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钧天试心
林岩答应了荣太上,然后迈步走进洞府当中,发现这洞中被下了很强的禁制,竟然让他的法力都无法运转。
走过漆黑的一段甬道终于朦朦胧胧看到尽头一扇石门,他小心的走上前试着推了一下,门应手而开。
“是林岩吗?”听到那声音的瞬间,林岩的泪水便狂奔而下,因为那是师傅的声音,那泪水一半因为那声音中透出的虚弱,而另一半则因为相见的欣喜。
“师傅!”他艰难的叫了一声。“好了,进来说话,把门关上。”门里很是暖和就如同春天一般,但林岩看到云宇风的时候却是一愣,因为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
一位大乘竟要靠棉被取暖?可以想见他该有多么虚弱。这让他的心顿时如刀割一般剧痛。云宇风看出他眼中的痛苦,不由苦笑一声:“呵呵,我本不想这个样子来见你,只可惜我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师傅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林岩扑过去想要抱住师傅,可禁制将他挡在外面。
“呵呵,师傅很没用,被邪修的血气沾染竟然无法摆脱,所以只能借助这木剑堂的青木洞府和禁制来压制体内的血脉之力”
林岩知道若不是云宇风连番遭受重创,并强行使用十方剑的话,定然不会摆脱不了血气,只可惜他现在实在太过虚弱,血气怕是已经侵入经脉脏腑,想要解除难如登天。
而且在那血气当中他感觉到一丝气息,竟是他当年在封印之地中血魔的气息,顿时让他心头大惊,“难道血魔脱困了?”
一瞬间他的脸如死灰,血魔定然是跟着自己逃出了封印,并打算找自己报仇,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是自己害了师傅。
“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时间耽搁,现在就传你十方剑气当中最后四门剑法,一定要记好了。”说着云宇风站了起来,甩掉身上的棉被,林岩这才看见,竟是一条条青色锁链洞穿了他的身体,他竟到了要靠青木锁来压制血毒的地步。
每一个动作锁链都带出一簇鲜血,可以想见那该是何等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但云宇风每一招每一式却都毫不含糊。
见林岩一个劲的擦着眼泪,云宇风停下剑招说道:“你若忍心师傅多教几遍的话,那你就尽管哭吧。”说着继续开始演示。
林岩狠狠咬紧牙关,甚至牙龈都咬出血来,忍着不再流出泪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宇风的动作,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四门剑法学会。
紫灵青木剑、太乙奔雷剑、坤罡断狱剑、幽冥斩魂剑,就此十方剑气所有剑招完备,这十大剑法分别代表五行、风雷、阴阳之相,再加上一门专修神魂的剑法,但这并非真正的十方剑气。
要想学会十方剑气就必须凭借这十门剑法自行领悟,而最关键的便是通过这十大剑法掌握时间剑意。
对于剑修来讲能够掌握剑意最为关键,但也是让无数剑修最终止步的关键,更何况还要特意领悟时间剑意,那便更是难上加难。
但好在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引子,便成为掌握时间剑意的契机,十门剑法九门内功心法,而若柳扶风剑是没有相应心法的,换句话说若柳扶风剑可以用其他九门中任意一门心法来施展,当然参透九门心法施展出合一的扶风剑便有可能领悟时间剑意。
转眼已经是两月有余,林岩终于将所有剑法心法掌握,而云宇风却更加虚弱,身中血毒不能受补,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志顽强抵抗,但此刻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看到林岩已经完全掌握十方剑气基础,云宇风脸上满是欣慰,也是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云宇风挥手扫落旁边盖着的一块红绸,露出钧天剑,钧天剑下放着一部秘籍。
他对林岩说道:“这部秘籍是我剑气宗最为珍贵的十方剑气全套功法,以及历代宗主修炼感悟,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秘籍,拿回去好好参悟。
还有这把剑你拿去找荣太上,让他帮你锻造一把你自己的剑吧。今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我把你看做宗门未来的希望,所以你一定不要辜负为师,一定要将十方剑气发扬光大。”
林岩已经感觉到了云宇风的不妥,但他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便想转移话题,“师傅,这把剑据说是中州剑器宗剑灵子的佩剑,就这样化掉是不是有些可惜?”
“一把剑而已谈不上可惜,作为剑修早就已经有了觉悟,活着除剑之外再无他物,死后更是两手空空皆归黄土。所以剑就是剑,管它曾经的主人是谁?”
林岩知道这是云宇风借着此事在教导自己心性,便点一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师傅我始终有个疑问,柳钧别似乎对此剑十分渴望,定然不是因为这把剑的锋利,而更像是他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并跟此剑有莫大的渊源。”
“噢?竟有这等事?”云宇风一听也顿时来了兴致,因为如果林岩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柳钧别的身份就太值得推敲了。
“不错,不但如此,他还对弟子怀有极深的恨意,故此我推断他有可能是剑器宗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剑灵子的弟子……”
不等林岩说完,云宇风便打断道:“林岩,你要知道你说这些话代表什么?对于同门如此猜忌会招来同辈疏离甚至敌视的,你可有把握指认柳钧别的身份?”
云宇风大乘之资,何等聪明?何况他还知道许多林岩所不知道的隐秘,听到这里已经想通了一切,但他不想让林岩参与太多,所以出言阻止。
“弟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若真是剑器宗的人,只怕……”“好了不要再说了!钧天剑暂且留在我这,你先下去吧,将十方剑气基础的十门剑法练熟再来见我。”云宇风冷冷说,让林岩感觉自己的话惹怒了师傅,便赶忙施礼告退。
不久荣太上来到青木洞府当中,云宇风一见他便急忙说道:“师叔可曾怀疑过柳钧别?”“柳钧别,此子我素来不喜,但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否则以目前剑气宗的状况,他若真有行差踏错之处我岂能饶他?”
“那么师叔可清楚他的出身?”“出身?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荣太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今天我打算将钧天剑还给林岩,却被他提起柳钧别这个人,说此人看钧天剑的眼神似乎早就熟悉这把剑,而且对他抱有极深的恨意。由此推断此人可能是剑器宗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剑灵子的身边人。”
“剑器宗?剑灵子?身边人?这有些太离谱了吧,我们虽然都是剑修门派,但两派关系向来不睦……难道你是说此子是剑器宗派来的卧底?”
“只怕没那么简单。”云宇风紧了紧身上的棉被,然后说道:“当时我斩杀血修的时候施展了时间剑意,在那一瞬间让时光逆转十年,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你猜是谁?”
“谁?”“纪飞白,虽然我对此子也不是很熟悉,但他的样子我却记得深刻,还记得林岩刚刚入门时那场挑战吗?后来他被罚去烂鬼窟,而此子跟柳钧别关系极好,似乎他在烂鬼窟当中也只有柳钧别定期探望,通过这一连串的事师叔想到了什么?”
“纪飞白,烂鬼窟,柳钧别,剑器宗,钧天剑,剑灵子?”荣太上仔细梳理着线索,突然眼中一抹狠辣的精光闪过,“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剑器宗所修剑灵法体就是当年血魔的万血真灵妙法改编而来?”
“只怕不是改编只是简单的以剑元掩盖此功法而已,否则如何解释我身上的血毒?”云宇风苦笑一声。如此一来一切都可以对上,世间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那也就是说柳钧别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了。
“该死!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兔崽子!”荣太上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暴走,却被云宇风止住,“师叔千万莫要着急坏了大事。”
“剑器宗欺人太甚,竟然以邪功害我宗门,我岂能不急?只可恨我们现在实力不复当初,要不然我恨不能带人杀上中州,跟他们讨个说法!”
“师叔你先坐下,我有些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云宇风因为着急牵动了伤处竟开始咳嗽起来,一位粗犷得犹如岩石中野松一般的汉子,绝对不会假意作态。
荣太上赶忙坐下劝道:“宇风,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时间还长你身上的血毒早晚会解的,咱们先养好身体再说。”
“呵呵,时间不多了,师叔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说着他掀开棉被,然后伸手拉出一条锁链,竟带出一片溃烂的血肉,顿时让荣太上大惊失色,随后两行老泪便如泉水一般涌下。
“怎么会这样?宇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叔不要着急,其实也不是坏事,虽然我的身体腐坏了,但我对十方剑气的理解却从未有过的清楚,可以说我已经触摸到了老祖当年的境地,只是可惜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用了。”
“既然身体不能用那我们就换一具,我们虽说是正道,但也并不是不懂夺舍法门,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个绝佳的肉身来,让你夺舍重生。”
“师叔没用的,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就算我能完美夺舍,却也无法再现我如今的境界,而且夺舍之后肉身契合最多也不过九成,又如何能够让我再提升一步?所以还是算了。”云宇风早已打定了主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荣太上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我打算兵解转世!”“不行!”他刚说完荣太上便一口否决,“此事绝对不行!你要知道兵解有多凶险?一个不好辨识身形俱灭!”
“师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般境况,就算我真的打算夺舍重生,又能有几成把握?一个不好血毒染到新的肉身上去,我怕一样会身形俱灭,甚至会成为别人操控的傀儡,难道师叔想看到我那个样子吗?”
“宇风?我们难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我去阳州求丹?一定会治好你的。”荣太上泪如雨下。
“师叔不必了,现在我剑气宗不比往日,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何况阳州也未必有丹药能够克制血毒,否则当年血魔也不会那般猖狂。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兵解。”
“大乘兵解怨气滔天,你可要想好,一个不好便会堕入鬼道万劫不复啊。”“所以我想用钧天剑一试。”“你是想……假手柳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