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刚喝了一碗卓欣美熬的芝麻糊，连连称赞。
    卓欣美莞尔一笑，“做甜品只要肯花心思，就不会错，这一锅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煮的。”
    闻言，安沅又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唇齿留香。
    “卓奶奶，你这是打算要在这里开甜品铺子吗？”
    “是。”
    卓欣美缓缓地环顾这不到二十平的门店，眼里藏着很多故事。
    “其实，这铺子是我公公和婆婆之前经营过的，他们当初离开宁远城去了京岛，靠的也是一手做糖水甜品的好手艺，养大了我的先生。”
    “虽然我先生之后是做了其他的生意发家，但是他一直没能忘记这份祖传的手艺。”
    “他在有生之年没机会回国达成夙愿，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替他来弥补这个遗憾的。”
    安沅听得有些感动，忙点头。
    “卓奶奶，你一定可以的。”
    怪不得，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家族传承的故事。
    安沅刚刚还是狐疑卓夫人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开店。
    替卓欣美看完诊开完药，安沅说她有些好奇做甜品的厨房，卓欣美很大方地带她进去玻璃间。
    “我公公当年做的最拿手的是姜撞奶，安沅啊，你知道他的秘诀是什么么？他用的呀，不是普通的牛奶，而是水牛奶。”
    “哎？真的呀，水牛奶。”
    安沅一脸惊讶，“卓奶奶，这是商业机密啊，我就当没听到了，呵呵。”
    卓欣美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没事，现在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水牛奶的货源少，一般店里都是用全脂牛奶代替。我为了复制公公的原版配方，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的供货商。”
    在外头打扫卫生的一个服务生，就是刚才给她开门的那位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潇医生，我们卓夫人为了完美复制之前的老配方，跑了好多地方，最后直接收购了一个水牛牧场呢。”
    安沅听得忍不住乍舌，卓夫人出手真的是大手笔。
    看来这个小铺子只是个开头，这以后是要做全国连锁的势头么？
    否则完全没必要收购一个水牛牧场来给这么小一家店供货吧？
    安沅一会儿还得回四君堂，差不多就跟卓欣美告辞了。
    正当她要走时，突然看到厨房间的灶台上放着一个打火机。
    嗯？这打火机的造型看着有些眼熟呢。
    “怎么了？”
    “卓奶奶，这个打火机。。。”
    “啊，是不是很好看？安沅你知道那个宗野大师么？就前段时间刚过世那位，这打火机是他的作品。”
    安沅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怪不得看着眼熟。
    卓欣美伸手拿过那个打火机，放在掌心里摩挲着。
    “这是我先生生前最喜欢的一款，他是个老烟枪，就钟意收集各种各样的打火机。”
    “原来如此。”
    又聊了两句，安沅这才提着医药箱告辞。
    等铁门重新被关上，卓欣美脱了身上的围裙扔到一边，朝着保镖打了个响指，后者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恭敬地给卓欣美递过去。
    卓欣美径直拿那个打火机点了烟，然后啪一下合上。
    她最喜欢火星子燃起的一刻，然后啪一下合上时那种掌控欲。
    火焰被点燃和熄灭的瞬间，都让她痴迷。
    “夫人，宗野大师死了，他的遗作身价大涨，这打火机现在的市价估计得翻好几倍。”
    “喏，赏你了。”
    保镖眉开眼笑地双手接过卓欣美抛过来的打火机。
    “谢谢，夫人。”
    ***
    安沅晚上回到博公馆，看到阎煜放在茶几上的那个打火机，忽地一个念头闪过。
    她拿过手机上网查了一下。
    宗野大师貌似只设计过这一个系列的打火机，总共三款，对外售卖的只有一个。
    安沅想到之前在商场里那位导购员的说辞，说这个打火机是孤品，那也就是说另外两只打火机，都是被他赠予了出去的。
    可问题是，导购员提供的跟网上能够查到的信息都说这打火机是宗野大师去年才完成的新品。
    安沅盯着手机屏幕，往后翻了好几页，关于这款打火机的新闻也不多，更没说被送给了谁。
    阎煜从书房出来时，看到潇安沅视线定定地落在一处。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安沅俯身拿过茶几上那个打火机。
    “这个宗野大师的孤品，我今天在卓夫人那里也见到一个。”
    “她说是她丈夫的遗物。”
    然后呢？
    阎煜以眼神提问。
    “祖奶奶说卓夫人的丈夫三年前就过世了。”
    “但是宗野大师的这款打火机是去年出的。”
    嗯？
    “阎煜，你之前是不是说宗野大师的死也有些离奇不对劲？”
    安沅觉得这貌似不是什么巧合呀。
    不等安沅继续问，阎煜就拿过手机给宿老夫人拨了电话过去。
    “祖奶奶，那个卓夫人卓欣美，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边老太太突然被问及这个问题也有点惊讶。
    “怎么了？卓欣美跟我老早就认识的，是之前你爷爷还在的时候了，当时公司刚成立不久，财务部的主管是你爷爷私交很好的老友，他跟卓欣美是忘年恋，所以我跟她才以姐妹相称的。”
    “忘年恋？不是说卓欣美后来远嫁去国外了吗？”
    “是，她大学毕业后跟那个财务主管结婚了，只是没多久对方心脏病发过世了，她一时伤心就接受了她父母给她做的媒，嫁去了国外。”
    “作孽啊，没想到她这第二个老公也先她而去了。”
    挂了电话，阎煜给隐四发了个消息，让他去好好查一查这个卓欣美。
    阎煜刚按了免提，所以安沅全程都听到了。
    “潇安沅，这个卓欣美，你仔细回忆一下，有觉得她哪里不太对劲的吗？”
    安沅把第一次还有今天跟她看诊见面的情况如实复述了一遍。
    “要说哪里不对劲，卓夫人貌似没有。”
    “倒是她那里的服务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身经百战的打手。”
    打手？
    “卓夫人这么有钱，请保镖在身边也不奇怪，我上次在酒店套房遇到的时候不觉得违和，但是这次在甜品铺里看到，就觉得实在有点太奇怪了。”
    “不是保镖兼职做服务生奇怪，而是卓夫人那两个保镖身材粗壮气势很凶，就算笑起来都很吓人，跟甜品店一点都不搭，以后客人去了估计都会被吓到。”
    安沅提出自己的疑惑，接着又摇了摇头。
    “阎煜，但是祖奶奶跟卓夫人一早就认识了，她应该没问题的吧？”
    “那也难说，认识是早，但是这中间都隔了快二十年了，祖奶奶念旧情仍以姐妹相称，但是如果对方也真的有心，是不是至少应该亲自去阎府看看她老人家？”
    安沅：“……”
    对哦！
    她怎么忽略了这点？
    卓夫人回国到现在，都是只跟宿老夫人通的电话，一直没去阎府拜访，之前是生着病不方便，现在人好些了，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购了一个水牛牧场，买回了之前公婆的甜品铺子。
    那不能抽点时间去看望宿老夫人？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呀！
    ***
    没人发现柳如莹不见了。
    梁丘章被捕的时候，警方发现他们家大宅子的归属权是在柳如莹的名下，所以就没有将那房子给查封，现在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剩了，所以柳如莹消失了两天都没人发现。
    这些都是卓欣美先前就计算在内的。
    柳如莹跟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留在宁远城。
    除了柳，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一个已经死了火化了不存在的人！
    现在的卓欣美还是姓卓名欣美，只不过她不再是梁丘章的姨太太，也不是梁丘乐的养母，而是早年就远嫁了国外，跟阎府的宿老夫人是忘年交好姐妹的卓夫人。
    ......
    柳如莹是被软禁了起来。
    她提出要离开宁远回去秋城，然后卓欣美就将她软禁在了一个别墅里。
    别墅很大，距离隔壁一栋至少还有百米远，房子里到处都是监控连卫生间里都有，门窗都是电子的被锁死了，柳如莹想要对外求救都没办法。
    卓欣美晚上回来别墅时，帮佣说柳如莹一天都没吃东西，连口水都没喝。
    十分钟后，卓欣美端着一个餐盘去了柳如莹的房间。
    别墅的主卧，空间很大足有三四十平，柳如莹斜躺在贵妃椅上看电视，看到卓欣美开门进来就坐起了身。
    “如莹，吃点东西。”
    “我还带了芝麻糊回来给你。”
    芝麻糊，又是一道她们两个小时候经常会吃的点心。
    虽然住在一个大院里，但是柳如莹跟卓欣美的家庭条件相差很大。柳家的家底殷实，加上父亲工作又好，柳如莹从小衣食无忧，平时还有很多零嘴可以吃。
    杏仁茶、芝麻糊都是她最喜欢的，然后她每次都会分一半给卓欣美，因为卓欣美家几乎是家徒四壁的窘境，有个不事生产只顾天天喝酒赌博的父亲，卓欣美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直接抛下她走了。
    大院里的人都觉得卓欣美可怜，就时常喊她去家里吃饭。
    卓欣美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院子里同龄的小朋友好几个，柳如莹跟卓欣美玩的最好，走得最近。
    微微闭眼，柳如莹从回忆里抽回自己。
    “卓欣美，你这样做是非法拘禁。”
    柳如莹对于两个人过往的交情，完全在卓欣美成为她丈夫的情人之一时，就彻底决裂了。
    对于先前她莫名其妙地说要照顾自己的那话，柳如莹也只觉得很可笑。
    “如莹，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现在回去秋城很危险，等梁丘章父子的案子结束判刑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卓欣美这好言相劝的话语重复过很多遍了，柳如莹完全不接受。
    “我跟梁丘章早就领了离婚证，我跟他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财产也已经做了分割。”
    “他犯事是他的事情，不会牵连到我，否则警察早就把我一起带走了。”
    柳如莹人到中年，但是一双眸子还跟少女似的黑白分明，眼神平静又疏离。
    卓欣美走上前几步把手里的餐盘放下。
    “如莹，留在宁远城不好吗？”
    “这里才是我们出生长大的地方，秋城的那个大院子有那么多不好的回忆，你为什么还会想要回去继续住在那里呢？”
    柳如莹垂下眼眸，“那是我的事，不用跟你解释。”
    “如莹，你是不是还对梁丘章有感情？”
    “那种贱男人你还想着他做什么？你们结婚不到一个月他就开始在外面沾花惹草，最后还把女人带回家里，这么多年，你还没醒悟吗？”
    卓欣美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柳如莹的面色就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她直接嗤笑一声，然后无限鄙视地道，“卓欣美，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梁丘章的姨太太之一！”
    姨太太三个字，柳如莹说的咬牙切齿。
    “呵！去他妈的姨太太，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儿子梁丘乐，我至于去做梁丘章的女人么？”
    “如莹，这么多年，你没看出来么？我之所以留在秋城，都是为了照顾你的儿子阿乐还有你！”
    柳如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冷笑。
    “卓欣美，你是不是失忆了？”
    “明明是你抢了我儿子，现在居然跟我说是为了我好？”
    当年她意外怀孕，一开始想着堕胎，但是梁丘章不同意，最终她还是生下了梁丘乐。因为是梁丘章的种，所以柳如莹直到生产时都耿耿于怀，孩子生下来后她也没心思照顾。
    “如莹！你生完孩子就得了产后抑郁症，我只能代为照顾阿乐。”
    “否则，那孩子估计早就被后院其他的女人给弄意外夭折了。”
    说起来真的是可笑，都什么年代了，那个梁丘章真当自己是大老爷土皇帝！
    “卓欣美，那我后来好了说要自己照顾孩子时，你也没有把阿乐还给我啊！那孩子到现在都只愿意喊你妈，都不认我！”
    虽然柳如莹对于梁丘乐的感情有些矛盾，但是始终是她的孩子，所以梁丘乐只认卓欣美不认她这点是埂她心头的一根刺。
    “如莹，我承认这点是我没做好，但是阿乐那孩子就是死心眼。”
    “而且当时他都在我身边呆了快七年了。。。”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柳如莹明白。
    “算了，阿乐的事情，现在我也无所谓了。”
    反正梁丘乐大了之后越长越像梁丘章，性子也是，柳如莹对此很不喜。
    “卓欣美，你现在就放我走，我出去后也不会去报警。”
    见柳如莹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话，卓欣美有些不悦。
    “如莹，你现在必须留在这里！”
    “乖乖地把晚饭吃了，然后就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卓欣美转身就出了卧室。
    柳如莹看着被关上然后上锁的房门，一下把贵妃椅上的抱枕给扫到了地毯上。
    卓欣美这个女人，怕不是个神经病！
    她把自己软禁在这里到底什么目的？
    ***
    卓欣美的身份马甲很快被隐小四给揭了。
    阎煜拿着资料跟安沅一起回了东郊山上，他手上这份资料估计会让家里的老太太大跌眼镜！
    “这是谁？”
    宿老夫人拿着一张照片左看右看，愣是没认出来。
    “祖奶奶，这就是卓夫人，卓奶奶呀！”
    安沅的话让宿老夫人惊呆了，老太太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盯着手上那张照片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很坚定地摇头。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卓欣美，这脸长的完全不一样！”
    “祖奶奶，你们都这么久没见了，她可能跟年轻时有变化呢？”
    “那也不可能跟整容似的变化这么大！”
    见状，阎煜随即把文件袋里的其他资料拿了出来。
    “这个女人，的确不是卓欣美。”
    “虽然她本名也叫卓欣美，只不过，她不是祖奶奶认识的那位卓欣美！”
    阎煜有些歉意地看向宿老夫人，“祖奶奶，你认识的那位卓欣美，十年前就在京岛过世了。”
    “而潇安沅见过的这位卓欣美，只不过是盗用了卓夫人的身份。”
    什么？？？
    别说宿老夫人惊诧不已，安沅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卓欣美，看起来跟梁丘章有关系，我已经把资料给到市警局的经侦处了。卓夫人十年前在京岛过世，但是她跟她丈夫一起成立的公司一直还在运营。”
    “隐八查到那家贸易公司就是个空壳子，但是银行里往来的交易金额却很大，在众多的合作方里面，有天启文投，还有梁丘乐在宁远城任总经理的那家公司。”
    “按照这个卓欣美这些年的出入境记录，她应该就是协助梁丘章将资产转移至境外的人。”
    安沅有些不明白了，“如果她是假的，只是盗用了卓夫人的名字，那她不是应该好好地藏起来自己的身份吗？为什么还要主动跟祖奶奶联系？还让我去给她看病？”
    她不怕自己会被发现么？
    宿老夫人转念一想，已经想到了卓欣美如此冒险的缘由了。
    “安儿，这个卓欣美第一次跟我联系时，就说了她被偏头痛折磨了很多年，找了很多医生都看不好。”
    “你潇神医的名声在外，她可能是真的就想要你去给她看诊。”
    汗！
    这理由安沅只能接受一半，“祖奶奶，她真要看诊，大可以去四君堂挂我的号，我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冒险用卓夫人的名义跟你联系。”
    关于这点，阎煜已经想过了。
    “因为她真实的身份，已经在三年前作废了。”
    “这是她在国内的死亡证明。”
    “她现在完全就是用卓夫人的身份在生活的。”
    安沅：这。。。有点乱呀！
    ***
    阎煜的推测没错，卓欣美盗用了宿老夫人认识的那个卓欣美的身份，两人同样出生于宁远城，名字也相同，省去了很多麻烦。
    唯一的长相问题，卓欣美弄了个医疗整形的证明，重新办理了一份新的护照。
    至于在京岛过世的那位卓夫人，她的丈夫先是报警说自己妻子失踪了，后来又去撤案说只是误会。
    警察看到人就直接撤了案，完全没想到原来那位卓欣美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了海里喂鲨鱼。
    为了钱，那位本就对自己妻子没多少感情的丈夫也默认接受了新的卓欣美。
    与他来说，一个长久处于亏本状态的小破公司，每年靠走账就可以给自己赚取上千万的佣金，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卓欣美几个月前用他的公司走了最后一笔账，在之后他就直接跑路去了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小国家，所有的账本也都被销毁了。
    梁丘章之前转移到境外的资产，统统都被卓欣美弄到了自己的名下，而且是分布在不同的国家。
    在法律上，她跟梁丘章没有任何亲属或者血缘关系，回到国内，她用的是卓夫人的身份，所以这些钱，警方怎么追，都是追不到她的头上的。
    梁丘章到案后，不会傻到给自己多加罪名，所以完全没有提及资产转移的事情。
    涉案金额越少，越有利于减轻他的罪责，这也是卓欣美有恃无恐的原因，她笃定梁丘章不会把自己供出去。
    另外，最主要的，她已经诈死了！
    梁丘章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活着。
    经侦局那边收到阎煜的调查资料时，狠狠地惊讶了一把。
    这套路有点深啊！
    卓欣美翻来覆去在两个身份马甲间自由转换，利用的就是各方的信息不对等。
    现在就算她人在宁远城，他们也一下子拿不到有利的证据来实施逮捕。
    因为，在国内，她并没有犯罪。
    想要起诉她蓄意谋杀跟非法洗钱，都必须得有京岛那边的警方来立案调查。
    现在唯一可以证明卓欣美身份的人，就只有梁丘章了。
    可惜，在审讯后梁丘章死活都不承认他认识卓欣美，拒绝交代任何关于她的情况。
    从梁丘章那里下手无望，秋城警方经过对梁丘章身边人的问询，确认了卓欣美作为梁丘乐养母的身份。
    另外，他们也终于发现了被告知暂时不能离开秋城的柳如莹，不见了。
    ***
    宁远城市警局的看守所内，梁丘乐也总算是从周勇涛的嘴里听到了他的养母卓欣美人还活着没有死的消息。
    “我要见她！”
    “可以，我们会带她来见你。”
    “但是有个条件。”
    周勇涛还未开口，梁丘乐就主动应下了。
    “只要你们把卓欣美带来，之后你们问什么，我都会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