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蛋生艰难
即便是像南宫明月这样拥有佛瞳能看穿虚无的人,都没有办法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里面的能量波动实在是太乱了,龙门境五重高手巅峰一击的威力,足以震碎一方山石,自然是看不清的。
“跑?你就算是跑到天边,我也能将你击杀。恐吓我?吓唬我?真以为我秦别鹤行走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是白走的吗?你是当世神话没错,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秦别鹤感应着自己的龙印之上的生死之力已经消失殆尽,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叶长生陨落在自己的最强攻击之下,猖狂笑道:“你们这群只知道在背后搞小动作的蝼蚁,永远登不上台面。不用不周天大阵,我也能将叶长生就地击杀。”
沉默,沉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望向那尘埃深处。
即便心中知道叶长生能活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们的心中还是尚存着一丝希冀。
希冀着那个传奇,神话般的男人,再度展现自己的不平凡。
希冀着他能从硝烟深处走出来,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谈笑风生,寥寥数句,能将自己的敌人气得头冒青烟,眼冒金星,背部冒汗,心生恐惧,自卑,愤恨,愤怒。
但自始至终,那片硝烟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波动传出。
脚步声,呼吸声,呻吟声,咆哮声,这些象征着生命存在的波动,统统都没有。
自己等人所做的一切,真的没有什么用吗?
这一瞬间,无数人心中升腾起惆怅,落寞。
不是心疼那些自己平日里视若珍宝,但却被他们不顾一切,丢向不周天大阵之上自爆的灵器,宝物。
只是单纯的因叶长生这个足以称之为当世神话,当世传奇,从落魄之地出,依旧能展现自己的绝代风华,有情有义的少年而悲伤,眼神黯淡。
“真的死了吗?”
在不周天大阵中,面若白纸,如今早已筋疲力尽,大半精血耗费,差点死在原地的风灵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在无数宝物,灵器自爆,妖兽凶猛扑杀时,他不止一次的感觉自己要死在不周天大阵里面了。
叶长生会死?
这个疑问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怎么可能会死?
一代妖孽,永远创造奇迹的人不可能死的。
他的心中不自信的想着,现在即使有人说叶长生即便死了,也能从九幽地狱中爬出来,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这种相信,比相信他自己还来得真实。
“他,真的死了!”
红菱眼眶含泪,看着凄惨的风灵,激动道。
不可能!
风灵晃了晃脑袋,连看那尘埃深处念头都没有。
风灵,彻底疯了,变成一个废物了。
这是所有天君宗和天岚宗弟子的共识,但他们并没有升起一丁点瞧不起风灵的想法。
因为,他们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处在叶长生创造出的阴影之中。
即便是死了,叶长生也将他们曾经坚定不移,如同磐石般的道心摧毁殆尽。
未来他们即便是有成就,也不会高到那里去。
“哈哈哈,死了。叶长生,你这狗贼,死有余辜,像你这样的人,下十八层地狱都是便宜你了。”
不停攻杀君无邪的秦春秋,整个人兴奋到极致。
如今不周天大阵没有被这些人轰炸,他能借助的力量更多了,他就像是个杀神一样,黑发狂舞,那柄匕首在他的手中,如同杀神之刃一样冰冷,杀戮气息重。
“不……”
君无邪心急如焚,他心中非常清楚,恰恰是这样厚重的尘埃,更有利于叶长生逃跑。
现在若是让秦别鹤知道这个消息,或许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能够截杀叶长生。
但是他现在却是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如同杀神般的秦春秋像是自己问候了他全家女性一样,不停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每道伤痕,都有强横的力量残留,将他的状态衰减到极致。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秦春秋这蠢货给杀死,与这样的蠢货为伍,怎么可能和叶长生那样真正的妖孽斗智斗勇。
“叶宗主!”
“宗主哥哥!”
雨花台内,李飞甲和李浮生尽是泪眼朦胧,喃喃道。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多说无益,有的只是期待。
叶长生能满足他们的期待,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带出来。
那如今他们也只能期待着叶长生能像拯救他们一样,拯救自己。
叶知秋,独孤靖瑶,寒烟他们分别站在一头凶猛的凶兽头顶,紧张的望着那尘埃深处。
即便知道叶长生有遁术这种恐怖的手段,他们依旧担心,依旧恐惧。
不是因为对叶长生的不自信,而是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有叶长生。
“别抱有任何期待,我的龙印感应到他没有任何生命力了。你们这群蝼蚁,还是趁早死心了吧。”
秦别鹤即便只是单手,他也负手而立,试图将自己的形象弄得英勇神武一点,又道:“靖瑶郡主,你的妖兽遛完了吗?现在可以收回去了吧,我们要开始打扫战场了,你要不要我帮你找下天绝之体有没有留下骨头残渣什么的?”
他很清楚,此时此刻,正有无数镜花水月术施展,记录下这个情景。
即便要当天下人眼中的丑角,他也要当得帅气,霸道,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就是自己,力斩天绝之体,为天地嫉妒的当世神话叶长生。
独孤靖瑶逼得他自毁容貌,现如今看着失神的独孤靖瑶,若是不讽刺报复,那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天华宗,真有种!”
独孤靖瑶笑了,但她的眼瞳中尽是寒意,冷漠道:“出了个秦太秋,太自信了。不要忘了,这里是南天域。我来了这里,遭到这里土霸王秦春秋的轻薄,这个理由应该够出兵了吧。”
轻薄?
秦别鹤的笑容瞬间凝固,这独孤靖瑶是明摆着想当着全天下的人面,诬陷自己天华宗了。
虽说武道世界尚武,女性对于男女之别并没有那么看重,能在一起喝酒聊天,讨论武道。
但是名声对一个女子而言,非常重要。
这要是独孤无敌那暴脾气,听说独孤靖瑶被轻薄了,自己天华宗岂不是瞬间鸡犬不宁。
“我孙子秦春秋都废成这样了,如何轻薄您。若靖瑶郡主有那雅兴,诬陷他的话,我不介意提前将他斩杀。将他的头颅送到镇南王府,以证清白。到时候这件事天下皆知,公道自在人心。”
秦别鹤掌心浮现出一道有轻灵的风组成的能量团,他摊摊手,无所谓道。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只要独孤靖瑶真的如此做,秦别鹤一定会将秦春秋的头颅亲自送到镇南王府。
“我改主意了,我说是你秦别鹤轻薄我。”
独孤靖瑶面色微变,心情一沉。
“无所谓啊,反正斩杀叶长生后,我将名扬天下,余生夙愿得偿。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说,我将亲自到镇南王府前,撞死在我太衍皇主亲自赐给镇南王殿下的护国石柱之上。”
秦别鹤更是轻笑,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样恭敬,彬彬有礼,但却暗含威胁。
护国石柱,乃是镇南王独孤无敌戎马一生,镇守一方的荣耀。
若沾染上冤屈之血,那独孤无敌的脸面将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那我只能牺牲一下,说你天华宗所有人都轻薄于我了。反正嘴长在我身上,无论我怎么说,都可以。到时候我期待着你天华宗数万弟子,一个个排队撞我家的护国石柱。”
独孤靖瑶冷笑,轻哼道:“请记住一点,镇南王府对你们来说是至高无上,不容许有一分一毫的亵渎玷污。但于我而言,那是我的家。护国石柱,不过是块破石头而已,没那么光荣,荣耀。”
“你……”
秦别鹤被吓住了,顿住了。
独孤靖瑶若是这样说,天华宗注定鸡犬不宁。
被天华宗所有人轻薄,玷污,这对一个女子而言,那简直是名声上的最大打击,或许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尤其是身上有郡主爵位的独孤靖瑶,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呼!
秦别鹤掌心那蕴含磅礴风力的能量团在这一瞬间,将无尽尘埃吹尽。
令得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叶长生消失了,别说他那象征性的一袭白衣,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
秦别鹤那无物不破的银色长戟和蕴含生死之力的龙印,此时正刺在一颗外表七彩缤纷的蛋上。
蛋身不停旋转,一个接一个的七彩气泡不停冒出,充斥那一方天地。
每个气泡的出现都会减弱银色长戟那强大的爆发力量,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声从蛋壳内部传出。
“哎哟,蛋生艰难,真他娘艰难。我……我怎么就跟了这样的老大呢。无德,无良,无耻的老大,自……自己跑了,留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小蛋蛋在这里忍受豺狼虎豹的目光。”
紧接着,幽怨到极致的声音响起,极其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