不知道为什么,夏雨瞳心里竟然有这样一个想法,甚至算是体会。
虚弱的女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在这个由人类伯爵建立的灵屋。伯爵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这里却是一片灵地,吸引了不少妖魔鬼怪的到来。女人决定霸占了这间公馆,独享晚年。
这位尊贵的夫人死后,被偃柒夜折磨和陷害而死的下人纷纷追随夫人来到伍德切斯特公馆,以坚强的灵魂守护着夫人的驱壳。
这些气息薄弱的鬼魂根本无法对付协助国王对付野心勃勃的偃柒夜,他们惟有想尽办法通知夫人的惟一女儿。
看了这段似幻如虚的回忆,夏雨瞳才发现一直暗中告知她真相,帮助她的人就是母亲的仆人们,但为什么才刚刚发现自己的身世,又要当一个跟父亲血战的孤儿?
日凉知道夏雨瞳一直不愿意接受这种残酷的事实,所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不敢再提夏雨瞳身世之事,但他的心又怎么可能安定下来?如果夏雨瞳的身世是真的,那么冷血的偃柒夜一定会找女儿做祭奠的。
3、
回家的路上,雨又开始下了。每当下雨,日凉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这一次,日凉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这种雨跟之前在魔界入口的那种雨一样,好像会把人偷偷融化,或者渗入人类的体内。
发现日凉用灵气保护着自己,令自己的身体也免受雨水的侵蚀,夏雨瞳才看见这场雨竟然也被乌黑的气体包围了,这是偃柒夜的所作所为吗?他的力量竟然有如此庞大?还是另一个未知的敌人?
赶在回家的路上,夏雨瞳还没有决定自己到底要回家,还是先去跟沐小轩道歉,毕竟这件事实在是把他连累了。正在这个疑惑的时候,家里竟然罕见地给夏雨瞳拨了一通电话。
夏雨瞳就知道家人肯定不会是想念她,担心她才会打电话的,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被挟持了,如果夏雨瞳不及时赶回家,家人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他们根本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事,如果是偃柒夜的话,他要找夏雨瞳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那么还有谁会挟持了父母逼她出现?
二人一到达车站,立刻乘坐坐地起价的出租车赶到夏家。
因为没有搞清楚里面的情况,所以日凉只能在门外守候,少女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一个人踏入熟悉的屋子。
狭窄的客厅看似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但当夏雨瞳走进走廊时,便从开了门的房间发现被捆绑起来的父母了!
“爸!妈!”夏雨瞳欲扑向父母,却迟疑地发现他们身手的一个身影。
夏雨瞳突然被这个熟悉的男生吓得重足而立!她真的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挟持父母的人居然是蓝洛!
“蓝洛?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他们啊!”
虽然夏雨瞳的语气已经激动而严厉,但蓝洛居然不像平日一样乖乖听话,反而一把掐住夏父的脖子,怒吼起来:“这两个混蛋对你这么差,我对你这么好,我现在是帮你教训他们,你居然还帮着他们说话?”
“蓝洛,你到底怎么了?被恶鬼附身了吗?”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突然让夏雨瞳惊醒了!令一个人性情大变的原因,除了被鬼附身还有什么说法?
当夏雨瞳疑惑沉思之际,蓝洛竟然捉住了夏雨瞳的纤手,一手把她拖出去,“你不可以再留在这个没人爱的鬼地方了!我要带你走,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蓝洛!放手,好痛!”夏雨瞳拼命挣扎,蓝洛都没有任何放松之意。
走到门口,日凉见状,立刻用拳头打醒蓝洛的脑袋!
夏雨瞳立刻按住日凉欲再次出手的拳头,日凉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再狠狠瞪着蓝洛。
“雨瞳,我喜欢你这么久,为了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你偏偏不理解?”蓝洛一站起来就想靠近夏雨瞳。
日凉紧紧挡在夏雨瞳面前,反驳道:“你受了什么苦?你不是有女朋友的吗?你喜欢雨瞳为什么还要跟那个李思思交往?”
“我想跟她分手啊,但我可以吗?她把我变成怪物了,我已经无法脱离她了……”激动的蓝洛却沉沉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怪物?蓝洛你怎么了?”夏雨瞳大胆地走到蓝洛身边,蹲下,仔细打量他的变化。
蓝洛望向夏雨瞳,眼里泛起一种渴望却又极力压抑自我的波光,令人加倍费解。
只见蓝洛哽咽得无法言语,日凉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之前……好像看见他的脖子上有被吸血鬼咬过的伤口,但后来多看一眼又消失了……难道……你被吸血鬼咬了?”
夏雨瞳惊讶地捂住嘴巴,却不敢猜测,然而蓝洛委屈的点头却表露了真相:“原来思思是妖怪……交往了两年我居然现在才发现……因为我实在舍不得雨瞳,我决定跟思思分手,天天来这里偷望雨瞳,没想到思思有一晚突然咬了我……然后……我就变得嗜血了……”蓝洛捉住夏雨瞳的双手,哀求夏雨瞳不要放弃自己。
从刚才见面到现在,蓝洛的情绪波动十分厉害,令人有点摸不透他的真正想法,甚至怀疑蓝洛体内是不是住着另一个人,犹如多重人格。
夏雨瞳承诺一定会多抽时间去看蓝洛,一定会帮他,蓝洛才愿意回去,虽然日凉不希望夏雨瞳在这种时候还顾及别人,但如果不是这样说,恐怕蓝洛又会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了。
如果当初夏雨瞳真的相信蓝洛被李思思咬了,及早发现,或许他不会失去理智,但夏雨瞳也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李思思到底是什么人?她本来就是一只吸血鬼吗?但夏雨瞳读初中的时候也有跟她接触,完全感觉不到她有奇怪。
夏雨瞳坚决要查清楚李思思的身份,日凉却觉得现在时日无多,要做的事情是应该想办法阻止偃柒夜自保,但夏雨瞳还是一意孤行。
这一场确确实实的“酸雨”,一直没有停雨的意思,直到夏雨瞳远远跑到李思思的学校,雨还是一直在下。
因为李思思是住宿的,所以她的室友应该了解她的日常生活。除非李思思碰巧也是纯种吸血鬼,不然她不可能一直忍受得了对血液的渴望。
踏入李思思的学院,二人才迟疑地发现这里的古怪。现在还是下午上课时间,教室却一片空荡荡的。他们欲跑向女生宿舍,经过却听见饭堂传来吵闹的声音。
二人立刻赶到饭堂,发现学生们全都聚集在这里,而他们的食物居然不是饭菜,而是一包包血红色的液体!
他们嗅到人类的味道,兴奋地站起来,纷纷带着饥饿的表情靠近日凉!
“他们是我的朋友,谁也别想碰他们!”突然,一把响亮的声音命令道,所有饥饿的学生居然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这个如此威严的人居然是李思思,而夏雨瞳也没有想到,李思思居然要帮她。
李思思从人群中走出来,把他们带到饭堂外面。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他们全都是吸血鬼?难道全都是你咬的?”夏雨瞳迫不及待地追问。
李思思不忿地瞪着她,反驳道:“怎么了?你也想要被我咬一口吗?”
“我不怕,因为我已经是吸血鬼了。”夏雨瞳泰然自若地说道。
李思思一闻,坦然失色,眼睛瞪得像球一样大,“什么?难道那病毒已经蔓延到你那里了?”
“什么病毒?”
李思思抿了抿唇,再吞吐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因为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有好多同学都走不掉,有些就冒着雨回宿舍,到了今天,留在学校里面的人全都变成吸血鬼了,因为我之前也变了吸血鬼,所以我有办法找到血液,他们才会这么听话。”
“什么?雨?病毒……”夏雨瞳和日凉惊骇对望,日凉又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着雨的天空,再道,“看来这一场雨真的非同小可!会不会是殇夕或者偃柒夜搞的鬼?本来就有污染的雨一直下,他们又刚好把魔界的入口打开了,所以形成这个局面。”
“我觉得不是殇夕,他说过会改的。”
“殇夕骗你又不是第一次,到现在还相信他!”日凉埋怨了一句,再望向李思思,问道,“对了,那么你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呢?还是一直就是?”
“什么一直就是!”说到这个问题,李思思的怒火就燃烧了,“我是前阵子遇到一个奇怪的女生,被她咬的!本来我都不想害蓝洛,谁知道他对不起我,居然还敢跟我分手,我一时生气才咬了他!”
“奇怪的女生?你知道她是谁吗?”日凉继续冷静地发问。
“那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打扮很辣,我发现她跟踪了我好几次,有一次揭穿了她,就被咬了。”
“打扮很辣?”日凉不禁重复这一句说话,脑海里浮现了一张熟悉的俏脸。
明显夏雨瞳也有点头绪,虽然这样说出来很卑鄙,但她的确想弄清楚事情,“凉,你说……会不会是熙妍呀?”
日凉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眼看日凉实在不愿意面对,夏雨瞳也沉默下来了。
以为就此告别时,日凉却从口袋里抽出了手机,轻易找到了一张照片,“你看,那个咬你的人是不是她?”
“是她!你们认识她?”一看见仇人,李思思便激动起来了!
夏雨瞳立刻按住李思思的肩膀,严肃地说道:“李思思,你听我说,暂时别管这事。你们现在的情况都很坏,那些学生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很有可能会出去咬别人,你帮忙看住他们,有什么动静就告诉我好吗?”
李思思竟然想也没想便点头了,虽然夏雨瞳也很惊讶她为什么会听自己的话,但夏雨瞳从李思思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是真心的。
4、
二人跟沐小轩在电话里商量了此事,日凉认为非必要时刻,沐小轩也不要出门,因为这场“酸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了。
只有他们这些灵力者才看见,哪怕撑着雨伞,“酸雨”中的黑色气体还是会穿过雨伞降落在人的身体上,然后渗入衣服……甚至肌肤……
天气预报已经亮起了红色暴雨警告,某些学校、幼儿园甚至工作单位也停止上学和上班了,躲在家里,暂时是最好的逃避方法,但还在街上穿梭的人群也会有危险。
日凉一直避开尹熙妍的问题不管,夏雨瞳知道他的心很乱,不敢打扰,自己却冒险每天探望蓝洛。
被宠幸的蓝洛像个小孩子一样依赖夏雨瞳,生怕蓝洛发疯时会对她不利,日凉总是偷偷跟在夏雨瞳背后,然后在蓝洛家门外守候着。
已经这样过了两天,日凉站在长廊上看着天空,雨势时大时小,就是没有停过,看来这真的是一场恶战。
正当日凉努力想着解决办法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日凉立刻皱起眉头,担忧地走到蓝洛门前,仔细一听,里面又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了!日凉的心一慌,立刻拍打蓝洛的门!
可惜这里是钢门,不是说撞破就可以撞破。焦急之下,日凉望了外面的大雨一眼,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日凉把双手递到外面,下意识把灵气汇聚到掌心里,形成了一个盆状的结界,盛了一盆“酸雨”。
日凉把掌心面对钢门,用“酸雨”刷了钢门一遍,然后在中央画了一个圆形,里面加上一个水瓶座的标志阵图,阵图竟然随着日凉的信念而发光,甚至融化了钢门!
日凉顾不及这些能力是不是操控自如,立刻撞破第二道木门,跑进屋子里!
没想到平日温文尔雅的蓝洛居然把夏雨瞳压在地上,像个暴徒般强吻无力挣扎的少女!
当夏雨瞳差点迫不得已要灵魂出窍去对付蓝洛时,日凉却一手把他推开,并二话不说地狠狠揍了一顿!
面对日凉,蓝洛竟然像个女子般畏缩地躲成一团,但日凉没有停止自己愤怒的拳头,蓝洛好像实在忍受不了,身体突然软化,犹如灵魂出窍了一样!
蓝洛体内的灵魂一直以为二人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慌忙失措地奔向大门,谁知日凉竟然一把捉住她的纤手,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却微微切齿地喝道:“熙妍你这是干什么?”
尹熙妍顿时吓得重足而立,失色看着日凉,颤抖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未等尹熙妍冷静下来,日凉已经继续进行激动的责问了:“你怎么会有能力进入别人的身体?”
“是殇夕教我的!”说到这个问题,尹熙妍便理直气壮了,仿佛想把责任推卸到殇夕身上。
“他教你的?他教你进入别人的身体,你就可以随便借用吗?”
“但是那个夏雨瞳也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之下借用我的身体啦,你为什么不责怪她?哦!日凉你现在变心了!你为了她居然骂我?你以前都不会这样骂我的,你一向都是迁就我的!”尹熙妍委屈得快要哭了,可是眼泪好像对日凉已经起不了作用。
“那时候你已经死了,但蓝洛是个活人,你这样会很伤他的元气!还有,是谁教你做这么卑鄙的事情?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的?”
“没有谁教我,是我想把她赶走!日凉,你自己想想,我复活之后你有多少时间陪我?你几乎天天跟这丫头混在一起,我这个当女朋友的怎么忍受得了啊?还有,那个蓝洛他早就死了,我只是借用一具尸体而已!”
“什么?”夏雨瞳一听,顿时三魂出窍,瞠目结舌地看着尹熙妍。
“不要拆开话题,现在我要你说清楚,你到底要不要跟她一刀两断!”尹熙妍指着夏雨瞳,怒喝道。
“现在是一个人的生命重要,还是发脾气重要?”日凉已经忍无可忍,声音却格外的冷静,也格外的冷漠,“你咬了李思思,令一个正常人变成吸血鬼,我都忍了,我不想刺激你,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了!告诉我,蓝洛是不是你杀的?”
“日凉!你把我当什么杀人犯了?居然这样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是蓝洛自己自杀的!他说如果要到处害人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他宁愿选择死亡,临死之前把鲜血全都奉献给李思思。他说这样起码死得有意义,在夏雨瞳心里,他依然是那个善良的死党,在李思思心里,他终于可以发挥一次做男友的价值。”
原来蓝洛早就死了,怪不得李思思性情大变,好像经历过生死一样。如果换作以前,李思思遇到饭堂那种情况一定不会阻止吸血鬼们攻击情敌。
看见夏雨瞳不堪一击地坐倒在地上,失魂落魄,日凉不禁担忧地蹲在她的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肩膀,“别这样,其实蓝洛做得对,他很伟大,你应该替他得到解放而高兴才对。”
“日凉,我可是你的女朋友耶,你在我面前抱着别的女生,你好意思吗你?”尹熙妍像发了疯一般把日凉拉开。
“够了!”日凉的火山爆发程度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你知道现在外面乱成怎样吗?有一间学校的部分学生已经变成吸血鬼了,这种‘酸雨’污染能力并非我们能够想象的,说不定路上的人也会变成怪物,我们现在都够烦了,你能不能理智点,不要再那么幼稚了好不好?”
“你说我幼稚?日凉,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现在已经是个怪物,什么都没有了,连男友也被抢了,但夏雨瞳复活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就因为她天生有特殊能力就可以这样吗?实在太不不公平了!”
“其实我也是只怪物……”夏雨瞳突然呼出虚弱的声音,像一个垂死挣扎的灵魂。
当夏雨瞳肆意长出两只可怕的獠牙时,尹熙妍惊讶得无话可说了。
“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我逃避过,挣扎过,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是怪物,一只比任何人都要可怕的怪物,我害死了不少人,也连累了你,但我知道我不能够颓废下去了,我要拯救世界,拯救我身边的所有人!”
当夏雨瞳站起来的时候,尹熙妍没有再跟踪他们了,她的心,仿佛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伤了一样,血流不止,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这样目送日凉离去……
日凉真的怪自己是一张乌鸦嘴!
走出大厦,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发现路上的行人,基本都会发出一种奇怪的气息,不,如其说是发出,不如说是被那压抑的气息包围住。虽然看不见那乌黑的气体,但日凉清楚感受得到,行人身上的气息跟“酸雨”黑色气体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连司泽和橘子也感受到这种怪异的现象,橘子居然拨打了夏雨瞳的电话。虽然当时交换了电话,但夏雨瞳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橘子虽然没有出现,但司泽和她已经跟白清泉会合了,他们发现“酸雨”的古怪之后,立刻到之前被白清泉和血宛封闭的黑夜流沙的地方,却发现强大稳定的结界竟然消失了,当然,解开束缚之后,黑夜流沙也会随之消失。
经白清泉讨论,他们怀疑黑夜流沙已经混入了正常的酸雨里面,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根本无法控制黑夜流沙,而且也找不到答案,为什么“酸雨”会突然爆发。
日凉和夏雨瞳十分怀疑这是偃柒夜搞的鬼,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酸雨”,因为白清泉已经发现街上有许多人都被“酸雨”入侵了,有部分人甚至变成了拥有吸血鬼特征的魔鬼,失去理智地伤害身边的人。白清泉现在忙着制服并把他们统一困在一个地方,司泽、橘子和现任首领继续商量问题。
日凉虽然可以控制酸雨,但还没有能力控制如此大的范围。正当夏雨瞳还是信任殇夕,想请他帮忙想办法时,殇夕却失踪了……
随后,有消息传出,魔界入口打开之后就无法闭合了,黑夜流沙已扩散,“酸雨”将会一直下,直到黑夜流沙完全淹没地球为止,现在惟一的方法就是血花,只有血花才能弥补魔界的缺口。
日凉和夏雨瞳提醒白清泉这是偃柒夜发布的假消息,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血花和王位。
困着黑夜流沙的结界为什么会消失?到底是人为,还是黑夜流沙的力量实在太强了,还是自然现象?
在这三点里面,日凉和夏雨瞳都认为是人为,幕后黑手当然就是冷血得连自己女儿都要陷害的偃柒夜,而白清泉首领就觉得黑夜流沙的力量的确非常可怕,但橘子却认为是自然现象。
大家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橘子,惟一坚信不移的就是司泽。
橘子早料到这一点,于是把自己自从流浪之后一直收集的资料一一分析起来:“酸雨的定义是ph值小于5.6的降水。包括雨、雪在内,其酸性成分主要是硫酸,也有硝酸和盐酸等。酸雨主要由化石燃料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酸性气体,经过复杂的大气化学反应,被雨水吸收溶解而成。酸雨中含有多种无机酸和有机酸,绝大部分是硫酸和硝酸,你们想想,这种化学反应会使大气透明度变差,导致建筑材料强度降低,大量削弱阳光中的紫外线部分,对人类的身体健康十分不利。酸雨能够令植物形成可吸收铝化合物的形态,长期和过量的吸收会令植物中毒而死,如果遇到火山灰就会产生大量硫化物,严重的会导致皮肤癌。如果黑夜流沙和酸雨是互相吸引,那么他们可以相互融化结界,然后混合在一起也不出奇。”
经橘子的分析,他们也纷纷同意地点头了。
“我想黑夜流沙的形成很可能跟环境破坏有关,灾难突然爆发,魔界入口只是一个导火线,如果地球真的坚固,又怎么会害怕一个魔界入口呢?”橘子失落地说道。
“环境破坏?难道……我们也有责任?”夏雨瞳指着自己,想到自己一向大大咧咧,从来没有在乎过环保一事,立刻心虚起来了。
“当然有责任了!近几十年来的石燃气消耗增加迅速,在1950年到1990年的四十年间就增加了三十倍。煤、石油和天然气也是重点之一;还有汽车尾气令氮气变成二氧化氮;工业生产、民用生活燃烧煤炭排放出来的二氧化硫等等。现在人们还在继续滥用塑料、胶袋、纸张,相对来说,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越高,地球负荷就越大。其实我觉得六界虽然是分开的,但六界也属于地球的一分子,所以黑夜流沙会不断扩散,别说魔界和人间,如果再不制止,我看其他四界也可能有难。”
话音落下,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现在来弥补,算不算太晚呢?
别看地球的身躯如此壮健,其实它是一个长期病患者,爆发的时候居然像凡人那样不堪一击。
5、
经分析,大家也认为日凉是酸雨和黑夜流沙的克星,或许他手里的阵图也很有帮助,但他毕竟是认识夏雨瞳之后才发掘这个能力的,哪怕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他自己也未必能够驾御,所以白清泉不得不给日凉做一系列地狱式训练。夏雨瞳能做的只是为日凉做一个热乎乎的便当,在难得的休息时间给他送上。
没想到,才修炼了一天,日凉便如此想念整天没有见过的夏雨瞳。他知道,在二十分钟之后,他就要继续进行艰苦的修炼了,所以日凉五分钟之内把便当解决了。
“好吃吗?”夏雨瞳刻意吐出猜疑的问题。
“好吃!”日凉一边急着喝水,一边回答。
“饭都嚼碎,还能试出味道吗?”夏雨瞳的身体不禁向前倾,加倍担忧地问道,“凉,修炼是不是很辛苦啊?”
“不辛苦!”日凉弯起苦涩的微笑,握住夏雨瞳的双手,吐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其实我是想赶快把饭吃完,多一点时间陪你。”
“我也很忙的,不需要你陪!”
“那么你陪我一下可以吗?”
夏雨瞳没想到日凉会吐出哀求般的说话,一时之间竟然回不过神来。日凉轻轻地把夏雨瞳搂入怀里,声音也变得哽咽了,“我从来没有吃过女生做的便当……一直都是我伺候熙妍,把她捧上天……虽然以前我对你态度很恶劣,但我一直都很稀罕你做的便当,很喜欢被你紧张,被你捧在掌心的感觉。”
夏雨瞳突然发现,原来日凉是个可怜虫,跟自己一样可怜,因为都是缺乏爱的人。
“这段时间我不能好好平常你做的饭,但控制了黑夜流沙之后,我要每天吃你做的便当哦!”
“天天吃你不会厌倦吗?”
“哈哈!你每天都做不同的菜不就行了吗?”
夏雨瞳抬头偷看了日凉一眼,四目交界,笑颜相对。夏雨瞳放肆地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日凉的怀里,短浅的眼光看不见未来,心里却十分期待。
日凉每天都在捉紧时间修炼,因为他知道灾难可能随时降临。没想到偃柒夜的能力居然这么强,连橘子都没有办法找到的血花,居然被偃柒夜采摘了。
九宫王族的历史书更新就是一个可怕的预兆,看来,偃柒夜即将要举行祭礼,对于他来说,捕捉夏雨瞳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日凉决定在偃柒夜出手之前首先抑制黑夜流沙。
夏雨瞳认为日凉中途出赛,这样太冒险了,但日凉说了一番话:“你不是希望看到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吗?我猜李思思学校里的同学一定很想回家吧。”
因为这番话,夏雨瞳决定让日凉去放肆。
暂时来说,导致黑夜流沙引入人间的导火线是之前被结界封锁的黑夜流沙,还有魔界入口。
从结界释放出来的黑夜流沙当然没有办法找回来,现在惟有封闭魔界入口了。之前白清泉组织了全部成员,一部分在捕捉城市上变质了的人群,剩余的都在魔界入口处看守,尽量避免新的恶魔或能源释放出来。
因为“酸雨”大大削弱了灵力者的元气,所以他们无法封闭魔界入口。
现在日凉起必须暂时阻止雨水降落,让大家在短时间内建立封印。
光是用鲜血画一个巨大的水瓶座阵图,日凉已经耗尽力气了。幸好巨大的阵图竟然随着日凉的想法,乖乖地升到半空,像巨型雨伞一样把大雨遮挡了,甚至连黑夜流沙都无法穿破阵图。
大雨在阵图周围慢慢蒸发的同时,日凉的元气也在削弱。
心知日凉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焦急如焚的夏雨瞳居然冒险地加入队伍,跟大家一起作战!
起初白清泉首领是反对的,但橘子认为纯种吸血鬼有难以想象的能力,虽然夏雨瞳的能力未被完全发掘,但她相信夏雨瞳一定能够帮忙。
天空仿佛在向这群小不点示威,雨势渐渐变大,日凉的显得越来越吃力,半空中的阵图好像快要压下来一样!
焦急之下,夏雨瞳竟然大胆地向橘子提议道:“橘子,你说过纯吸血鬼是有难以想象的能力,那么你认为我们的血可不可以封闭这个入口?现在我们用尽灵气都未能令封印其效,但凉那里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橘子一闻,仿佛也看到了希望,但她首先望向司泽,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司泽弯起欣然甜美的微笑,温柔地点了点头。
接到司泽的允许,橘子信心倍增,立刻跟夏雨瞳冒险割破自己的血管,尝试把血液融入封印里面。
没想到一直平静无波的封印突然“起哄”了,像饿鬼一样狠狠吸收着二人的鲜血!
“你们小心血液会被吸尽!”虽然无条件支持橘子,但司泽还是不得不担心。
当大家也担心二人会无辜牺牲时,少量血液竟然可以填充了整个封印,又各路高手建立起来的封印终于形成一个立体的封印,像瓶盖一样把魔界入口封锁住了!
封印建立起来之后,神奇地,大雨竟然慢慢停了,地上的雨水也被日凉的魔力蒸发了。虽然大家都消耗了不少元气,但换来这个安静的结果也是绝对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