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然不是刘大超杀的？
    叶队长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信服，对着刘大超就质问道：“如果人不是你杀的，那又是谁？”
    根据刘大超自己刚才的口供，当时别墅里就只有四个人。
    不是他的话，那只能是谭诗韫了。
    “你下楼去厨房拿酒再回到阁楼，一共花了多久时间？五分钟？十分钟？这点时间就有人潜到阁楼去把昏迷的谈思允给杀了？甚至还有时间分尸？”
    “刘大超，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为什么要选择报警呢？”
    叶队长眼神灼灼地看着刘大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有没有在撒谎。
    外间的阎煜从审讯开始后也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刘大超的所有面部表情，声线还有肢体动作。
    “煜仔，怎么样？”
    “有问题么？”
    “刘大超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萧衍忍不住吐槽道，“难不成还真的是谭诗韫自己弑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谭诗韫是为了什么呢？”
    ......
    刘大超的审讯结束后，叶队长他们连午饭都没吃，就接着提审了谭诗韫。
    穿着一身看守所囚服的谭诗韫，看起来有点糟糕，整个人精神状态奇差无比，脸色灰白，跟上次阎煜在郊区民宅里看到的恬静柔美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谭诗韫，你。。。”
    叶队长话才起了个头，谭诗韫就一字一句地道，“我自首，是我杀了谈思允。”
    “我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
    人，真的是谭诗韫杀的？
    外间的阎煜，猛然间似乎隐约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谭诗韫会弑母了。
    “原来是这样么。”
    听到阎煜嘀咕了这么一句，萧衍扬眉问道，“你想明白了？”
    “人真的是谭诗韫杀的？”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谭诗韫之前就对谈思允这个所谓的小姨有了恨意，用油画颜料下毒，包括新的纹身，这些都是谭诗韫的杰作。”
    “至于她做这些的原因，应该是被她继母还有谭战给利用了。”
    被利用了？
    到底是什么理由才能够离间谭诗韫和谈思允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呢？
    萧衍紧盯着谭诗韫那张充满了悔恨，刚开口就已经泪流满面的脸看了良久。
    “原来。。。是这样么。”
    ……
    阎煜对之后的审讯已经失了兴趣，转身就走。
    萧衍则打算留下来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场审讯的时间很短，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全程，几乎都是谭诗韫一人在说，都不需要叶队长审问，她就全部都交代了。
    最后，听得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往生的死者谈思允纵然很可怜，但是作为杀人凶手的谭诗韫，叶队长和小周都觉得她好像。。。是更可怜的那一位。
    看着谭诗韫被带走时，毫无生气的背影，叶队长跟小周交代了一句，“让人多注意一下，我担心这谭诗韫熬不到法院审判，就自寻短见。”
    “好的，队长，我知道了。”
    ***
    萧衍回到隔壁的研究院，直接去了阎煜的办公室。
    阎煜午饭已经吃好了，他下颚点了点茶几上精致的外卖盒。
    “你的。”
    萧衍走过去，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撂，然后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径直掏了根烟出来。
    听完刚才谭诗韫的自白，他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阎煜一眼瞥过去，就看到萧二叔坐在沙发里，指尖燃着烟也没抽，正眼神空空地发呆。
    “这两年，奇葩案子见的还少么？”
    “有什么好郁闷的。”
    阎煜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同理心，而是他早就学会了自我调节。
    自从成立了这个刑事鉴定研究院之后，加上刚才谭家的这个，他们一共处理了三百六十七起离奇的案件。这工作量真的是巨大的，相当于他们每两天就得完成一个案子。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学会把自己的情绪从案件中抽离出来，那是真的没法儿继续做这个工作了。
    好在，他们其实不需要过多的和案件的当事人接触，所以做事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糟心。
    “萧衍，谭诗韫的事情，别告诉潇安沅了，省的她伤心。”
    “知道了。”
    萧衍都这幅模样了，潇安沅那小傻子，估计得难过地大哭上一场。
    ……
    晚上六点差几分钟，阎煜刚要整理东西下班，他手机响了。
    是叶队长打过来的。
    “谭诗韫，刚刚在看守所，自杀了。”
    “用牙刷头直接捅了自己头颈里的大动脉。”
    叶队长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留了一封信，是给安沅的。”
    “你过来拿一下吧。”
    说完，叶队长就挂了电话。
    阎煜立在办公桌前，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足足有两三分钟。
    最后才长叹了口气，收拾了情绪离开办公室。
    ***
    叶队长等到阎煜过去，把信交给他。
    “谭战和严惠兰都抓到了？”
    前面审讯一结束，叶队长就立马申请了逮捕令。
    “严惠兰一直就在苍石医院附近的酒店住着，我们去抓人的时候，一点没反抗。”
    “就好像是她就等着这一刻了。”
    该怎么说呢？
    这点阎煜在猜到谭诗韫弑母的理由后，就也预见到了。
    “谭战呢？是不是让他给跑了？”
    叶队长摇摇头，“没跑。”
    “我们刚抓了严惠兰回来，他后脚就带着律师过来了。”
    阎煜很不爽地道：“这是早就都安排好了。”
    叶队长愤愤地骂了一句，“是，这案子本来就不是在一朝一夕内谋划的，那位谭四爷，恐怕是早就把一切退路都想好了。”
    阎煜扬了扬眉，“那我们就来看看，他的计划是不是真的那么完美无缺。”
    把人心这么玩弄于股掌间，甚至都算到了谭诗韫最后会因为自责而选择自杀。
    真正动手的凶犯死了，法院到时候审理的时候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证。
    这样隐藏在背后，深不可测的谭四爷，完全激起了阎煜的好胜心。
    把信往口袋里一塞，阎煜朝叶队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叶队长在后头喊了一声，“阎同学，这可能是我退休前最后一个案子了。”
    所以，就算是拼尽一切努力，他也得把谭战和严惠兰这两个真正的杀人凶手，给送进监狱去。
    阎煜都没回头，只挥了下手。
    ……
    晚上，安沅看到桌上有封信。
    收件人还写着她的名字。
    “这是，谭诗韫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