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像是告慰珠代的在天之灵般,比彻姆轻轻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之后在停车场我们还坐了他的车。。。好懊悔啊。那个杀了珠代的男人把尸体就这么扔在后备箱里,我们还悠哉悠哉地乘上去。下车时候我还对他道谢给他小费!。”
a子用足以匹敌男性的腕力“咚”地敲击桌面,桌子都被敲得快散架了一般,烟灰缸也被震得噼呖噼呖直响。
“那么,見処少年的案子呢?”
天城静静地询问道。解释至此已经能看出案件的大体轮廓来,慎重起见还是多问一句为好。能把推理秀完美进行到至最后的话,怪盗脸上也能添光加彩吧。听了这装模作样的推理,总觉得他虽然平素是个怪盗,但很乐意接受这个被人强加的侦探角色。
“从乡土资料馆到安間站他会选择何种交通方式呢?不会笃笃定定坐着巴士让a子老师干等,当然是打的去了。”
“那辆出租车恰好是犯人驾驶的。。。”
“真是遗憾,不幸继续着。然而随着无车一族的你们打车次数的增多,在这狭小的真幌市迟早也会遇见凶手。見処少年不单单记住了我的长相,当然连和我纠缠在一起的那名男子的面容也记了下来‘'。跟踪我的时候可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车上(失礼了,那时我驾驶的是赃车)所以没发觉司机就是之前那个男子,在遇害的那天看见放在助手席上的照片铭牌就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了吧。如果他能更成熟些,再冷静点,多些战斗力,或许就能避免惨死的下场。可他还年轻,加上又深爱着珠代小姐。估计在头脑充血的状况下也顾不得自己势单力薄就在车内诘问起犯人来了。”
再次划切着十字的比彻姆小声默祷起来。
“之后就和珠代小姐那时一样了。犯人直到工作结束前就这么把尸体塞在后备箱内。入夜后把变冷的尸体丢在堤防上再开车离去。同样把耳朵烧掉,至于少年的提包只是偷工减料,自己没胆子顺手牵走而已。”
“这么说来逮住那个出租车司机就行了啊。那个杀害了珠代和見処少年的凶手。。。”
这时比彻姆脸上浮现出微笑来。毫不死气沉沉,非常阳光的笑容。
“本来解答到这地步就已算洗清我的冤罪了,职责也已尽到。但就像先前所说我对a子女士的境遇表示万分同情。这绝不是客套话或是随大流,我发自内心这么觉得。在这以此绵薄之力为逝去的两个年轻生命践行。”
说着比彻姆起身走向倚靠在房间一角的棺材。一副西洋风格水晶型,金色镶边的黑色棺材。怪盗突然像为了夸示般扬起手,棺盖应声错开。只见一名被绳子绑缚的男子收纳于其中。低垂着头双目紧闭。健壮的年轻男子,身着深蓝色制服。
“他就是那名犯人。不用担心,没有死。只是因为麻醉剂睡过去了而已。a子女士,还记得这幅脸孔吗?”
“嗯,就是在酒店前和你纠缠不清的那个男人。”
a子严肃绷着脸,抿着嘴唇说道。饱含杀意的视线贯穿棺中男子。如果不是最后的一丝理性尚存也许已经冲上去了吧。蜷曲背脊的样子不禁让人联想到山猫。
“天城刑警,你也应该认得他吧。”
“嗯。案后取证时向这个司机问过话。”
比彻姆满意地点了两三次头。他虚荣的自尊心度也就这种程度。
“至此这奇妙又伴随着不幸偶然的案件全部解释清楚了。总之我不是杀人犯,这双手也没有沾染鲜血。请两位明鉴。”
天城和a子只是无言地点点头,一副看完华丽魔术秀的感觉。
“那么这男的就交给你们处置了,我也就此告辞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是个大忙人呢。”
比彻姆就那样悠然地迈步走向入口处。好像举行国王加冕仪式似的堂堂正正。理所应当般若无其事走着,也没人阻止他。
接着怪盗缓缓推开房间门像天城和a子告别道。
“那么祝大家贵体健康。对了,天城刑警,也替我向您的贤妻问声好。”
被看穿了么。真是令人颤栗的怪盗绅士。天城一步都动弹不得,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重,膝盖完全不听使唤。
不仅天城,a子也只是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呆呆地注视着比彻姆的背影。脸颊泛红,比起畏惧更多一份强烈思慕的眼神。那和見処少年以及珠代投向a子的眼神如出一辙。
伴随着一阵微风吹过房门慢慢关上,怪盗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怪盗比彻姆大人。”
这时流泻出a子的低语声。不用天城多言,嘛,也就这样了。怪盗比彻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恐怕瞧不起大部分人,但别人也不会想要与其为敌。
话说回来自己必须要确保棺中男子,那才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天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转向棺材。同时拿出手机向总部报告案件的一部分已经解决了。
“忧君,仔细想想我的假说也猜对了。”
十分钟后,援军到来把睡眠中的犯人押送回去,如果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拘留所会感到有多么惊讶啊。a子也收敛了些自己对犯人和愤怒和对怪盗的憧憬,恢复到冷静状态。总之就是变成平时的a子了。倒是在滑进助手席时突然“啊”地音调上扬,像是想起什么般说道。
“怎么了?a子老师的假说。。。。。。”
“中国哦中国。之前说过的嘛。真幌killer残留的小物件都是从中国传进来的假说。虽然干支和麻将牌确实没啥实际意义,但重点是,汉字不是中国传来的么。反正我的推理大体思路上也正中靶心了嘛。”
天城带着妻子拜托买的氖光灯回到家。那是个模仿阿拉伯数字9的装饰品,只要插上插座就会闪出紫色的光来。这可是特意驱车去邻县买来的,要小心点拿。
“汉字么。”
虽然这事很荒谬,但还在天城的可理解范围内。不必怪盗比彻姆亲自说明,真幌killer不断烧掉死者左耳的理由,已经很明显了。
只烧右侧对面的耳朵,那只是真幌killer署名手段。
“耿子。”
天城手持氖光灯向在里屋画着绘本的妻子吱声道。现在我沾上的指纹之后会被好好擦拭掉么?
耿子就是真幌killer这一事实早些就该察觉到。妻子也根本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还不如说巴不得天城早些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全因为那些小道具都来源于家中,或是妻子拜托天城去买来的。因此天城家中的麻将牌还各缺了一个白板和红中。自己出门就买得到的东西也特意拜托天城去买。耿子一边给天城施加“刑警的妻子就是无差别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一巨大压力,一边却又不停地要求他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