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锁链老人
缺羽之体到底是什么,此刻的浪天狂是弄不明白了。随着他的意识却来越微弱,但觉体内的鲜血已然流尽,脑中只能分辨出一层漆黑的色彩,之后,那层漆黑居然变成了天蓝色。这个时候,浪天狂的意识已经完全归于了平静,也可以说是死灰,没有了一点波动。
而当一股剧痛自他的背后升起的时候,浪天狂原本毫无意识的脑海突然清醒了过来。在这个时候,浪天狂听到楚阳担忧的问道:“长老,这缺羽的血脉虽然能够换取,但这缺羽之体的骨髓,应该没有人试过吧,这样不会有危险吗?”
那声音刻薄的长老嘿嘿一笑说道:“楚家主只管放心,这缺羽血脉虽然珍贵,但那毕竟是外来之物,而那缺羽之体的骨髓,却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要知道,骨髓可是血脉的根源。只要楚段冬公子能够熬过这一刻,那么,日后他绝对会成为修炼界难得一遇的奇才!”
对于神秘的修炼界,楚家家主楚阳也是心存向往,如果不是他年事已高,此刻换取缺羽血脉的人定然是他。毕竟,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超人的能力,那一个人不希望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也正是因为如此,楚阳心中的顾虑,也被那三星观长老的这么一句话就给说服了。
浪天狂心中却是悲愤难当,思维刚刚开始运转的时候,但却因为极度的虚弱,而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中。当浪天狂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似在天上飘着一般,虽然起伏不定,但却很是舒服。
“我死了吗?一定是这样,常听老人讲,人死的时候会变成鬼魂,而鬼魂是没有形状的,所以也没有感觉。如此说来,现在的我已经死透了。”浪天狂心中想道。或许因为他年纪还小的缘故,他对死亡一点恐惧都没有。相反,那种陌生的感觉还让他有些心动,竟有些着急的想去看看死人的世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浪天狂感觉自己的行动已经停止了。这让他感到疑惑万分,心道:“难道我死了还不能随心所欲?”也怪不得他这般想,在楚家的时候,他除了与楚段秋在一起,就是与那些老头子谈话。而自那些老人的口中,他也听过很多的鬼故事,又见那些老人在讲述鬼故事的时候露出的敬畏神色,小小的浪天狂就感觉,鬼是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可以说的上是为所欲为了。
虽说如此,但浪天狂对鬼怪却是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在他看来,人死了就是鬼。既然如此,就算自己被恶鬼害死了,那充其量也变成一个鬼,大不了变成鬼之后再报仇就是了。但此刻他却发现,成为了鬼好像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因为他不能动了。
时到此刻他才发现,除了那朦胧的感觉之外,他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这也让浪天狂有些怀疑,心道:“难道鬼都是瞎子?看不到东西,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鬼怪是怎么害人的呢?”
“长老,你把浪天狂这小子的尸体带到这里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楚阳疑惑的问道。
浪天狂听到此话,心中一动,随即感觉自己可能还没有死。但之后他却否决了自己这个判断,毕竟,就算他一点常识都没有,但现在他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个活人能够有的。
“嘿嘿。”三星观长老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楚家主,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阳说道:“在下并不知道的,但观此处狰狞万分,好像不是一处好地方吧?”
三星观长老哈哈一笑,说道:“或许你们常人不知道,但这个地方在修炼界却是大大的有名啊,它被唤作‘大卫虚谷’。这里不但不是一个好地方,而且每逢月圆之夜,此地都会有一妖物兴风作浪,但凡接近此地的人,有死无生。”
楚阳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里如此凶险,长老为何要来这里?”
“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这是永绝后患。”三星观长老说道。
楚阳疑惑问道:“要永绝后患,只要把这小子分尸即可,这种事情在下也能做到。长老何必冒险来到这绝凶之地?”
三星观长老听到这话冷冷说道:“毁人尸体有伤天和,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修士是不会做的,所以,我只能把他送到这里。“
浪天狂听到这话讥嘲一笑,说道:“好个虚伪的修士,你把我的血脉与骨髓都抽空了,现在居然开始讲什么天和了,当真有意思。”而这话说出后,浪天狂发现自己此刻的处境更为奇怪了,因为他感觉自己是大声的说出了这番话,岂料楚阳与那长老却根本没有听到。
“你看这里,虽然有些凶险,但风景却是不错,在深渊之下更是白雾密布,如同仙境一般,如此地方让那小子永眠,也是仁至义尽了。”三星观长老叹声说道,这一刻他好似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得道高人一般,只不过,他说的话与他将要做出的事情却有着千差万别的出入。
“长老,常闻自古凶地,都有凶野荒兽坐镇,不知道这里存在是一个什么凶兽?”楚阳问道。这楚阳对修炼一道也是有些很大的兴趣,所以每当听到这些关于修炼界的事情,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去询问。
三星观长老漠然说道:“就算这里存在的不是上古凶兽,但也算是洪荒异种了,不然…。”浪天狂听到这里,就感觉自己又一次的飞了起来,之后更是迅速的向下掉落,耳中传来的尽是些呼啸的风声,那楚阳与三星观长老的对话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难道我没死?”浪天狂不由想道,但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当他要细细追思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如遭雷击,下一刻就沉睡了过去。
这些时间,具体是多少时间,浪天狂并不清楚。因为他的神志完全没有清醒过来,偶尔恢复了意识,但时间却是太过短暂,而且感知的事情也很朦胧。但就在那短暂时间内,他总能听到一声声不似人声的呼喝,这个声音也被他归于了‘鬼叫’当中。除了这些,他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能够动了,不过他却是懒的动,经历了万念俱灰,也偿还了短暂时光中欠下的恩情,浪天狂早已经生无所恋了,既然如此,还活着干什么?
而世事弄人,就在浪天狂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时候,他的双眼却是睁开了。呆愣片刻后,浪天狂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灵活如初,不但如此,他感觉有些莫名的东西在自己的体内存在着。
“我真的没死?”浪天狂诧异的想道,为了验证这个结论,他想咬自己一口。抬起胳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满是淤泥。心头一阵恶心,随即打量了一些四周的情形,却发现周围尽失白蒙蒙的雾气,而自己却是漂浮在了一个泥潭中。
动弹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浪天狂已经确定他现在还活着了,因为随着他的乱动,他的身子已经开始沉入泥潭了。这还了得,虽说浪天狂生无可恋,但他却不想就这样被淤泥活活憋死。
求生的意识一但萌生,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而浪天狂也是幸运,在他那毫无意义的游动中,他居然爬到了泥潭的岸边。沉沉的喘息了几口,浪天狂自语道:“没有死吗?”说话的时候,浪天狂四处打量了一番,却见四周居然尽是白骨。那累累白骨在迷雾中都显的那么耀眼。浪天狂心中一惊,赶忙爬起,走到一处白骨旁边,突然叫道:“这好像是老虎的骨头吧?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居然把老虎都吃掉了?”而随着他的察看,这所谓老虎的骨架却是最小的一个,远处还有诸多白骨,那些白骨已经大的让浪天狂目瞪口呆了。
“这些一定是所谓的上古凶兽的骨骼,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浪天狂心道,随即自语:“巫小裳说过,东方神土地大物博,大卫国这等泱泱大国,在神土中不过是个很小的存在。而神土中有很多奇异的东西,什么凶兽、荒兽的。”自语到这里,浪天狂就自闭口不语,小小的脸庞之上也带着一丝煞气。
“哗啦啦…。”就在这个时候,浪天狂突然听到了一阵类似铁链摩擦时候发出的响声,而随着那响声越来越近,浪天狂居然感觉胸口一阵气闷。
“完了,没想到刚刚活了过来,又要被怪兽吃掉了。”浪天狂周身冒出了冷汗。转身欲逃的时候,他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小子,你运气不错,自万里高空落到这里,居然没有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浪天狂但觉心惊胆战,颤声说道:“高人,小子只是一个孤儿。”说完这话后,浪天狂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懦弱,在临死的时候,他很是镇静,也以为自己不会惧怕任何存在了。说来也是,他连‘鬼’都不怕了,世间还有什么存在能够让他感到害怕的呢?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悍。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浪天狂狠狠吸了一口气,暗自说道:“大不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谁你管的着吗,你又是谁?”浪天狂扬起了小小的脑袋强硬的反问。
“哈哈…。”那声音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那笑声让浪天狂感觉心中难过异常,想要吐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吐不出来。
“有趣的小子,你不怕我吗?”那个声音对浪天狂说道。
说不怕那是假的,只不过浪天狂不想表现的很懦弱罢了。强自定住自己的心神,说道:“我怕你干什么?你大不了就是一个孤魂野鬼,现在也不过是想夺我的魂魄,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死一次。而我死后,也会变成鬼,都这样了,我还怕你做什么?”
“好,好,好。如果你不怕我,那就向前走一百步。”那个声音说道。
浪天狂有些犹豫,在他看来,这是孤魂野鬼为夺人魂魄惯用的伎俩,但又怕被那个孤魂野鬼嘲笑,那偏激的性子也被激发了,心下一横,迈步就向迷雾中走去。
堪堪走到一百步,浪天狂见到眼前的景象,差点就晕死了过去。但见八条手臂粗的锁链牢牢的贯穿在了一个老人的身体之中。其中四条锁链贯穿了他的四肢,另外四条却是贯穿了那老人的胸膛。
“你是谁?”浪天狂颤声问道。
“你可以叫我锁链老人。”锁链老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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