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教授，你是说。。。让我主讲？”
    江南西的嘴微张着，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的脸，他的脸实在是圆，现在这样子其实有点莫名搞笑。
    搞笑的，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
    阎煜点头，没有多一句解释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边江南西似是还有话要说，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没多久，阎煜关了电脑。
    “阎教授，你要下班了吗？”
    “嗯。”
    说完，阎煜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出了实验室，他直接闪身进了洗手间。
    这一层除了阎煜的实验室，还有不少其他的办公室，教职人员大约有十几位之多。
    洗手间一共有两个，走廊两边，一边一个。
    但是，从去年开始，靠近阎煜实验室这边的这一个，就被彻底征用了。
    上了密码锁，变成了阎教授专用的。
    江南西平时也都是去用另外一个公用的。
    阎煜因为前面那个窃听器的关系，联想到了如果说江南西跑来他身边有什么目的，想要刺探些什么的话，最有可能让他装窃听器的地方，其实不是实验室里面，而是外面的这个他专用的洗手间。
    按常理推断，他如果需要隐蔽的地方打私人电话，那这个独处的洗手间是最合适的地方。
    的确，阎煜之前偶尔没收到潇安沅的短信，要打电话过去‘讨伐’的时候，他不可能在办公室里打这样的电话，都嘛是来这个洗手间的。
    阎煜进了洗手间，拿出了一个探测仪，四下一扫。
    没有信号。
    这个星期，他每天上下班时都会扫一次。
    不知道周一的讲座之后，这里会不会就突然多出一个窃听器呢？
    ***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一。
    安沅早上照常上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李想忽然问她，“安安，最近阎教授很忙吗？”
    “嗯？有一点，可能过年前有些工作比较紧急吧。”
    “再忙，他是不是也应该多抽点时间跟你约约会什么的？”
    李想最近放飞自我，一直在追剧，剧里的男主又变成了她的新老公，所以一下变得有点恋爱脑。浴室她就很不能理解，明明安沅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但是居然周末还在宿舍看书，那两天除了跟牧七去练了两小时的车以外，就没有怎么出宿舍的门了。
    这。。。哪里像是恋爱中的女生啊？
    “安安，你跟阎煜，不会是还没热恋期，就快进跳到老夫老妻的模式了吧？”
    这些话，李想是趁着牧七出去买饮料了不在，才敢问出口的。
    安沅眨巴了两下眼睛，似是不明白李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
    “安安，你别光傻着看我呀，你自己难道不觉得你跟阎煜这。。。不太正常么？”
    这个年龄的谈个恋爱，哪有像安沅和阎煜这么寡淡的？
    李想不自觉地往安沅的脖颈里看了眼，那地方，似乎好像从来都没见过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啊？！
    安沅还在不明所以，因为这么多年她跟阎煜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她不觉得哪里不对劲。更何况，过年前，还有几份报告要交，过完年回来，没两个星期，又是这个学期的期中考试。
    作为乖宝宝的潇安沅同学，她真的一心都扑在了学习上。
    除了每天照三餐跟阎煜发消息，偶尔挂个电话，如果阎煜在忙，不能出来见面的话，安沅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自己也很忙，没有那个空余时间来瞎想八想的。
    “安安，你跟阎煜的相处，是不是缺了点儿激情啊？”
    激情？
    安沅对李想说的这两个字不太理解。
    “阿想，两个人相处，要怎么才算有激情？”
    李想脑门差点没往桌子上砸下去。
    “安安，除了亲亲抱抱，你们得那啥呀！”
    李想做了个手势，安沅有看没懂！
    “笨啊你，之前林仙儿跟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经常夜不归宿，你以为她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
    安沅的眼神清澈透亮，李想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哎哟，我的天啊！”
    “我给你的福利文，你都没看是不是？”
    说起这个，安沅茫然摇头。
    “你手机发我的文档，我打不开。”
    “有两个可以打开，但是要密码。”
    李想：“......”
    “你怎么不早说？”
    安沅一脸无辜，“我最近书都看不完了，没空看那些。”
    别说其他的了，就连她最爱的21天漫画，安沅都好久没追了。
    闻言，李想真的厥倒了。
    这一对活宝啊！
    他们俩不急，急死她这只单身狗！
    李想本来以为阎煜是那种要么不爱，一旦认定了就是狂风暴雨型的。
    现在看来，她都开始怀疑阎大少那生人勿近的性子，怕不是本来就因为对那啥不感兴趣吧！否则，摆着潇安沅这么个可人的小女朋友，家族都内定了的未婚妻，只用来看，这也太诡异，太不符合常理了！
    初高中生物被老师跳过的课本章节，现在学医了，这点事情李想都可以用很理性的科学论据来分析了。
    在她看来，阎大少爷，阎教授，阎罗王，绝对不正常！
    安沅看着李想那不解纠结恍然大悟到最后怜悯叹息的表情眼神。
    “李想，你没事吧？”
    “安安，该我问你，你没事吧？”
    李想伸出双手，握住安沅的肩膀，似是给她打气。
    “安安，如果阎煜真的是个不行的，你现在换男朋友还来得及！”
    不行的？换男朋友？
    安沅一脸懵，刚好回来的牧七，也是听得差点把手里的饮料杯子给掉到地上。
    ***
    另外一边，刚刚到市警局的阎煜，猛地打了个喷嚏。
    “阎教授，你没事吧？”
    江南西关切地掏出来一包纸巾，递给阎煜。
    “不用了。”
    阎煜摇了摇头，他没感冒，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又是哈湫一声。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在背地里骂他？
    阎煜脸色黑了黑。
    江南西手里那包纸巾还没收回去，又递到了阎煜的面前。
    那是一包外包装挺特别的纸巾。
    白底绿色，翠竹佩剑，一个武士样的人，本来挺风雅的一张图，但是那武士偏偏长了一张囧脸，那表情像是故意设计成那样风趣搞笑的样子。
    “阎教授，这个面纸包装是不是很有趣？”
    江南西见他盯着看，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漫画家，联名出品的。”
    哦，那算是漫画周边了，就跟手办似的。
    阎煜接过纸巾，说了句，“谢谢。”
    他抽了一张面纸出来，质感细腻，但是纸张又很厚实，一摸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价格贵不贵倒是其次了。
    阎煜心里想的只有一条，一个中二死宅，平时这么不在意自己形象的，衣服穿搭都很随意的人。
    为什么会细心地随身携带纸巾？
    这种漫画周边，不应该跟人偶手办一样，都是收藏，摆来看的么？
    江南西却直接拿来用？
    ……
    “阎教授，欢迎欢迎。”
    “真是太感谢了，让你们特地跑一趟。”
    李正义迎了出来，打断了阎煜的思绪。
    “这位是？”
    “我助理，江南西。”
    “今天由他主讲。”
    李正义意外地哦了一声，“江助理，幸会幸会。”
    江南西伸手和李正义交握。
    “江助理，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李正义突然间这么来了一句，还低头稍微靠近了一些仔细看向江南西的脸。
    江南西低了低头，脸上的镜框又滑落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
    “呵呵，李警官，我是大众脸。”
    “是嘛？”李正义却是一脸认真的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江南西这下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故作惊恐状。
    “李警官，你是缉毒警啊。”
    “被你觉得眼熟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保证，我绝对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闻言，李正义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江助理，真会开玩笑！”
    “走吧，我带你们去会议室。”
    “都准备好了。”
    李正义走在最前面，江南西紧跟其后，阎煜则是故意落后了一步，看着两人的背影。
    江南西这背脊。。。似乎挺得格外的僵直啊！
    ***
    一场讲座，阎煜开了个头，江南西讲了四十多分钟，最后留了半小时给警员们提问。
    有一个警员提了一个问题，是关于零号胶囊的。
    “江助理，不好意思，这个不是你刚才讲座里提到过植物类的。”
    “但是零号胶囊在hiv病患群体中，使用的频率很高。”
    “因为这还没有被明确列入管制毒品，我想问一下从你们医生的角度来看，零号胶囊的成瘾性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它对于身体机能最严重的损害是什么？”
    警员问完，江南西似是思索了一下，随即吐字极为清晰地回答道，“色胺类物质是你刚才说的零号胶囊的主要成分，其实这些物质和传统的毒品是有着相似的化学结构和性质的。”
    “但是由于这些物质的的效用力大有不同，加上对于不同个体，也就是服用的人体产生的副作用也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在医学上其实也比较难以鉴定。”
    “缺乏大面积多数据的支持，医学上就没有办法给到精准的科学定论。”
    “但是滥用零号胶囊，发生中毒猝死事件，全球已经有很多案例了，这也是为什么色胺类物质制成的胶囊片剂等虽然不列入管制毒品，但也是禁用的药物。”
    江南西解释地头头是道，表情姿态都很专业，一点不卡壳。
    边上的李正义却是凑到阎煜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阎教授，我想起来你这位助理，为什么看着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