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瘪着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奈何她早已被吓得腿软，跌倒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凌木失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抱，莫依“哇”地放声哭了出来。
    哭了很久很久，凌木感到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经湿透了，却也不忍心打断她的痛哭，这段时间她忍了很久，也该释放一下了。
    经历了这次惊心动魄的瞬间后，莫依也渐渐找回了以前的样子，突然对那个诅咒不那么害怕了，因为那个诅咒对凌木无效。
    而凌木则是将自己那象征身份的项链戴在了毫不知情的莫依的脖子上，“生日快乐。”
    莫依仰着头，深深地看着凌木双眼里毫不掩饰的柔情，她愿意拼尽全力去努力一下，如果他想要，她愿意。
    凌木的笑意渐浓，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毫不吝啬地夸她：“真乖。”
    莫依羞答答地低下了脑袋，他看懂了她想要表达的内容，那些她不敢说出来的话，他都明白。
    雨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凌木抱起莫依回到了房间，莫依迅速冲了个澡就悄悄溜进了凌木的书房。她一刻也不能等了，虽然她很清楚现在看过的书、学过的知识点对她来讲，可能只是一个过客，但她相信凌木，万一呢？万一她哪天大脑突然开窍了呢？万一在开窍的那天，那些路过她脑海里的知识点都会被她轻易的捡起来了呢？
    她期待着凌木说的那个瞬间，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霸气，她从未想过那个瞬间不会到来的情况，因为她已经体会到了努力就会有回报的甜头，虽然她的努力可能要比普通人多费力十倍百倍，但总归是有收获的，不是吗？
    凌木也冲完澡出来，发现书房有异常，打开监控一看，心里乐开了花，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却又心痛她需要比普通人付出更多努力的艰辛，这是一种对意志力的艰巨考验。
    生活中，能在困难面前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以一种看不到任何显著成效的情况下。
    凌木裹着浴袍出现在书房，莫依偷瞄着他裸露在外的锁骨处，不自觉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凌木无奈摇头，不动声色地拉拢了一下自己的浴袍，小小年纪的，竟然敢窥探他的美色。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怎么打算的？”凌木一边找着可以给她看的书籍，一边装作随意地问她。
    “好好学习啊，争取考上大学。”莫依的要求不高，她很清楚以现在的进度，她可能连一个最差的大学都上不了。
    “有想过学什么专业吗？”
    “和你一样的。”莫依眯着眼微微仰起头，坚定地回答道，像是在等待着凌木的表扬。
    凌木的动作微微顿住，因为是背对着她的，所以此刻也肆无忌惮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有种子承父业的骄傲感，“那你可能要更加努力才可以了。”
    “我会更加更加努力的，其实我已经将以前的教材全都过了一遍了，虽然理解不了也记不住，但我能认识他们了。”莫依久久没等来凌木鼓励的任何表示，不满地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的背影放电。
    凌木停下了动作，有些欣喜地扭头看她，真不怪他没控制好表情，而是他真的有些惊喜，按理说，是个正常人，在看了那么多书都不懂的情况下，谁还会有信心继续看下去？
    “小妈，你真的没有办法帮我开开脑吗？是不是哪股神经被压迫了？所以我的智力才这么低下？”莫依皱着小脸不开心地抱怨着自己的笨脑袋。
    凌木的眼眶有些湿润，这该死的欣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真的从未这么有成就感过，就算走到那个位子，他也不曾有过此刻这样的成就感。
    此刻的场景令凌木不经想起一个词，“母慈子孝”。
    虽然很滑稽，可是他能想到的词语仅仅只是这一个，清了清嗓，凌木轻声说：“你过来。”
    莫依屁颠屁颠跑到他的身边，踮起脚尖瞥了瞥他手中的书，她双手奉上等着接过凌木特意给她找的书籍。
    良久，凌木将原本自己准备看的书放在了她的手里，“复习之余，可以当兴趣来看看。”什么复习之余？凌木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只是怕她会因为挫败而放弃了学习的热情。
    莫依狗腿地点着头，“谢谢小妈。”
    凌木抬手轻揉了她那头已经齐肩的短发，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那句很肉麻的表扬，“你真的很棒。”
    莫依愣了一秒，抬起头眯着眼对着凌木笑得烂漫，“嘻！”
    凌木被她可爱的样子瞬间萌化，收回微微出汗的手，“高考前，每天回公寓，我叫人给你辅导功课。”
    “在学校不是更好吗？在公寓，我怕……”莫依委屈，让她来这里还好，可是公寓的防护不像这里那么坚固，她怕再次遭遇和上次一样的追杀。
    “我也回公寓，我想看着你成长的样子。”
    莫依傻傻呆住，全身在一瞬间像是被火烧一般地燥热，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表白都是信手拈来的那般顺口。
    凌木见状，笑而不语，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毕竟错过了她这一年努力的样子，他不想再错过她可能会蜕变的过程了。
    “早点休息，明天和我一起去d帝国。”
    “为什么？”虽然现在的d帝国没有原来那么可怕了，但也不是她可以轻易出入的地方啊！
    “我不放心放你出去，但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徒劳，辅导从明天开始，在我的眼皮底下。”凌木解释完便回房休息了。
    莫依也屁颠屁颠回房间将自己的所有课本全部打包好，一想到自己会有学懂知识的那一天，她都能从梦里笑醒。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这种高兴是因为凌木，还是因为那学懂知识的成就感。
    因为莫依这一个假期一直与凌木同进同出，所以各大媒体再次猜测这个神秘女子是凌木的第二任女友。虽然流言蜚语四起，但不论世人有多好奇，关于凌木的神秘女友的信息一点都没有查到。
    莫依因为一心在准备高考的事情上，连这件被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都是回到学校后才从同学们的讨论声得知的。
    只是或许是因为现在d帝国主事人已经是凌木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的原因，她并没有呈现出以前会出现的紧张感，让她紧张的反而是因为一个假期的还是没什么收获给她带来的焦虑。
    以前考试对她来说就是放假的标志，只要考完试就代表着她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玩了。但现在，她很想很想考试来的再迟一些，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一年半的努力仅仅是安慰了自己，说收获，她真的很想敲碎自己的脑子看看，为什么能笨成这个样子？
    凌木自然也感觉到了来自莫依的焦虑，可是现在他除了尽量帮她纾解压力以外，他没办法帮她看看她的大脑结构是否真的与常人不同。
    在莫依的辅导老师离开后，凌木再次阻止了她对自己脑袋的暴行，威胁道：“你再这样，你就放弃高考，直接被保送进贵族大学。”
    “不要！”莫依条件反射般拒绝。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很多事是不可以急于求成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到一点点成效，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莫依哽咽着，感觉快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在说服自己了。
    她每一次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深信着凌木说的，总有一天她的大脑会成熟起来，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就算不能像凌木那样聪明可以学懂那些深奥的科目，但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学懂那些最最基本的知识。
    可是眼下还有两个月就是高考了，她真的做不到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看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
    急于求成这个词在半年前是她用来说服自己的，她荒废了那么久的学业，现在不可以急于求成。可是现在，她在每一个辅导老师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渐渐开始绝望，她现在因为要学的东西太多，导致她连已经熟练掌握的小学数学知识点都不会用了。
    凌木默默深吸了一口气，他心疼她的难过，“明天起，我让辅导老师不用来了，你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学习，接下来的日子，我陪着你。”
    莫依摇着头，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她不可以浪费凌木的时间，他的时间不可以浪费在自己的身上，他明明有那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凌木俯身帮她擦掉脸蛋上的泪水，充满耐心地柔情征求她的意见，“我只是腾出我晚上的时间给你，我要做的事绝对不会因为你而有任何的耽误，好不好？”
    “不好。”莫依瘪着嘴坚决地回绝了他的提议。
    被莫依条件反射般的拒绝逗乐了，凌木失笑，是他宠的。
    他得是把她宠成了什么样子？她才会每一次都在拒绝着他的任何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