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霹雳堂的人
多儿虽含笑,但眼神中却带着忧,而小树则根本就未出过马车。燕青蹙着眉,他心中有愧,自己食言了,并没有将老张活着带回去,反之全尸都未留下……
“唉……”他轻叹了一口气正想去迎接马车,但百里玄机却突然从后头拉住了他,道:
“张姑娘的事情我都已经解决,你现在过去只会让她拾起旧忆,还是别去了。”
“你什么意思?”燕青不解。
“你说我带着一颗人头和几块骨头回去,普通人都给吓死了,何况是她呢?所以我就给她吃了些独门秘药……你可不能怪我啊?让她忘记悲伤也是为她好可不是?”
“你让她失忆了?”
“只是暂时失忆,只要不触及往事,那她便不会想起……”
燕青止住了脚步,他轻声一叹也就作罢,这样也挺好,忘记痛苦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多儿跳下了马车,她挽了挽自己的发,不知为何她瞧着燕青竟有些脸红,是兴奋?还是欢喜?
“燕公子,我听百里大哥说我们这是要去江南,可有真事?”
燕青点头道:“不错,送你回家,回柳州,恰巧小树的母亲原本也是柳州人……不过可不是他送你,是他们送你——”燕青指了指屋后院落里头的白衣剑士,他打趣道:“怎么样?这几个人长得可俊俏?”
多儿可没心思去瞧那些人,她兴奋得俏脸更红,甚至眼中对燕青的感激渐渐变成了爱慕。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打情骂俏了?”百里玄机突然横在了他们中央。
冷无情此时也开口催促道:“赶紧出发吧,叶婓应在镇口等候你们多时了,月燕最不喜等人。”
多儿也不好意思在磨蹭,她染指燕青道:“燕公子,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燕青道:“我总有一日会去江南,倒时候也许会来看你们。”
“好,那愿君一路顺风,后会有期。”多儿不再多言,转身兴奋地跑开了。
燕青只是点了点头,他不知这后会是否有期,但他知道这一路绝不会是顺风的!
百里玄机也在闲谈几句后便告辞离去。马车很快便缓行并消失在燕青的视线中,他不知为何轻轻一叹,总之眼中流露的是些许的不舍……又是离别,即使是无关紧要的离别。
“你也该走了。”冷无情道。
“不错,我也该走了。”燕青翻然上马,雄姿英发,光射羽衣,他放眼西北尽头感慨道:“从这里直上西北,到达凤凰城最多不过半月了,路程不远了。”
冷无情道:“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此加急半个月,这样的路程还不远么?”
“那你 说这句话毫无意义。”不错,路再远,再赶,也要走下去。
“其实你可以差人去凤凰城传上一封信,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满足的。”冷无情道。
燕青冷俊着脸,他气势凌人道:“我不仅是去找解药,我还要去找孔雀楼问罪!”
“就凭你一人么?”冷无情抿嘴道。
“你可以来帮我。”燕青道。
冷无情纳闷道:“你身边应当也有几个得力的住手吧?”
燕青犹豫了片刻才道:“他们很忙。”
“忙?”
“忙着过年。”
冷无情不说话了,他和燕青一样,是个连年都过不了的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燕青摆了摆手准备离别:“你忙你的去吧,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可告诉你,孔雀楼的楼主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你得注意了。”
“那又如何?”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
“可女人始终是女人,虽然巾帼不让须眉,但她们天生就要比男人弱上一些,我并非是对女人有偏见,只是——”
“快走吧,你还是如此自大,我却感觉你总要栽倒在女人身上。”冷无情用剑鞘猛然一拍马屁股,马儿吃疼,嘶鸣了一声便驮着燕青奔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后会有期了,无情。”燕青也不回头,他是该走了。
“若是我手头忙活完了,还有空余,我会来帮你的。”冷无情冲着招了招手,就当做是送别吧。
夕阳西下,塞雁西去,一人一马,恍若人在天涯!
……
年日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这西北的雨没有再下过,太阳也渐渐的高升。西北的春天要比关内来得更早一些,只是他们这里的春天与关内的冬天一样地寒。
枯草有了青葱之色,大地在寒气中也慢慢地恢复了生机。
日落西山时分,又是那座小城,夕阳一点儿都不美丽,它伴着天边的流云似金黄却又慢慢融入死黑。
这是一个残忍的黄昏,也是一个杀人的黄昏。
有这么一家小酒馆,是一家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小酒馆,甚至门面就只有那么一方,这里的酒一定很难喝,否则怎会在此地段如此落魄?
可意外的是,竟有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他捧着好几大坛子酒,而且行为偷偷摸摸地,他护着自己的酒,生怕别人将他的酒给抢去了。
难道这小酒馆里头的酒就这么好喝么?
那人捧着酒又不敢走大道,他从巷子里走,每走一步还要回头瞧瞧身后的情况……
这样的人要么是心里有鬼,要么是别人要来索命!
渐渐地夕阳也开始落下,天边就剩了些余晖苟延残喘,巷子里的光全然不见了,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哒哒哒……”先是他的脚步。
“吧嗒吧嗒……”脚步渐渐地多了起来,不仅多,还越急促!
索命的人怎会不急促?!
“嘿嘿,小耗子,老子们终于逮到你了!”
“他娘的,害老子跟踪了好久,还是海大哥有见识,在这巷子里准儿能发现抱头鼠窜的人。”
“弄死他,领赏钱去!”
……
一阵骂咧突然响在巷子内,随之又有五六个人影分别从前后左右的房檐上跳了下来,他们将那买酒之人团团地围住——他们就是来索命的。
买酒之人一阵惊慌,他见走不出去了才支吾道:“各位好汉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过是个买酒的人罢了,你们何必要为难我?”
只见一个人影走出,他指着那人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从见你出来跟踪到现在,别以为你换了衣服东躲西藏的老子就认不到你了,你他娘的就是霹雳堂的人!”
买酒之人已无言挣扎,他的确是,现在他苦涩得很,只听他呢喃道:“唉,老子今儿可真是倒霉,都怪这酒馋要人命,要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多麻烦!”
“哼,废话少说,虽然是个喽啰,但也值五百两银子,老子们换点儿酒肉吃也要得!”
杀手们已经摩拳擦掌,他们的刀在余晖的映射下闪闪发亮!但那买酒之人却很淡定,他放下酒轻叹了一口气:“唉,老子今儿个就是倒霉,想安安生生喝口酒都不行!”说着他突然横着眉,心头怒火大骂道:“你们惹老子,老子就要你们死!”
怒骂着他手头突然多出了两颗珠子,这珠子必定不是普通的珠子——出自霹雳堂的珠子绝对不会普通!
只见他将两颗珠子往前后人群那么一扔——“轰隆!”突然间一声震天的炸裂!不说方圆十丈!就是五丈之内的一切都被炸成了飞灰!
那七八个人自然是被炸死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内脏乃至碎肉 漫天飞舞,血沫震荡了起码有三十丈之高!
“咻!”一个黑色的人影窜出血雾,他的手上依旧捧着那几坛子酒,在最后的余晖下能瞧见他那张自信又乖张的脸,他留了了唏嘘的胡茬,很白,眼睛不大不小很中看,总得来看嘛倒也生得俊朗可爱,这时瞧他解开了自己的坛封,仰头便是两大口酒下肚,过后他才揉了揉自己冲着下边儿那已尘埃落定的尸块儿道:
“哼!你们也太看不起老子了,老子堂堂一个副堂主,五百两就想卖老子的命么?”
说完后他便想走,但突然间一阵破空的剑鸣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咻!”
“哗啦哗啦!”
这么快的飞剑足以将他的头给割下来,但剑却并没有割下他的头,而是将他怀中的几坛酒给刺破了。
他横眉一紧,手中又执起了两颗‘霹雳珠’他对着漆黑的后方道:“你陪老子的酒来!”
“哦?你的酒比你的命还重要么?我可没杀你。”
“有时候没酒喝的确生不如死!”
“可真是个酒虫,”燕青从黑暗中跃了出来,不错,就是他,他抿了抿嘴用手指了指后边儿道:“我也是个酒虫,要不要我请你喝最好的酒?”
“什么酒?”
“花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