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要住在这里，你留不留客？”燕青问道。
    徐云川苦笑道：“我若不留你你就会走了？还是留下吧，省得你又到出去搞破坏！”
    燕青冷笑：“我若不搞破坏也无法发现这地堡下的秘密，”说着他又指了指地下神秘道：“你可知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徐云川‘切’了一声，摆手道：“你一个外人还在我面前扯秘密呢？我告诉你，这地堡里头之所以阴乎邪门儿，就是因为地下常年说得闹鬼呢！”
    冷无情轻哼道：“闹鬼一说荒唐可笑，无非是怕鬼之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燕青却‘嘘’了一声冲着徐云川道：“愿闻其详。”
    徐云川清了清嗓子，讲述道：“这地堡本身就合有些机关玄术，这些可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大智慧，我们是无法去揣测的——我闻说在建筑这地堡的时候请了好多个能工巧匠，那匠人嘛，以鲁班术发家，传承了祖师爷的本领，打基，挂墙，摸勾……短短的十余年便将地堡修了五层！”
    他说到这儿燕青却疑问道：“这地堡不是只有四层么？哪儿来的五层。”
    徐云川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神秘莫测道：“这正是我要讲的！闻说啊，第五层都挖到了阎王殿了……”话还未完一阵他自身先哆嗦了起来，面上还带着真切地恐惧！
    “切。”冷无情撇过头厌听这故事。
    燕青最喜欢听故事了，他拉拢着凳子与徐云川坐得更近，催促道：“然后呢？”
    徐云川定了定神道：“阎王殿可是谁敢闯的？那不是找死么？就算那群匠人有祖师爷保佑也不行啊！——都说阎王怒了，号令鬼差将那一百多人，抽筋，扒皮，剔骨，锁魂……”说着他赶忙挠了挠自己肩上的鸡皮疙瘩，缓了一口气才叹道：“这自然玄乎得很，以前我是不信的，但那地底时不时传出的哀嚎悲痛欲绝！真像是有厉鬼再叫！蔺范他们也听着了的，这事儿是真邪乎！”
    燕青抿嘴低头，徐云川的故事荒唐得很精彩，不过地底下那些几十年为见光的‘人’和鬼又有何区别呢？
    这时徐云川赶忙添了几把柴火，在火光烧得能大更暖后，那丹炉上的茶水也煎好，他缓缓地沏上三杯分给燕青与冷无情，说道：“说句实在话，若是建筑个大工程，后续之事大家都懂。你说死了这么多人，管事儿的总要找个理由是不？”
    他话中蕴含的意义已经十分明白，人看破却不说破。他又捧着茶小酌了一口，又道：“虽然第四层地堡十分舒适，但我还是喜欢住在这片小居中，多些自在，少些罪恶嘛。”
    燕青也捧起茶品上一口道：“我若是知晓自己脚下正飘忽着百来个亡魂，天天都得做噩梦。”
    “切。”冷无情斜眼瞟向燕青，不屑道：“你杀的人何止这点儿？那些恶灵瞧了你也该躲得远远的才对。”
    燕青无言以对，只能白眼伺候着。徐云川则笑道：“其实也不用怕地底的阴魂出来，自变故后百里家的先生便将通往第五层的入口给封了，且还在入口设置了多项机关，只有掉下去的，没有爬上来的。”
    燕青笑而不语，他掉下去过，但也爬了上来，而且还知晓了所谓的真相。不过正如徐云川说得那样，让人死，给个理由便不是屠杀了。不给理由，平白无故就杀人，那是犯罪！虽说在权钱下犯罪毫无理由可言，但明面上要说得过去嘛。
    冷无情这时道：“据我所知，百里家的机关城本欲加持在此地堡上，但不知是何种原因，百里家满门暴毙，独留一野子流浪在外。”
    徐云川惊呼：“你竟知道这些事！”
    燕青抿了抿嘴，他猜测道：“那野子就是百里玄机么？”
    冷无情道：“百里玄机有良心才算没遭报应，所以他借着一个赵姑娘的身份在寒口镇隐匿苟活，”说着他又语出不屑：“百里家的野心比他的势力大上太多，纵使他们有家传的机关玄术，依旧逃脱不了天道的惩罚，即可悲又可笑。”
    燕青摇头问道：“我杀了这么多人为何老天还不弄死我？”
    冷无情冷哼道：“因为你的本事与野心同在，不过我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揣测老天的想法，你会哭得很惨的。”
    燕青叹：“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并不死于天道的惩罚，满门暴毙必定是被人害的。”
    冷无情道：“那一样是天罚，是老天叫人去害他们的。难道老天惩罚你还会亲自动手么？”
    “难辨！”燕青出口两字便捧起茶继续品尝起来。
    一旁的徐云川愣得有些出神，听二人不再说话了他才有机会开口道：“百里家破灭后堂主便接手了这一地堡，但百里玄机毕竟是这家族唯一的传承，所以地堡里出了些什么故障也会请他来修理，先前所说的霹雳四分堂，还有一位堂主便是那挂名的赵姑娘……哦，对了，百里玄机正是堂主张映泉的师傅呢。”
    冷无情又‘切’了一声，讽刺道：“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燕青撇了撇：“没想到西北竟有这么多精彩的往事，”说着他又冲冷无情道：“百里玄机不是在替你卖命了么？回去你可以问问他后来的故事，让后再讲给我听。”
    “我对他的故事，乃至这做地堡的历史，一点也不感兴趣。该死的总会死，该毁的也护不周，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命运，顺其自然，不需要理由，没什么故事。”
    冷无情说完后终于是端起自己身前的那杯茶，谈话间茶水已温得差不多，不过他还是用唇试探了一番水温，再确认可以入口后才喝上了两口。
    他放下茶，抬起头，却发现燕青与徐云川正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
    他好不自在地‘哼’了一声，随手将茶给倒了：“这茶凉了，”，说完他提起茶壶徐徐倒上了一杯热茶，放着，不喝。
    燕青‘切’了一声，取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你为何总是要掩饰呢？”
    冷无情十分怕烫，热汤他从来不会喝，舌头比猫儿还要软，这怕是他唯一不能克服的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