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迟暮?
咔!
正在此时,秦别鹤已将九柄宝剑叶长生伪装过后的精魂给全部剥离出来,融合成一个光团。
“呵呵呵,别再蹦跶了,死在我的截天疯魔秘法之下吧!”
这一瞬间,秦别鹤只觉满腔的恨意消失不见,心情无比畅快。
因为只要截天疯魔秘法施展出来,这令自己恨入骨髓的叶长生,将会彻底陨落在自己面前。
看着指尖的光团,他甚至感觉到那么一丝窃喜,自己杀的不是普通人,自己杀的可是天绝之体,天地嫉妒的绝世天才。
之前叶长生的蹦跶,狂妄,伤害他的事迹,都能成为未来小说师记载这一战的材料。
哪怕在小说师的故事中,自己可能变成老朽之年,嫉恨天绝之体,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丑角。
但他一点都不在乎是否沦为丑角,只要能载入史册,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那有何不可。
“不要,千万不要!”
叶长生的龙凰瞳直勾勾的盯着秦别鹤指尖的光团,连他古井无波的心境都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甚至有种想要帮秦别鹤将光团捏碎,但是他表面上还要流露出紧张无比的表情,一点点满足秦别鹤得意的心理。
只有秦别鹤自信到极点,他才不会以龙门境五重独有的龙印去感应这精魂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若是秦别鹤以龙印探查,即便是经过伪装师的天掩秘术的处理,也会被秦别鹤给察觉出端倪的。
“不要?说什么不要呢?你之前不是一口一个老狗叫着挺好听吗?现在怎么了?知道紧张,害怕了?”
秦别鹤仰天长笑,调侃戏谑道。
他不慌了,他要将叶长生给贬低到尘埃里。
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秦春秋曾将一个天绝之体给侮辱得体无完肤,当丑角都要当得让无数人牙痒痒。
这,才是他的目标!
“当然紧张害怕了,谁不怕死。之前我太自信了,觉得你找不到精魂,现在你找到了,我怎么可能不怕呢。谈谈条件吧,要怎样,我才可以活下去,我可是在雨花石海中得到了无数雨花石。”
叶长生见状,心安了下来。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秦别鹤不会探查那团精魂了。
但为了确保成功,他还是决定再给秦别鹤一点自信,让他膨胀到极点。
无论是谁,在最得意,最膨胀的时候,总会出现差错,秦别鹤这样小心翼翼的人也不例外。
“跪地求饶,求我天华宗秦别鹤别杀你。割肉谢罪,碎骨以表诚意。”
秦别鹤走上前来,与叶长生隔得很近,中间只有一道由雨花台形成的光幕,缓缓道。
跪地求饶?
割肉?
碎骨?
一个个字音如同一柄柄尖锐的刀刺在众人的心头,让众人心情难受。
即便是宽慰女儿的李飞甲,都在这一瞬间,没了气力,瘫软在地。
叶知秋和寒烟等人则是目光紧张的望着那个长有一身傲骨,从不服输的少年。
他,从未迷茫,从未后退。
如今,他真的扛不住了吗?
“秦别鹤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呢!”
人群中走出一人,声音深沉。虽称呼前辈,但却没有一点敬意,又道:“绝世天骄,应给他一个尊严的活法。”
“不错!”
“这样才对,叶宗主不要听信他的话,他是在耍你。”
一时间,劝诫的声音不绝于耳。
“闭嘴!”
秦别鹤冷漠无比,以虎啸龙吟之音怒吼,冷漠道:“我秦别鹤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
一瞬间,之前劝诫出声的人,五官流血,被虎啸龙吟之音震出内伤。
残暴,凶狠!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浓浓的无力感,他们想帮叶长生,但奈何弱小,无能为力。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难不成这次叶长生真的走投无路,只能束手就擒了吗?”
盘坐在不周天大阵中的风灵剑眉紧锁,心生疑惑。
紧接着,一种浓浓的不甘心的情绪浮现在他的心头。
早知如此,他为什么要谦虚呢,自己明明可以站在红菱的位置上,享受到叶长生这天绝之体陨落的最佳气运洗礼。
现在却是被自己逼到这不周天大阵之中,得到的气运估计还不如红菱的五分之一。
愤怒,怨恨!
他恨自己太过懦弱,太过小心翼翼,为什么要像个懦夫一样呢。
但即便再恨,现在他都没有办法再度上前,与红菱争位置。
不周天大阵早已与他的气息融为一体,他要操控不周天大阵,等待秦别鹤的接手。
自己一走,不周天大阵不再完美,出现差错,自己可是要被秦别鹤狠狠收拾的。
“动手吧,我会好好考虑该如何处置你的,你可能不会死!”
秦别鹤紧接着又望向叶长生,玩味道。
这一瞬间,叶长生眼睛微眯,知道是时候让秦别鹤捏碎光团了。
但这时更要让秦别鹤得意到极点,不让自己看上去死得悲壮点,估计秦别鹤是不会相信的。
心中暗叹一声,伪装师本领刚刚修炼好,就要开始伪装变化了。
人生如戏,伪装师一辈子活在戏中戏里面。
现在,算是自己的伪装师首次演戏了。
“我,叶长生,十年磨一剑。沉寂半生,今日初现峥嵘,却无奈上天绝我,厚土葬我。”
“命至如此,何惧马革裹尸!”
“我曾一人一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曾一念花开,我花开后百花杀!”
“我曾一曲《江湖叹》,天下何处觅知音!”
“我曾一蓑烟雨任平生,人生随意!”
“今日,我宁在雨中高歌死,也不屈膝跪地活!”
“今日,我虽死,但我仍是天地绝命之天绝之体!”
“这柄剑,伴我半生。如今已锈迹斑斑,裂痕累累,虽是凡品,但却记录了我之一生。”
“今日,我断剑葬身。”
“愿来世别那么优秀!”
叶长生嘴角浮现一抹浅笑,眼神复杂,似追忆,似迷茫,似懊悔,似看透人生的无奈,似怨天地不公。
咔!
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忧郁,储物戒浮现一抹绿光,一柄锈迹斑斑,朴实无华的宝剑,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两指一动,宝剑应声爆裂。
每一片碎片,化作漫天剑雨。
位于剑雨中心的叶长生,被无数锋利的残剑划破白衣,划破那如精钢般坚硬的皮肤。
剑客迟暮,正是如此。
不知不觉,无数人潸然落下。
这是一代传奇,当世神话的落寞。
这是一种悲哀,传奇的悲哀。
但却又不悲哀,传奇依旧是传奇。
试问天下年轻人,谁能蛰伏半生,初展峥嵘,就能名扬天下。
试问谁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试问谁能一念花开,我花开后百花杀?
试问谁能一曲《江湖叹》,天下何处觅知音?
试问谁能在生命绝唱之际,发出宁在雨中高歌死,绝不屈膝跪地活的壮志豪言。
无人!
这是唯一的答案,也是永恒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