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事宜，正式步入了正轨。
    就连1区以外的人也都集中在了一块训练，神色严肃，大概内心决定了一定要以排名步入1区。
    唯独郑以东有些懒惰地打了一个哈欠。
    对他而言，步入1区是必然的。
    1区以外的训练也没1区这么严，甚至不管你昨天有没有来，后天有没有来之类，兴许官方也不大想分精力在1区以外的人吧。
    总之1区内的训练和1区外的训练气氛环境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在这种略懒散的环境里，慢慢地有些人就不想训练了，接着这种思想就像是一个传染病一样往外扩散开来。
    只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
    至少他们现在还是很积极向上的。
    郑以东随便进了一个小队。
    小队里面的人都十分地积极向上，大概也是因为太过积极向上的缘故，非常看不上郑以东这种懒懒散散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想要参加“战役”是为了什么。
    他以为他自己这个模样，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获得“战役”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也没有说出口。
    而能够让郑以东发奋起来的，大概只有成为“第一队”成员中的其中一员之后了。
    如果不是官方要求要五人组队，郑以东可能连组队都不会去组。
    反正进“第一队”又不是依靠整个队伍，而是看个人排位赛的排名。
    郑以东似来了兴致，提起了木剑缓缓走向正在训练的队友们。
    他们不是很喜欢背地里说他吗？
    那就用实力去让他们闭嘴好了。
    于是，队友四人惨败，郑以东轻松获胜。
    他们也才知道了郑以东不是好惹的。
    直到后来，变成了想要讨好郑以东的小弟。
    为的就是让郑以东能够带他们飞进1区。
    很好的想法。
    郑以东：“……”
    *
    江上倒映着建筑物上七彩斑斓的灯光，而江边有人钓鱼有人在跑步遛狗之类的。
    气氛上十分地惬意轻松。
    叶童双手揽着石质、防人掉进江里的护栏。
    她神色复杂：“‘最后一次战役’这是我所没能想到的。”
    身旁的季龙振叹了口气：“谁又能预料到呢？”
    接着，是寂静了下来。
    “你……还想去参加‘战役’吗？”叶童问。
    季龙振侧目看了她一眼：“想。”
    “毕竟这可是‘最后一次战役’了，当初我们也没把事情公之于众，而是躲在一个角落，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应该站出来了。”
    叶童沉默。
    她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那我们就参加‘战役’吧。”
    现在也无法进入1区了，只能依靠着之后的排名进入1区。
    “然后，我还想看看所谓的‘第一队’到底有多强。”
    季龙振点头：“还有告诉大家，能‘许愿’什么的，都是一场骗局！”
    然而叶童并没有很高兴：“可能，只是那样的愿望不可许吧。”
    季龙振微愣，沉默，似在想着这种想法的可行性。
    “如果只是除了那个愿望之外，什么都可以许下的话，是不是叶可以许愿让……复活？”
    叶童被他的这种想法给吓到了。
    愕然扭过头看着他。
    看到的，便是季龙振有些不安的目光，却又带着某种坚定，有点矛盾。
    “但是……”
    “你觉得自己争得过他们吗？”
    “比如所谓的‘第一队’什么的。”
    叶童的目光敛回。
    季龙振一手握成拳头，眼底尽是不甘。
    “那我们就进‘第一队’！”
    叶童被他这个想法吓到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一队’，可是几百万人中获得前十的强者！你觉得我们可以？！”
    “之前的我们……”她讥讽性地笑了一声，“我连自己以前排在哪都不记得了。”
    “还是说，你想着以前训练过，暂时比大多数人要有经验的缘故去想‘第一队’的事情？”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参加‘战役’的话，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然而季龙振内心像是什么被点燃了一般，他咬牙，大声：“参加‘战役’的本质不就是去送死？！”
    这一声，使得周围的人下意识望向他们这边。
    注意到周围的人的视线，季龙振瞬间息了一半的火气。
    “我……只是觉得‘最后一次战役’不做些什么，自己会后悔。”他沉声。
    叶童看着她，垂眸，像是在掩盖着某种情绪，随后定定地看着季龙振。
    眼神变得坚定：“那我们就去‘战役’！”
    就算是宽慰一下自己吧。她这样想着。
    *
    厚重的门开启。
    从中涌出了大约二十多人。
    周南和林进也都从中出来，只不过他们是最后走的。
    两人站在走廊上，看着刚刚一同开会的一群人的背影。
    林进说：“你真的这样决定了？排名靠前的在最前面，只是为了安慰内心的负罪感吗？”
    周南目光凝聚，应了一声：“‘最后一次战役’了，能保下多少人就多少人吧。”
    “要是公布出去，应该会很多人都会去争‘最后一名’。”林进说。
    “所以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等到‘战役’的时候再说。”
    林进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想问题应该不会很大，这不还有陆理理在，这可是我们的王牌了。”
    林进又点了点头：“理在。”
    一语双关。
    “只希望‘最后一次战役’，不要太难。”周南皱眉。
    林进看了他一眼：“这可说不准，‘最后一次战役’，我总觉得神不会轻易让我们‘通过’的。”
    周南视线落在林进身上：“所以，你认为是有神的存在的？”
    “那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进摇头：“或许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给给我们血淋漓教训，又或者说，神因为我们的遗忘而感到不悦。”
    “不过，我认为后者的概率不大。”
    “人可是遗忘了神很多年了，少说也有一两百年了吧。”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把神的存在抹杀掉。
    谁也不会想到“战役”会与被遗忘的神扯上关系。
    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这种说法太过荒谬。
    *
    因为周南和林进的缘故，他们三人也并没有进行训练。
    就像是仗着老本为所欲为的感觉。
    最终张辞龙带着遗憾与两人分开。
    半路上，叶曳无意中看到一家便利店还有摆在门口放雪糕冰棍的冰箱。
    视线注视了好几秒，她顿住脚步：“明娅，你想吃雪糕吗？”
    明娅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定定看着叶曳，神色没有变化，给出了一个答案：“吃。”
    于是两人就去便利店挑选雪糕了。
    明娅选择了黑巧克力味的雪糕，叶曳选择了香草味的。
    咬着雪糕，一股浓郁的香草味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接着又侧头去看明娅。
    虽说是巧克力味的，还是还是有苦味。
    吃雪糕的是苦的，喝的咖啡也是苦的，也不知道明娅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吃苦的东西。
    或许别人认为那是苦的，明娅确实认为是甜的。
    个人喜好的差异，总是让人觉得自己的味蕾有问题或者是别人的味蕾有问题，这种想法来源于不理解。
    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才会不理解。
    意外地，这次不是叶曳先挑起话题，而是明娅先挑起话题：“不找朋友吗？”
    她又补充：“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叶曳沉默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个讥讽性的笑容。
    之前也是。
    明娅让她去找朋友，就这的去找朋友了，结果朋友没了。
    内心里，有着一股怨气，但不是对明娅的，而是对“战役”的。
    她恶狠狠地咬下雪糕的一块“肉”，口腔的冰冷让她更精神了一些。
    “找朋友？”
    “你是还嫌弃我的‘力量’不够强大？”
    “给你拖后腿？”
    也不知怎地，叶曳说出了这种带有攻击性的话语。
    “不。”
    “朋友这种东西，不是你的执念吗？”
    叶曳神情愕然，停下脚步，沉默。
    但是明娅没有再因为她顿下脚步了，甚至回头都没有回头。
    抬起脚步，步伐加快了一些跟上明娅。
    执着于有很多的朋友，好像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有这种执念了。
    所以上学的时候，她拥有很多的朋友，她觉得非常地快乐、非常地满足。
    但是由于“战役”的出现，这些全部都化为乌有了。
    之后，她再也没有交到一个朋友，除了明娅。
    心里在抗拒着什么，当遇到一个想跟对方成为朋友的念头时，面带微笑开口，却是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来。
    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阻碍着她向前。
    后来，直接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将“决定权”全部交由明娅来决定。
    是她自己主动的。
    大概……是害怕会做错某件事情。
    记得有一次，嗯，是刚开始跟明娅一起住没多久的事情。
    那时，叶曳极其地想表现自己，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有用。
    后来，不小心把一个盘子打碎了。
    内心的某样东西也随之一起碎掉。
    她慌张地看着明娅说：“我……是不小心的，对、对不起！”
    说出这样的话，声音是有点因不安而颤抖的，眼眶微热，自己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但实际上是自己做错了。
    如果别人看到这一幕，大概认为被道歉的人是个凶神恶煞的人。
    但并不是的。
    明娅神情依旧没有变化，言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没事。”
    说完，她就缓缓走来，蹲下，把盘子的碎片给捡了。
    只剩下呆呆站在原地的叶曳。
    或许是从那次开始，叶曳就觉得自己总是给明娅拖后腿，加上明娅又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就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错什么的，给明娅带来麻烦。
    可究竟有没有给明娅带来麻烦，也只有明娅本人知道。
    然而这一切明娅都没有挑明了跟她说，像是有什么目的。
    叶曳一点也没察觉到。
    在现在此时此地，她却察觉到了之前所有的不对劲。
    接着又是想了想明娅从来没有坑过她之类的，也就把内底的那份疑虑消除了。
    不过明娅还是坑过她一次，就是关于“朋友”这件事情上。
    “我还是算了，等‘战役’结束了之后再说。”叶曳回答着，面色平静。
    明娅没有应一声或者是点头的回应，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叶曳却是想到了一个问题：“等‘战役’结束之后，明娅想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明娅眼里多了几分光亮，闪过一丝因不知而微慌的情绪。
    “这种事情，还是‘战役’结束之后再说吧。”
    “说的也是啊。”
    后又无一点的声音。
    快要到家时，她们的雪糕叶吃完了，恰好能见着一个垃圾桶，吃完雪糕的两根棍子也就扔了进去。
    至于以后如何，果然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更可能迎来的结局会是死亡。
    叶曳想着，视线却是一直定在走在她前面的明娅。
    那明娅也会迎来死亡吗？
    明娅说她自己不会。
    也不知道她是由什么来断定的。
    或许是来源于她自身强大的实力？
    有可能。
    进门，一如既往地是小王八蛋来迎接。
    不知道为什么，叶曳觉得当初给人工智能取这么一个名字有多傻。
    哪怕当时只是觉得好玩而取的。
    小王八蛋欢呼地打招呼，明娅没有回应，叶曳也没有回应。
    就仿佛这么一个人工智能不存在。
    或许是自己的兴致下降了，就像是明娅一样。
    那自己往后会不会也会变得像明娅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沉思了一会，叶曳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真是可恶，叶曳也变得像明娅一样冷漠了！”
    小王八蛋的这句话变得格外地清晰。
    像是什么整个地塞进了她的世界一样。
    叶曳愣住。
    回头望着看起来乖巧的很的白色猫咪。
    注视了好一会，没有回应。
    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明娅那边看去。
    黑猫已经缠上了明娅，并且在她的脚边蹭来蹭去的。
    也不知道明娅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
    明明是她带它来到这里的。
    却不知感恩戴德。
    随后叶曳笑一声，也是，一个宠物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些高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