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喔!熟悉的陌生
“风莫忘你这王八蛋,终于知道滚过来了!没一刀杀了我,你想困死我是不是?”恶狠狠的回了句,白梅还保持仰着抱着花瓶脖子准备喝水的姿势,眼泪哗啦的抬头望向门口……
来者是个红发红衣的高大男子,分明不是风莫忘,不过,白梅依然恶狠狠瞪,就算不是风莫忘,肯定也是他的同伙,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
看那头骚包的红色头发,闪疼人眼睛的赤色锦袍,还有那张脸,她看一眼就莫名的感觉心里不舒服,酸涩、疼痛,更恶心。
“你不是风莫忘,风莫忘呢?把那混蛋、变态叫出来!”白梅的口气非常的不好,咽了咽口水,烦躁的不断皱眉,她有一股冲动,想奔过去将门口那看着就不舒服的人给撕碎了,生吞下去,既解饥渴,又解心头之气!虽然,她也不知道,冲着那人来的这股气为何来得这般凶猛。
“我问你在干什么?”红发男子皱着眉头再次冷喝,一副嫌恶的样子看着白梅,还十分不悦的甩甩宽大的赤色锦袖。
“你不会看啊!”白梅用她那嘶哑的嗓子吼回去,并晃晃手中的白玉花瓶,她都要渴死了:“我喝水呢!”
“是谁准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红发男子沉喝一声,红色的眼睛微微眯着,里面冒出两簇火光来,危险又无情,高傲又霸道。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话你管得着吗?”他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白梅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三两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花瓶水也不喝了,第一时间把自己武装起来,强忍着饥饿劳累硬 挺 起小身板跟人叫板。
“呸,绑架犯的同伙,龌龊卑鄙下流无耻变态神经病不得好死!快放我回去!”
红发男子愠怒,眉头皱得更厉害,声音瞬间冰冷到极点:“苍采苓,上次受了那么大教训,你好命才逃过一死,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更加不知进退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上次?逃过一死?”白梅愣了两秒就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元凶!身体多处骨折、骨裂,除了伤筋动骨的外伤无数,内伤也不少,失血过多,还有致命一掐,若不是被人往死里整,怎么会伤那么厉害?原来就是你这个禽兽干的!”
白梅一手遥指红发男子,神情间充满了愤怒、鄙视。呸,打女人的臭男人!
红发男子看着白梅气愤填膺的样子,神经恍惚了一下随即不屑的冷笑:“莫忘说你一直在跟他玩失忆的游戏,怎么?在我面前还想继续演下去?”
“苍采苓早被你们杀死了,我是白梅,请不要再搞混了,谢谢!”白梅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舔舔干燥的嘴唇,本就又渴又饿,再加上见到此人之后心里涌起的那股子邪火,她更是觉得口干舌燥,说话更是不留情,毒蛇得很:“如果可以的话,不要用你那张恶心的嘴脸对着我,我真的很想吐!”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不,是比以前更放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我叫板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被父母捧在手心、天之骄女的公主吗?现在,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红发男子冷喝,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握紧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一手已经摸到了腰上挂着的刀。
“怎么?看你那蓄势待发的样,莫非想打人?或者想杀我?”白梅一手抓着那只花瓶,一手撑着桌面上,抬头挺胸同样十分不屑的看着红发男子,冷冷的鄙夷道:“会打女人的男人那不叫男人,叫禽兽!不,简直是禽兽不如,不是个东西。呸,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么个玩意儿!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变态的身边都是大变态。恶心!”
“你……”红发男子顿时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真恨不得抽刀斩过去,这火还没开始发呢,白梅倒是比他先发飙了,他被她用力扔过来的花瓶给堵住了话!
白玉般的花瓶‘啪’的一下在红发男子的脚边碎裂,水花合着碎瓷片四溅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红发男子的裤脚,赤色的布料上溅湿的一个个印子,湿掉的地方比血更鲜艳……
有点可惜的看着碎在红发男子脚边的花瓶,白梅叹息,怎么不是砸在那人讨厌的脸盘上呢?不喝水没吃饭果然不行,仍个花瓶都不够力气。
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白梅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性子一硬起来,管你是天皇老子,她都要倔到底,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之类的道理,她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也压根就忘了,自己目前还是人家囚在高楼里剪了翅膀飞不出去的小鸟,一股脑的闷火上涌,就跟眼前那红毛扛上了……
“去,叫风莫忘那变态自己滚过来,就算是派个狗腿子来也不要你这样的红毛,看着就讨厌。”白梅气势汹汹的双掌往桌上一拍,无视红发男子要杀人的眼光,她甚至连眼神都不往他脸上放一放,好似那张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能看一样,十足鄙夷:“难倒他不知道人兽之间语言不通吗?”
“你……”红发男子握着刀柄的手直发抖,目光如电,灼灼逼人,杀意腾腾,生音比冰还阴冷:“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我不想跟禽兽不如的东西说话!”白梅哼了一声,高高昂起下巴,闭着的眼睛看也不看红发男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抖着:“要杀便杀,给个痛快!反正打女人杀女人你也不是头一次了,应该很有经验哦!但我要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的,迟早会得到报应的。哼!!!”
“报应?”红发男子看着白梅哈哈大笑出声,话语间充满了讥讽:“苍采苓,你居然跟我说‘报应’两个字?如若真有报应,那些被你害死的孤魂野鬼早把你生吞了,还容得你在我面前撒野?我告诉你,你现在的下场,就是因为老天太仁慈了!”
白梅摊手,耸肩,摇头:“不好意思!我以前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早忘了,就连你这红毛是哪根葱,我都不记得了!实在是让你失望了啊!老天爷真的对我不薄,因为好人有好报嘛!”
红发男子眼一瞪,抖的一甩长袖,右手往前一伸,五指朝着白梅方向一抓!
霎那间,白梅只感到一股强裂的吸力迎面袭来,一晃眼,她已经被那股吸力从桌子后面拉得飞起,等她回过神,自己纤细、白嫩的脖子已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钳制住……
白梅惊得一抬眼,就忘进一双怒火熊熊的红色眼睛中,无情又充满杀意的视线,竟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苦涩感,顿时,她只感呼吸困难,心中疼痛难忍。
白梅只能大张着嘴努力的呼气、吸气,就像缺氧的鱼儿探出水面那样。
白梅的脑中一片清明,她清楚的知道,其实,红毛的手还根本没有使劲,这股窒息感只是她的错觉,此刻心里那种苦涩、酸楚、心碎的感觉,不是她的感情,是苍采苓的,太强烈的残念,即使身体里苍采苓的灵魂已不在,那股意念仍潜伏在肉体上,流连不已,挥之不去,让她手脚发冷,身体颤抖,无法自制。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当时才见到风莫忘时心惊害怕一样强烈,这个红毛,必是苍采苓心里非常在意的人!风莫忘是她的未婚夫,而这个红毛,又是她的什么人?有一点可以白梅可以确定,肯定是她曾今很亲近的人,却不知道她做过什么,让他们对她这么残忍。
苍采苓啊苍采苓,既然你魂魄已消逝,如今住在这身体里的是白梅,为何你还要左右白梅的行动?你留下的是爱意,是不甘,更是彻骨的恨意,难道,接受了你的身体,就注定要承载你一半的感情吗?
红发男子俊酷阳刚的脸庞近在白梅眼前,捏着她脖子的手缓缓蹭著白梅颈侧,宛若慵懒的黑豹品嗅著伏於利爪之下猎物的香气,兴奋!嗜血!危险!无情!战栗不已!
“你要知道,我不是莫忘,会对你纵容、宠爱,舍不得对你下狠手,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就一刀两断!惹怒我,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你……你们这么把我关着什么意思?”白梅微微颤抖,撇开眼睛不看红发男子那灼人的红眼,尽量去漠视红毛对她造成的心里压力,咬着唇冷冷说话,苍白的脸色,躲闪的眼眸,微微发颤的身体,让她气势全无,说出的话软弱无力:“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在黄泉之都,在整个魔界,我就是法!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苍采苓!”红发男子轻捏着白梅的下颌,赤色的眼眸爱怜似的看着她,下一秒却厉光一闪,极为残暴的狠狠一用力,清晰一声‘喀’,然后又是清脆一声‘喀’,他飞快的将白梅的颌骨卸下又还原,手上的力道差点将白梅的下颌捏碎,两声脆响让痛得红了眼圈的白梅自己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不是嘴巴厉害吗?这就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白梅重重喘气,托这股尖锐疼痛的福,她完全摆脱了苍采苓的感情桎梏,现在不止头脑清醒,心里也清明了!
她咬牙忍住拆骨之痛,不叫疼,也不哀嚎,淡淡垂下的眼睑遮去眼眶中疼得要滚出来的泪珠,努力的呼吸,把眼中的泪意逼回去。
伸手想扳开男子钳制住她脖子的大手,意料之中,纹丝不动。白梅冷笑,欺负女人的男人,牲畜不如,欺负她白梅的男人,她向来不当他是个东西。
白梅淡淡瞥眼,冷冷道:“是,你厉害,你有本事,欺负女人的本事。不止要渴死我,饿死我,还要掐死我,疼死我……我是杀了你父母还是奸了你老婆,或者拐了你儿子?要这么残忍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死过一次了,都还不放过我!”
红发男子箝住白梅下颚抬高,强迫她双眼与他对视,无所遁形,那黝黑清澈的眼里没有乞怜,没有懦弱,只是透亮的不屑,与厌恶至极的冰冷晶莹。
“苍采苓!!!”红发男子一阵恼怒,杀意被气愤代替,她有什么资格这么看他?
“白梅!白色的白,梅花的梅!苍采苓早被你们杀死了,活着的是白梅,我没有要与谁玩什么失忆游戏,请你们千万别自作多情!希望不要让我再解释第三次,谢谢!”白梅唇角微扬,一抹不屑的笑荡漾在美艳的脸上,耀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