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乔询问，一人上前回答：“不是，当初第一个被献祭的女子没有留下尸身。”
    刘婆婆叹道：“那是那位上仙做的法事，上仙功力非凡，通天晓地，把祭祀的姑娘连同肉身一起送到了地府，老身哪儿有那么本事？只能劳烦鬼差大人自己来拿了。”
    沈锦乔：“......”鬼扯，她敢断定，十有八九是那道士在捣鬼。
    “哎，你在干什么？”
    司砚跟着沈锦乔来的，来了之后没有说话，而是周围看，眼下他正在看旁边的墓碑，旁边的人喊住他。
    司砚站起身，开口问道：“你们应该不是此地的人，多少年前搬来这里的？”
    村长奇怪的看着司砚：“我们确实不是此地之人，三十年前曹州郡王造反，朝廷派人镇压，那场战乱让曹州百姓流离失所，我等一路逃难来此，这里地势偏僻，远离战场，于是就在此处安定下来，你如何得知？”
    司砚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颗草：“你们可认得这草？”
    村长跟几人上前看了看，摇头：“不认得，不过就是寻常的小草罢了。”
    他们虽然来这里快三十年了，但也不是每一样都认得。
    司砚道：“这是断肠草，全身都是毒，包括它的花粉，而断肠草的毒性靠花瓣来区分，花瓣的瓣数越多，毒性越大。”
    “你们之前说是因为有孩子来这里玩耍最后死得安详仿佛睡着，应当就是吸到了这断肠草的花粉。”
    “至于为什么是七年，是这断肠草的花期，七年左右开一次花，若是大人走过，这花朵这么矮，并不见得能闻到花粉，但是孩子若是在此处玩耍，又在泥地打滚，吸入了花粉，最后死得无声无息。”
    司砚摘了一朵很小的花朵：“若是有疑虑，大可让人上前一试。”
    沈锦乔盯着司砚，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村民们盯着那草，不敢相信就是这草害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他们这么多年的祭祀算什么？
    刘婆婆着急骂道：“胡说八道，你懂什么？那位大仙说的话怎会有假？你再胡言乱语扰了鬼差大人，小心遭到报应。”
    沈锦乔冷笑：“我看遭报应的是你才对。”
    “那道士明显就是个骗子，在你们这里骗吃骗喝，还看上了一个美貌的姑娘，骗你们把姑娘送给他玩弄，你们还感恩戴德，简直愚蠢至极。”
    沈锦乔盯着刘婆婆：“你要是不信，我倒是可以免费送你下地狱，让你亲自去问一问鬼差大人是否有来人间收姑娘的习俗。”
    沈锦乔抬手，一刀斩断了绑着小丫的绳子。
    小丫母亲立刻扑过去一把将女儿抱怀里，死死的抱住。
    那小姑娘到了此刻扑倒母亲怀里才突然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的哭。
    “等这断肠草花期一过，赶紧把它们全部挖起来弄死，以后也不要听什么道士的胡话，什么献祭？你们这是在拿人命来做蠢事。”
    沈锦乔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刘婆婆，目光冷漠：“这位刘婆婆，你们不如好好问问她到底收了那道士什么好处，帮着他这么害你们。”
    沈锦乔走了，她能做的就这么多，烧了刘婆婆的房子，而且这里的村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这口气也算解了。
    以前总听冷忆说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但真正走到江湖来了，江湖哪儿需要什么侠啊？能保得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晚上，沈锦乔都没有停，知道了这里有镇子，愣是一个晚上没歇息走到镇子上，他们去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炊烟袅袅，街上渐渐有了人烟，两旁的铺子也打开了门。
    沈锦乔站在镇子的石桥山看着前方的烟火气息，这才是人间，她最爱的俗世繁华。
    “司砚，就到这里分开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再见。”
    沈锦乔说得平静，走得洒脱，只是一挥手就走了，没有一丝的留恋。
    司砚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走远，分开是会分开，但分开之后还要重逢。
    沈锦乔，平南侯沈家的嫡女，夏朝第一美人......终会再见到的。
    沈锦乔找了一间看起来还算正规的客栈，要了房间，让人打水进房间，把所有家具搬去顶着门和窗，这才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饿是很饿，但是太困，吃饭的力都没了。
    沈锦乔睡得昏天黑地，等睡醒天都黑了，这才叫小二送些饭菜上来，确定没问题，吃饱喝足，继续睡，明天天亮就可以去找人了。
    她总不能一个人从这里走回去，得用悯生楼的力量，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她那不靠谱的舅舅。
    沈锦乔不知道的是，在她的房间隔壁，司砚靠着墙壁打坐休息，闭着眼睛看着像睡着了，实际上却留意着她的动静，守着她的安危。
    第二天一早沈锦乔就起床，当了身上唯一的家当，那块玉佩，然后买了匹马。
    这个镇子太小，没有能联系到霍长风的铺子，沈锦乔得赶去远一点儿的曹州城。
    然而才走出镇子不到三里地，沈锦乔就被袭击了，七个身着灰色常服的男人，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朝沈锦乔杀过来。
    沈锦乔武功不低，但是对上这些真正的杀手，且还是七个，那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一边打一边躲，可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而这些人她想不认识他们都不行，毕竟她手里还握着一把跟他们一模一样的刀。
    卫北朔的人啊。
    沈锦乔握紧了刀，躲不掉，那就来吧，杀多两个，就算死了她也不亏。
    沈锦乔准备好了拼死血战，司砚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手中拿着一把袖中剑，如同毛笔一般的长度，尖上只有一寸的利刃，可就是这么小的兵器，握在司砚手中却杀伤力十足。
    有人帮忙沈锦乔自然是求之不得。
    司砚武功明显比沈锦乔高，不消片刻就杀了两人，但是他身上却也受了一道伤。
    对方七个人，而他们两个人，最后，竟是他们赢了，沈锦乔都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