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我们的爱,找不到结局
1、
理智回归后,玫兰玥决定转移阵地,却没有改变要把橘子抢回来的决定。
站在陌生的领土上,左夏考虑了很久。相信没有一个女生愿意把情敌送到自己的爱人手上,但痛苦的感觉容不下左夏的犹豫不决,因为太爱玫兰玥了,左夏还是决定按照玫兰玥的意思去做。
左夏回到血宛,沉淀在商议之中的夜,竟然没有发现左夏的失踪,好像以为现在在血宛穿梭的左夏是一直都在的。
左夏直奔橘子的房间,不太情愿地敲了敲门,幸好当橘子前来迎接时,左夏发现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看见这个稀客,橘子也十分惊讶,但到了这个地步,双方的敌意都好像消失了。
橘子把左夏请进来,坐下,再问道:“找我有事吗?”
左夏沉重地点了点头,吐出敏感的名字:“嗯,是因为玥。”
橘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色如死灰。
“你……还爱着玥吗?”看见这样的橘子,左夏竟然有点心软,“如果你已经不爱他的话,接下来的话我也不想说了。”
橘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讽刺一笑,反问道:“能不爱吗?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说放弃就可以放弃吗?”
虽然左夏不愿意接受玫兰玥和橘子其实是相爱一事,但以现在这种情况来说,橘子依旧爱着玫兰玥是一件好事。
犹豫了半晌,左夏才缓缓翕动沉重的樱唇,“玥……他很可怜……很孤独……他很需要你……”
“他需要我?”橘子不禁讽刺地笑了起来,“他只是需要我的地位而已!”
“不!他爱你,我看得出来!”
左夏肯定的说话,令橘子惊讶莫名。
“你不是很爱他的吗?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橘子疑惑不解。
“我去找过他……他整个灵魂都出窍了似的,无论说什么都是围绕着你。他还威胁我,要我帮他把你抢回去,那时候我的确很生气,甚至觉得他要我死掉也没关系了,但后来……我觉得他很可怜。橘子,如果你还爱着玥的话,回到他身边,劝他收手,然后远走高飞吧!”
橘子失神地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见状,左夏也识趣地离开了,留下一个清静的空间让她好好思考。
如果凭她一人之力可以平息灾难,那么就能够减少许多伤亡,包括玫兰玥。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橘子独自离开了血宛,秘密踏上契约者阵地的去路。
踏入契约者的大堂时,一股可怕的力量随即压迫而来。
“没找到橘子你居然敢回来?”歇斯底里的声音怒吼起来,把橘子的脚步也吓得停顿了一下,但为了平息玫兰玥的愤怒,橘子不得不冒险走进去。
当玫兰玥想给以为是左夏的人一击时,却发现了这张昼思夜想的俏脸!
“橘子?”玫兰玥犹如刺激过度的精神病人,不敢置信地盯着橘子,弯起似笑非笑的嘴角。
“是我。”橘子确认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玫兰玥才敢肯定,立刻跑到橘子面前,竟然二话不说地强吻橘子!
少女坦然失色,立刻推开玫兰玥,可惜橘子根本无法挣脱力量强大得可怕的臂弯,只能别过脸去,露出痛苦的表情。
见状,玫兰玥勃然大怒,猛地掐住橘子的下巴,把她的脸颊别过来,“为什么要逃避?以前你不是很渴望我的爱吗?”
“爱一个人不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她的!”橘子刻意强调“对付”一词,愤怒地瞪着玫兰玥。
“这叫对付?是不是你厌倦了我才有这种想法?你是不是喜欢上司泽了?”玫兰玥听得出橘子的话中深意,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情。
“我都来找你了,还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橘子有力地反驳,但越是理直气壮,就越是心虚。
玫兰玥仿佛也看穿这一点,反而变得加倍激动!玫兰玥一手扯开橘子的衣领,迅速暴露了愤怒的獠牙!橘子坦然失色,下意识捂住裸露的脖子,惊骇地凝视着玫兰玥!
“为什么要害怕?”
“为什么要吸我的血?你以前虽然对我很严厉,但你很爱惜我的,就算你受伤了也不会轻易吸我的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喜欢这样!我很讨厌这样!你以为一切硬来就行了吗?你到底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玫兰玥收起了獠牙,紧紧抿住双唇,虽然好像屏蔽了呼吸,但更明显告诉橘子,他很生气!
平息下来,橘子又变得大胆了,不禁心急地吐出自己的来意:“玥,收手吧!跟契约者和好吧!”
“哼!你认为我们还可以和好吗?那是投降!我努力了这么久,那一切都是我的,为什么我要放弃?”
玫兰玥这番说话让橘子更肯定自己在他心里面地位不够,“我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我不想再当你的俘虏了。”
看见橘子转身离去的动作,玫兰玥立刻从后面把她打晕了!少女倒在玫兰玥的怀里,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去向……
当橘子醒来的时候,已经困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面。她的手脚没有被绑住,玫兰玥也循规蹈矩地坐在旁边,惟一变化的,就是场地。这里明显是一个教堂,而且铺满鲜花,犹如即将有新人要结婚一样。
玫兰玥把橘子扶起来,看了看橘子身边的婚纱,再道:“橘子,去换婚纱吧,我想这套应该很适合你的。没有证婚人没关系,反正我们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
橘子惊讶低头,又张望了四周。婚纱很美,场景很浪漫,只是缺少了幸福的感觉。橘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担忧地看着玫兰玥,“玥,为什么?”
“为什么?”玫兰玥不禁讽刺一笑,再刻意挤出不太自然的温柔,握起橘子的双手,“我们相爱要结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但你最爱的是你的权利,不是我。”
“那么你最爱的是司泽还是我?”玫兰玥的脸色立刻变了,犹如火山爆发前夕的低气压,令人不寒而栗。
玫兰玥没有耐性跟橘子理论,强行把少女拉到圣母面前,进行经典的西式仪式,甚至强行给她戴上了一只奢华的钻石戒指。
在这些物质上的东西,玫兰玥的确让人十分满意,但橘子一点都不喜欢这只戒指,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方式!当玫兰玥强行把她抱起来时,一种强烈的抗拒感随即浮现在心头。
橘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这间华丽的套房明显让人感到恐惧!当玫兰玥把她放在软绵绵的床上时,橘子惊骇地瞪着他,下意识抓紧衣领,“玥,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玫兰玥一把拉开她的双手,咬牙切齿地低喝,“你都戴上了我的戒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把我们变成真正的夫妻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身体也是属于我的!”
话音一落,玫兰玥没有等待橘子的回应,已经愤然低头!橘子猛地别过脸去,疯狂的吻却落在耳根上,心急地想让橘子驯服,可是少女再也找不回昔日期待与紧张的心情,如今满怀的厌恶感,让人歇斯底里地反抗起来!
玫兰玥把橘子的双手扣得紧紧的,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但玫兰玥万万没想到,一堆毒蛇居然从半空掉下来,狠狠咬破了玫兰玥的衣裳!没错,是一堆,一条接一条,没有停止地扑在玫兰玥身上!
哪怕这些毒蛇的攻击力对于玫兰玥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数目众多,玫兰玥一时之间难以挣脱!橘子趁机把他推开,使劲地逃跑!
2、
左夏的失踪的确没有太大影响,但橘子的失踪随即引起了全部人的关注!当左夏心虚不安,大家焦急如焚的时候,橘子气喘喘地跑回来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良久也无法好好说话,看来的确跑了很久。
橘子只是告诉大家,自己跟玫兰玥见过一面,掩饰了重点,然后便匆匆回去房间了。
踏入房间的一刻,司泽疾速地闪到房间里面,仿佛生怕橘子会把他拒于门外。
察觉到一闪而过的身影,橘子便知道是司泽进来了,却不敢正视少年,“司泽,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
“我知道刚才你向大家说的话并不是全部。”司泽走到橘子面前,担忧地打量着她的状况,“玫兰玥有没有伤害你啊?”
“我不是好好的吗?”橘子弯起十分勉强的微笑,无法掩饰心里的痛苦。
“你不好!一点都不好!你的脸色很难看,而且在逃避我的眼神,玫兰玥肯定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吧?”司泽轻轻捧起橘子的脸颊,担忧得眉头紧皱,“橘子,告诉我吧,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好吗?”
橘子失落地凝视着司泽,视线迅速被泪水模糊了,思想也摇摆不定,“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难道——”司泽坦然失色,顿时火冒三丈,但可恶的理智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猛地把橘子搂入怀里,给以她紧紧的温柔。
“笨蛋!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玫兰玥已经强行跟我举行了婚礼,虽然没有证婚人什么的,但我的确戴了他的戒指,我……”
“那又算什么?哪怕——哪怕你已经变成他的人了,我也不会放弃的!”司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虽然心有不忿,却不敢表达出来,生怕会触及橘子的伤口。
“举行了仪式之后,他确实想……那一刻我真的打算就范了,或许在那之后玥就会收手,但……我竟然忍不住反抗……用很多毒蛇来对付他……然后拼命地逃……”
听了橘子讲述可怕的经历,司泽竟然脸露笑容。少女惊讶又生气地瞪着他,欲责骂之际,司泽已经自信满满地说道:“是因为我,因为你心里面有我,所以你才会反抗。”
橘子微微一愣,立刻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司泽展颜一笑,再次抱紧橘子,放肆低头,薄唇轻轻贴在颤抖的樱唇上,慢慢地平复她的哀伤,然后又抬头,呼出加倍自信的语气:“为什么我亲你,你就不反抗?”
橘子倔强地嘟了嘟嘴巴,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我欠你的!”
“感情没有谁欠谁的,这是证明了你喜欢我,对比起玫兰玥,更喜欢我……仪式不代表一切,在我心里面,你没有嫁给玫兰玥。”司泽再次低头,霸道地吞没了橘子的嘴巴,缠绕了少女的灵魂。司泽的呼吸像无形的毒素一样蔓延开去,把橘子的神经也渐渐麻痹了,少女找不到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哪怕司泽的大手已经放肆地探进背部……
“橘子,有人找你哦!”突然,门外传来一把不识趣的声音,狠狠打破了温馨的气氛。
橘子猛地清醒过来,轻推开矫健的身体,抬头却看见司泽嘴嘟嘟的失落,不禁偷笑了起来。
得到橘子甜美的笑容,司泽也释怀了,笑容满面地迎接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万万没想到,来访的居然是他们俩!橘子惊讶地愣在原地,眼里却不禁露出了感激不尽的波光,尽管她尚未知道他们来访的目的。
见状,伊雪熙展开温婉的笑容,首先说道:“我听说了契约者的事情,你们都在烦恼怎么对付之前的首领吧?”伊雪熙跟夜烽对望了一眼,再道,“我猜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话音一落,气氛都变得凝重了!
司泽认为橘子心里面的玫兰玥已经完全变了另一个人,所以不得不让她坚强起来,面对这场无可避免的战争。
坐下来之后,夜烽见伊雪熙神色沉重,便替她说道:“后来以凡稍微清醒了一下,他隐约告诉我们血树的形成。原来当年他为了救我,把自己的血肉和灵魂种在土地里,无形的灵魂和雪熙的家里的生命之树联系起来。以凡只是说了这些,然后让我们把他再次封闭起来。”
“你们意思是说……我们都可以用这个方法把玫兰玥封印起来?”司泽问道。
伊雪熙点了点头,再道:“橘子是纯种吸血鬼吧?我可以用你的血先帮你把生命之树种起来,血树会发出吸力,就像一只饥饿的吸血鬼要吸血一样,然后怎么把玫兰玥封印在树里面,就得靠你们了,因为玫兰玥并不是自愿的话,可能会比较吃力。”
“虽然我是纯种吸血鬼,但我被玫兰玥和司泽吸过血,也吸过别人的血,这样会有影响吗?”橘子担忧地问道。
“那样力量会相对减弱。”伊雪熙说道。
“我想我也是吸血鬼吧,我的血可以帮上忙吗?”司泽问道。
伊雪熙摇了摇头,再道:“恐怕只有对玫兰玥来说地位十分重要的人才可以吸引玫兰玥进血树。”
听见这句话,橘子便失望地低下头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对于玫兰玥来说,橘子不过是一件玩具和一件工具而已。
3、
虽然没有信心,但橘子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她不可以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万一契约者和血宛决定出兵,不但死伤无数,而玫兰玥也会灭亡。这个方法不过是把玫兰玥封印起来,或许过一段时间玫兰玥看透了,她还可以把他释放出来呢!
司泽并没有发现橘子这种天真的想法,当她决定的时候,司泽以为橘子真的愿意对付玫兰玥。
伊雪熙为橘子种了生命之树之后,橘子便寄了一封信到教堂,她不知道玫兰玥还在不在那个地方,但她知道玫兰玥跟她一样想尽办法和对方见面。
然而,信才刚刚寄出去,玫兰玥便开始了厮杀行动。橘子立刻前往玫兰玥进行厮杀的区域,留下了信息。假装因为上次的事情感到愧疚不堪,还说如果有缘可以再见,就会跟玫兰玥走。
橘子认为,自己的说谎伎俩骗不过玫兰玥。
站在米莹莹死去的地方,橘子看着已经荒凉的超市,泛起段段回忆,段段愧疚。
橘子一直站在超市门口,直到月落星沉。本来今夜的月亮特别圆,吸血鬼能力最强的时候过去了,一阵轻若无声的脚步逐渐接近橘子。其实,橘子首先发现的,是那股压迫而来的气息。
玫兰玥很生气,她察觉得到,但这一次,橘子不再害怕,因为她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只是司泽没有发现而已。
突然,一只大手粗暴地捉住了橘子的手腕,二话不说便把她拖走!
橘子依旧死死盯着超市,用力站稳脚步,“我这辈子都是为你付出,在我决定跟你走之前,你能不能为我做一件事?”
捉紧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心软地凝视着橘子。半晌,才呼出已经变得沙哑的声音:“什么事?”
他明明是愤怒的,却刻意降低了声音,令语气显得温柔了一些,“向旋日和米莹莹道歉……米莹莹是先死的,我们先在这里向她的灵魂鞠躬,然后再去旋日那里。”
“橘子……”玫兰玥明显有点不耐烦,也不愿意,但还是压抑了暴躁的心情,谨慎地问道,“是不是我肯向他们的灵魂鞠躬,以后你就乖乖听话?”
橘子讽刺一笑,抬头,再看玫兰玥最后一眼,“我都跟你走了,我还能不听你的话吗?你要做的事有什么时候是做不到的?就算我不愿意你还是那么做,我能怎么样?我有自主权吗?”
玫兰玥突然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橘子的说话刺伤了,不禁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橘子,对不起……”
橘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玫兰玥轻轻搂住橘子的肩膀,再道:“我知道我很霸道,但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以后我会学习用你的方式去爱你,所以我们不要再分开,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橘子的瞳孔瞪得更大了,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极力说服自己不可以心软,玫兰玥是一个说谎高手。橘子泰然自若地踏进超市,超市里面的物品已经一扫而空,剩下的,是一棵从地上冒出来的树苗。
见状,玫兰玥立刻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松开橘子的手,“这是什么?”
“不过是一棵树苗,你都会害怕吗?”橘子讽刺地取笑玫兰玥,“或许是米莹莹的灵魂吧,死不瞑目的灵魂。”橘子从玫兰玥的温柔中抽出纤手,跪在树苗面前。
虽然心有不安,但玫兰玥看见橘子都主动下跪了,不得不放下了谨慎,走到血树面前。
自命不凡的玫兰玥当然不会向米莹莹,甚至一棵来历不明的树苗下跪,他只有向它鞠躬以视敬重,做一场戏让橘子释怀。
突然,一股莫名的吸力与玫兰玥的心脏紧紧连接起来,玫兰玥来不及后退,强大的吸力已经把他吸向树苗!
见状,埋伏已久的司泽疾速闪出来,欲带走橘子时,敏感的玫兰玥却比司泽更早一步捉住了橘子的纤手!
树苗的树干迅速扩大,一条条血管般的根竟然包围了树干,犹如怪物般奇怪生长的树苗,现在的树干已经粗壮得可以容纳两个身体了!
玫兰玥愤然回头,却不禁露出了可悲的眼神,“橘子,你出卖我?”
“我没有出卖你,我早就打算跟你一起封印在内!”橘子没有挣扎,哪怕背后的司泽紧紧捉住她的手!
司泽一听,坦然失色,焦急得无可不可,用尽力气把橘子拉出来!
“司泽,好痛!”橘子回头,带着悲哀的神色请求道,“司泽,放开我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死!如果你真的要吸进去,我宁愿把时空倒流过来!”
橘子虚弱地摇了摇头,又望向玫兰玥,哪怕泪流满面,语气也像看透一切,完全没有欲望的仙人,“是我要把玫兰玥封印起来的,我不可以让他孤独一个留在里面!”
“橘子……”玫兰玥惊讶地呼喊少女的名字时,眼睛竟然冒出一层湿润的液体。
当玫兰玥不再挣扎,反而极力伸手想抱住橘子时,一只来自橘子的右手边的纤手竟然狠狠把玫兰玥推进去!
那一瞬间,橘子仿佛看见一张微笑的脸,玫兰玥骤不及防,因为司泽的力度没有放松,与橘子突然断开了束缚,就如一个被抛弃而掉进悬崖的人,怆地呼天,目断魂销。
二人惊讶地愣在原地,看着树干闭合了,那个把玫兰玥推进去的女子,却没有逃离的想法,反而跟他一起掉进去了!
半晌,司泽才呆滞地喃喃了一句:“是左夏……”
因为这句话,橘子才敢肯定刚才那一张侧面是属于左夏的。那一刻,左夏嘴角是带着苦涩的笑容。或许,她觉得这个结局是最美的。
血树迅速生长起来,突破超市的天花生长成百年老树般的高度。依旧是珙桐,却跟凉以凡的血树有点不同,玫兰玥的血树被迫由一条粗粗的树干开成丫的形状,犹如被雷电劈成两半。
这一刻,橘子才明白,因为橘子对玫兰玥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他才会这么容易被血树吸进去了。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我仿佛隐约听见有人哼着一首歌:“我说了所有的慌,你全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却老不信……”
4、
全世界,数恶行,最为罪大恶极的就是橘子。她比玫兰玥更可恶,更残忍。她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杀了自己的爱人,杀了那个真的很爱自己的人。
橘子结束了自己的杀手生涯,因为她再也没有勇气杀人了。
橘子在玫兰玥的血树面前建立了两个坟墓,一个是友人左夏,另一个……是丈夫玫兰玥。
司泽悲痛欲绝,但他的哀伤并不是因为妒嫉,自从玫兰玥被强行封印之后,无论司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橘子都没有反应,像个木偶一样动也不动地跪在玫兰玥的坟前。司泽担心她的腿会跪伤,担心这个不吃不喝的人会饿死,担心总是轻轻滑下来,却流个不停的泪水会让她哭瞎了眼睛,担心,无尽的担心……
春季,天空开始下雨,不大不小,却刚好从天花的破洞滴下来,正中橘子的身体。司泽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每天用身体为橘子遮雨,但自己却湿淋淋的。
因为饥饿和感冒交迫,倔强的少年也不得不倒下了。
直到司泽晕倒,橘子才缓缓看了他一眼。
我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值得任何人怜爱的人。橘子在心里面讽刺了自己。
突然,橘子站了起来,狠心地转身离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待在司泽身边。她是属于玫兰玥的,从玫兰玥被封闭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所以她不可以害人,更何况那个是司泽……
强烈的痛苦,犹如牵动着司泽心脏的无形的丝线,让这个明明虚弱不振的少年不得不强行站起来,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跟她走。
司泽没有喊住橘子,也不打算把她留住,因为他决定了跟她一起流浪。
其实,橘子大可以加快速度抛离司泽,但是莫名的担忧,总让人跟司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看似漫无目的的少女,却走到繁华的闹市里,明明还是白天,却在旅馆住下来了,司泽就住在她的旁边,却不敢休息,直到服务员把感冒和退烧药送到司泽房间,他不禁会心一笑,服了药,好好睡了一觉。
他知道,醒来的时候,橘子还在旁边的房间等他,但是,这一点只能说明橘子心疼,却不能说服这个倔强的丫头。
橘子的心,百感交集,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比较喜欢谁,但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可以接受司泽,因为,她的心的另一半还装着那个人,他将会像冤魂一样缠绕着她的回忆,或许永远都不会消失。
自从橘子和司泽离开后已经是初夏了,毛毛细雨还是不停地下,被污染的酸雨和人间的黑夜流沙磁性相吸,结界渐渐出现了人类的肉眼无法看见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