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先生，这是您的收据，请收好。”
    “感谢您的入住，期待下次光临！”
    柜台的工作人员对着卓天成笑得热情有礼，后者却是急匆匆的收好单据，连句谢谢都没说就转身走人了。
    酒店的大厅门口已经有出租车候着，卓天成没有把行李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而且直接塞进了后座，然后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
    门童替他关上车门，出租车快速地驶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左右，大厅里来往的人并不多，接待处刚好空了出来。
    于是阎煜从走廊拐过来，信步往柜台那里走过去。
    工作人员一见是他，那位住在总统套房的客人，立马满脸堆笑的问好。
    “阎先生，您好。”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阎煜故意往大厅的门口看了一眼，才问道，“刚刚离开的那位先生，是不是姓卓？”
    就算只是在飞机上无意中看过一眼那个空少胸口的名牌，阎煜也记得他的名字，卓天成。
    因为涉及客人隐私，所以柜台的接待人员有点迟疑，没有直接回答。
    阎煜于是又补了一句，“我这次搭飞机来的时候遇到意外，多亏有他们帮忙。”
    那位接待的小姐立马反应过来，“阎先生，原来您也在昨天失事的那个航班上吗？”
    “真的是太吓人了。。。”
    因为新闻循环报道，全国人民都已经知道昨天从宁远城飞凉白山的nl1897次航班因为机械故障，紧急迫降无人区平原，最后全员获救的消息。
    最让人乍舌最惊悚的是，一边航班的机长和航空公司的高层刚刚宣布nl1897航班上无人员伤亡，另外一边现场的搜救队却在半烧毁的机舱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时间，舆论谣言四起，于是警方立马就介入了调查。
    “阎先生，刚才办理退房手续的那位先生是姓卓。”
    “但是他穿的是便服，也没有拿专用的行李箱，所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机组人员。”
    “谢谢。”
    姓氏确定那就不会错了，毕竟刚在楼上他跟小安沅还有李想，他们三个人都认出来是那个空少的身型和背影了。
    “他这个时间点退房是要去机场吗？”
    “是的，卓先生刚才让我们叫出租车的时候，说的目的地就是机场。”
    “谢谢。”
    阎煜一边往楼上回去，一边将这个消息发给了萧衍。
    所有机组的人都回去宁远城了，这个卓天成却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凉白山，然后他现在又这么着急的赶去机场，这一切的行迹都让人不禁要怀疑机舱里的那半具尸体是他的杰作，而百草园里的那半具，搞不好也是他抛的。
    ***
    宁远城udc的解剖室内，萧衍正在拼接尸。块。
    真的是太好了！
    萧二少心里忍不住要骂人了。
    拼了一个多小时，上半身好不容易都齐全了，却唯独少了最能识别身份的脑袋。
    “十个手指的指纹也都破坏了。。。”
    萧衍缓了缓，让何仁喜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换了一副手套继续尸检。
    “可以排除机械性损伤或者窒息，没有中毒现象，重要器官无病变致猝死现象。”
    “脑袋没了，还好头颈还在。”
    这个凶手切割尸。体的时候也是挺诡异的，颈部的一截给单独留了下来。
    不过也正因如此，方便了萧衍大概率的确认了死因。
    “双侧颈动脉有多处淡黄色粥样斑块，璧管变硬弹性变差，管腔变窄，右侧管腔iii极狭窄，堵塞50%到75%。”
    “死者生前应该就患有颈动脉窦综合征，轻微的外力作用，比如头颈突然转动，衣领过紧等都有可能导致反射性地抑制血管神经中枢，使血压下降甚至是反射性心搏停止而死亡。”
    简单来说，要杀死这个人挺容易的，随便去按个摩，搞不好就能把他按的心脏骤停然后死翘翘。
    因为事关重大，上头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破案，所以叶队长同时也在解剖室内。
    他刚才一直戴着口罩瞪着眼睛看萧衍将半具拼接好的无。头尸翻来翻去的检查。
    忍到结束，他还是没屏住，风一样奔去洗手间吐了。
    ***
    半个小时后，udc的小会议室里。
    叶队长和萧衍正在讨论案情，小周急匆匆的敲门进来。
    “队长，凉白山警局的人在机场抓获了卓天成。”
    因为乘客夹带尸体过安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nl1897航班所有当班的六名机组人员就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其余五名机组人员连夜搭机返回了宁远城，统统都已经接受了初步的盘问调查，只剩下商务舱的空少，卓天成一人不知去向，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都无法联系上，理所当然他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现在人到哪里了？”
    “我刚查了航班，应该很快就到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叶队长朝着萧衍一颔首，跟着小周就往外走。
    路上，叶队一边想着萧衍从阎煜那里得来的关于卓天成的消息，一边思量着一会儿要如何审讯他。
    ***
    晚上十点，市警局刑侦大队的审讯室内。
    卓天成戴着手铐，一脸被冤枉的菜色。
    “警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还发生了命案。”
    “我刚说了，我之前就有在犹豫是不是要继续做空少这个工作，这次的劫后余生，正好让我下了最后的决心。”
    “所以，你才没有告假，就直接自己走了？”
    叶队长对于卓天成的这个解释并不太相信，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直接不告假就失踪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就算是打算离职的人，这么做也有些奇怪。
    “我没有另外通知机长或者其他同事，是因为当时他们都被闹事的乘客围着，所以我就直接溜走了。”
    “但是，我之前就跟人事部请了五天的假期，所以这也不能算我无故失踪吧？”
    “你说你之前就请假了？”
    卓天成一脸肯定。
    “没错，而且凉白山的酒店我都是提前预订的，这些你们一核实就知道了。”
    经过确认，卓天辰是在一个月前就预订了凉白山景区酒店的豪华套房，调休的事情也跟航空公司确认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小周还跟机场和景区的两个酒店调取了卓天成入住及退房的时间，的确跟他自己所说的都吻合。
    “监控也没有拍到他在酒店入住的期间有单独外出。”
    “他人都在房间呆着，吃东西什么的都是让服务生送去房间的。”
    叶队皱着眉头暗忖，这个卓天成，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反侦察的能力还挺厉害，准备工作做得是十足十。
    “凉白山百草园里发现的那半具尸体怎么样了？”
    “那边的法医有确认到身份吗？”
    小周摇摇头，“确定的身份还没有，但是跟我们这边的这半具是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性别不一致。
    凉白山那半具是女尸，而机舱里发现的半具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