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寿的话，科俄斯神情中露出了一丝错愕。
    她没有想到，杨寿通过她短短的话语，居然就能确定自己不是科俄斯。
    在小布的脑海中，科俄斯苦笑了一声，然后……化身了一尊石像。
    “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她没有试图隐瞒杨寿，正是因为她接管了科俄斯曾经所有的记忆，所以十分清楚十级大道的恐怖之处。
    而杨寿……必然是凭借十级大道方能查到她的藏身之处。
    “看来你仅仅是科俄斯死亡之前留下的一个后手，后来经过无数岁月，自己诞生了灵智。”
    杨寿半眯着眼，望着这座石像，和他曾在神庙世界里看到的那些神像一模一样。
    石像苦笑了一声：“我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因为科俄斯死后，我便成了她的寄身，她想要借我复活，而上界之主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建造了神庙世界，名为供奉，实际上……却是镇压。”
    紧接着，石像说出了上界之主与科俄斯之间的一段古老往事。
    “科俄斯被上界之主暗害后，虽然被夺走了十级大道，但……她何其强大，真灵寄身于苍古，永恒不灭，上界之主也只能毁灭她的肉身与灵魂，后来察觉到了她留存下一尊石像，也就是我……”
    “上界之主想方设法镇压石像，但却发现石像勾连了苍古中的科俄斯真灵，他无法泯灭，天纵奇才的他，于是想出了神庙世界这个坊市，众生皆信奉她，无数不同信仰涌入石像内，试图凭借石像的联系，混杂科俄斯的真灵，将其拖出苍古。”
    石像苦笑着，并且展示了自己身体内无数个生灵的不同信仰，一道道不同的白光混杂在她的体内。
    “上界之主几近成功，只差最后一步，谁能想到，神庙世界却被你夺走了……”
    听着石像的叙述，结合因果线的不断推演，杨寿逐渐明白了上界之主建立神庙世界的初衷。
    并非是为了复活他的妻子。
    而是为了杀死她。
    “苍古为何物？”
    杨寿皱着眉，从石像的话中，听到了似乎一个更为高级的东西。
    哪知石像也并不了解苍古，摇头道：“我也不知苍古为何物，只知道苍古是一个地方，传闻……领悟了十级大道者，在冲击十级的瞬间，可以有一次选择寄托真灵于苍古的机会。从此之后，即便是天地毁灭了，也可保证她永生不灭！”
    “在上界之主暗算成功后，科俄斯就选择了把真灵寄存于苍古，所以上界之主无法杀死她。”
    “什么是十级大道？”得到答案后，杨寿再次问道。
    “你不知道十级大道？”
    石像有些错愕，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要知道，杨寿在她眼里，境界直追当初的科俄斯。
    当初的科俄斯，也在九级巅峰，不过她……悟出了大道法则，具备了冲击十级的资格。
    在整个圣界，科俄斯都算至强者。
    “你直接说便是。”
    杨寿冷哼了一声，他是一个半路出家，没有师傅引进门，一直是夹缝中求生，对这些高级的修行一窍不通。
    “自古以来，圣界只诞生过数位十级尊者，而这数位尊者都曾说过，欲入十级，必修十级大道。”
    “何为十级大道？”
    杨寿蹙眉，虽然他隐约有些明白了。
    “十级大道，天地唯一，只可一人修行，乃是晋升十级尊者境的通行证，若无此道，将终生止步于九级巅峰。”
    石像凝望着杨寿，感受着杨寿身上十级大道的气息，无比羡慕道：“就如你身上，居然具备两股十级大道的气息。”
    杨寿心神微动，大概明白她所说的十级大道是什么了。
    万劫不灭体的劫数大道，以及制定秩序的因果大道。
    按照石像所说，十级大道唯一，难怪黑雾之主一定要杀死自己。
    也难怪……上界之主要杀死科俄斯，夺取她的十级大道。
    天地间永远无法存在两条十级大道。
    “黑雾之主谋划万载，所图甚大，原以为他是想要夺舍我的身躯，没想到……他是为了晋升十级尊者！”
    杨寿半眯着眼，目光穿透虚无，扫了一眼残灯世界里的因果深渊。
    在其中，黑雾之主正在飞速攀升境界。
    不出意外的话，他全盛时期，应该是十级尊者境。
    也极有可能他把真灵寄托在苍古之中，所以上界之主无法杀死他。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巅峰时期为十级尊者境，又是为何跌落境界，连肉身都被打没了呢？
    要知道，黑雾之主掌握了两条十级大道，创世之道，轮回之道。
    其巅峰时期的战力，绝对不比上界之主弱。
    “他们口口声声说下棋人，但无论是上界之主还是黑雾之主，曾经恐怕都是一个棋子，如我一般，逆境求生，方才成为了下棋人。”
    凭借着因果之体，一直困扰在杨寿眼前的迷雾逐渐揭开。
    而他，也顺利得知了九级之后的境界。
    修十级大道，冲击十级尊者。
    其实他已经掌握了两把冲击十级尊者的大道，分别是劫数和因果。
    万劫不灭体已修至四重，待七重过后，将彻底大成。
    杨寿估计，大成的万劫不灭体，战力恐怕已经相当于十级尊者了。
    而因果大道，目前才领悟出本源。
    而后还有法则以及规则之路要走。
    “劫数大道似乎更为特殊，只要毁灭，便可以不断提升战力，完全没有本源法则规则这些的限制……”
    杨寿心中思索着，小成的万劫不灭体便相当于八级战力，而大成，极可能相当于十级。
    再往上看，若是圆满级别呢？
    隐约间，杨寿觉得，似乎万劫不灭体才是最牛逼的那一个。
    “万劫不灭体极为纯粹，任何能量都不容许存在，其上也没有上界之主或者黑雾之主的相关因果……”
    杨寿再次确定了一遍万劫不灭体的纯粹性，才放下心。
    而后，才抬头看着眼前的石像。
    经过了她的一番诉说，杨寿已经明白了她寄身于小布身上的意图。
    她想要利用小布，摆脱科俄斯和上界之主的算计。
    “科俄斯的大道，也就是上界之主的大道，到底是什么？”
    最后，杨寿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石像并没有回答，同样凝望着杨寿：“我需要一个保证。”
    她先前直接说出那么多秘辛，正是为了这一刻。
    她知道，杨寿最想知道的，必然是上界之主掌握的大道。
    “说。”
    杨寿早有预料，冷哼了一声。
    “上界之主熔炼众生信仰于我体内，想借此彻底杀死科俄斯，但科俄斯也有后手，她隐瞒了无数载，眼下即将重生！”
    石像苦笑着，居然对着杨寿直接跪下：“恳请大千之主救我一命。”
    杨寿半眯着眼，透过因果线，从石像身上，他能看到一根极粗的因果线与之密切关联。
    这跟因果线通向未知地方，连他都无法捕捉到最终归属。
    但很显然，就是这根因果线，在不久后会导致石像的因果彻底终结，也就是死亡。
    “我如何救你？”
    杨寿并未急着答应她，而是冷声反问。
    “科俄斯留下的复生后手极为强大，非十级不可阻，我在因果世界里，看到了未来无数种可能，仅剩一条生路。”
    石像说的极为恳切，凝望着杨寿，似乎想要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
    杨寿轻叹了一声，望着这尊雕像，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同样是被人算计。
    但她依旧是在尝试反抗，自己毁灭了神庙世界后，她居然寄身到了因果世界中，尝试利用因果来寻找那一线生机。
    “现在你可以说了，上界之主掌控的大道，到底是什么。”
    杨寿望着她，沉声道。
    石像闻言，却是大喜，连忙说道：“上界之主继承了科俄斯的大道，乃是宿命大道。”
    她没有担心杨寿反悔。
    实际上，到了杨寿这个境界，就算是反悔，她也无计可施。
    所以她只能赌，赌杨寿会救她。
    而杨寿想的则是……自己反正和上界之主是死敌了，多个他老婆也无所谓。
    反正债多不压身。
    但在石像说出了上界之主大道后，杨寿的神情猛然一变。
    宿命大道！
    难怪……他能够成功算计到黑雾之主。
    选定了三号和四号，他最大的目的就是算计黑雾之主。
    而凯萨在死之前，还特地告诉自己，必须小心上界之主。
    掌控宿命大道，那么自己借助时间转换器演化的各大世界，岂不是说也在他无形的算计之中？
    宿命无形，却如因果一般，可以通过某些察觉不到的事，拨动事件的发展。
    唯有如此，他才能够掌控一切，让自己和凯萨争斗，从而把黑雾之主坑下水。
    “既然他掌控的是宿命，你又如何能够证明你出现在我面前，不是他的安排呢？？”
    杨寿注视着石像，沉声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是石像，还是科俄斯，恐怕都无法战胜上界之主！
    石像闻言，凄惨一笑，摇头道：“神庙世界虽然是上界之主所创，为了彻底杀死科俄斯，但科俄斯毕竟曾经掌控过宿命大道，深知对付宿命大道的方法，在神庙世界里发生的事，上界之主是无法掌控和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