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笔书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76节

      他不想让沈弃的一切付出白白埋没,身为正主的林寒见却什么都不知道。
    沈弃不允许丁元施到林寒见面前多嘴, 大约是察觉到了丁元施对林寒见的不满,特地嘱咐了这点。
    丁元施想过林寒见的各种反应,做好了违背沈弃命令的准备,万万没想到林寒见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感谢,不是回避,不是辩驳或是最简单的应答, 而是怀疑。
    说的更直接点, 林寒见是肯定了沈弃的“阴谋”。
    丁元施从心底里一阵发寒, 他突然觉得, 林寒见和阁主根本就不合适——当一方做出了善意的举动, 即便不求回报, 另一方却会错误地认为, 这是对方的算计。
    他固然该埋怨林寒见竟然如此设想, 可更多的,是直观地感受到有如此深的成见鸿沟,横亘在林寒见与沈弃两人之间。
    他们可能真的不应该在一起。
    没有林寒见,沈弃作为翙阁之主,会一如既往并延续永久的毫无弱点,并且绝不会有面临伤害的隐患。
    若是阁主一直得不到林寒见,说不准是件好事呢?
    丁元施的脑中模模糊糊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于是,他既没有辩解,更没有再出言相劝。
    看上去,就像是被林寒见戳中了心事,进而哑口无言了一般。
    林寒见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又无半点意外的表情:果然如此。
    “丁先生请回吧。”
    林寒见转过身,摆明了不想再继续交谈,“如果您还有未说完的话,不如留着去劝劝沈阁主,看他是否能与我两清再见,各自重新开始。”
    被害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流血虚弱,她此刻能不发火都是碍于形势,否则早去和沈弃打一架了。
    “……”
    丁元施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动才是最佳。可能来找林寒见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远处的侍女隐约看出了他们谈话的氛围不对,大气都不敢出,看林寒见转身离开,连忙迎上来。
    这应该是自己距离上层人物八卦最近的一次了。
    侍女想。
    “姑娘,可要现在回屋?”
    侍女殷勤地问。
    在丁元施和林寒见两者间,侍女认为能和丁元施叫板的林寒见更胜一筹,值得追随。
    做侍女,也是要有仕途规划的。
    林寒见愣了一下:“你怎么还在?”
    侍女:“……”
    仕途规划第一步,失败。
    -
    丁元施神情恍惚地走出院子,感慨万千都不足以当下他心情的复杂,然而下一秒,他迎面望见了沈弃。
    沈弃就站在院墙外,红衣乌发,神色辨不出什么。
    丁元施却为之一凛,寒意瞬间从脚底爬上了天灵盖:“阁……”
    沈弃以眼神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此处,没有再发出半点声响。
    丁元施跟随沈弃多年,此时却想不到沈弃心中会在想些什么,连猜测的方向都无。
    他甚至不敢开口去劝。
    而他一路随沈弃回了居所,沈弃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丁叔近日劳累良多,回去歇着吧。”
    丁元施丝毫没有感到宽慰,冷汗涔涔:“阁主,今日是我自作主张,违背命令,我会自请受罚。”
    沈弃背对而立,身形清瘦:“临城并不养人,丁叔回翙阁更好调养。”
    “……”
    这是要让他提前回去的意思了。
    随行人员被遣返,是犯错的象征,此后大概率是不会得到重用。
    丁元施如遭雷击:“阁主,我——”
    门在眼前关上。
    丁元施虽然是沈弃的下属,也是在沈弃少年时就看顾他的人,在翙阁的身份地位特殊,上下都对丁元施颇为尊敬,也当半个主子看,如今……
    丁元施脚下踉跄,一时难以接受。
    沈弃回到屋内。
    他走到屋中的桌旁,停下脚步,觉得光线有些刺眼,便运用灵力,动用屋内一切可以遮掩的东西,将窗户层层封上。
    光线暗淡,屋内陈设也前所未有的乱。
    沈弃尤嫌不够,再往上覆了两层,将本就为数不多的光源彻底掩盖,他完全置身于黑暗中,这才像是得到了短暂的放松时机,启唇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幼时他犯了错,就会被关禁闭,寻常人许会对黑暗感到惧怕,只有他,能在密闭的黑暗中得到奇特的安宁。
    因为只有在关禁闭时,他可以被允许松懈思维,什么都不去想,暂且摒弃一切的算计与繁琐,是他唯一有的放松之地。
    沈弃站在桌边,也不坐下,除了必要的呼吸外,陷入了完全的静止中。
    他似乎什么都没想,该陷入一如既往的放空,但他仍然心乱如麻。
    林寒见的话以无法遏制的重复形式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多么高明的算计手段。’
    若是他有机会算计谋划,能将林寒见留在身边,他难道会不那么做吗?
    他会的。
    不折手段又如何,能得到好结果就是了。
    可他为林寒见这句笃定揣测而产生的情绪远超想象。
    归根结底,不仅是他根本没有那么做,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相比拿“救命”的恩情挟持林寒见的心软,他竟然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这件事。
    ——他为什么要隐瞒?
    少年时。
    沈弃被陆家旁系追杀的事情结束后,陆折予曾后知后觉地前来问他其间的一些端倪。
    两人一番交谈,沈弃说出了“你不是对我更愧疚了么”这样的话,陆折予百思不解,以困惑的表情看了沈弃许久,忽然问:
    “沈弃,如果有一天你的谋算成了绊脚石呢?”
    沈弃眉梢动了动:“你是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是。”
    陆折予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言辞间便显得不是那么肯定,“我是说……你如此聪明、惯于筹谋,若是有一天,你的真心反而被人误解成筹谋,该当如何?”
    沈弃的表情凝固在一个啼笑皆非的微妙界限上:“是我听错了还是……陆折予你方才说了什么?”
    陆折予没察觉到沈弃带着不可思议的轻嘲,还在致力于解释清楚这件事:“因为你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又总是保持着运筹帷幄的姿态,会不会……假如有一天,当你只是单纯地想要做一件事,却被对方当做是你谋划的手段。届时,你又该怎么破局,好让对方知道,你并非掺杂了算计的真心?”
    沈弃总算是听明白了:陆折予对于他方才带着笑的意味不明感到不满,认为他这样的玩世不恭、似真似假的处世态度,迟早会为他带来不可辩驳的误解。
    “我也会有真心为人做某件事,而丝毫没有考虑任何谋划的一天么?”
    沈弃口吻平静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和陆折予对话,更像是在问自己。片刻后,他约莫是设想好了那副场景,带着轻笑道:“不会的。”
    他生来就活在各种考验与谋算中,看见一件事条件反射会去思考事件本身能够影响到的所有可能,从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进行排布。
    这已经深植于他的骨髓中,没有可能改变。
    陆折予沉默少许,规规矩矩的少年郎形容端方,仪态严谨,高束的墨发被微风扬起几缕。
    “你会后悔的。”
    陆折予毫不迂回地道,目光不避不闪,好像半点都意识不到这句话有多么得罪人,“沈弃,真到了那一天,你可能想办法都来不及,悔于难以证明、无从辩解。”
    沈弃面色不变,对陆折予的话不以为意。
    ……
    他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他无法在当时的情况以有力的反驳证明,在林寒见的怀疑下没有任何立场辩解。
    所以只好一开始就不要让林寒见知道他的付出,让她用顺理成章的思维将一切导向“事先安排”的结果。
    他未及深想地付出,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付出没有半点杂质,甚至这点都是他在思考后,迟钝地反应过来当时的心情。他又怎么让林寒见相信,自己并无半点其他算计。
    难以辩解,无从证明。
    陆折予当日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沈弃静伫良久,抬手掩住了微阖的双眸:“不会连想办法都来不及……沈弃,冷静点。”
    第七十二章
    办法并非没有。
    他可以是顺理成章地延续这个误会, 在未来的某一日时机成熟后再明晰一切,足以令事件以数倍的效果反击……
    然而一旦从“达到目的”的出发点去思考,沈弃不能肯定自己思考出来的种种能否不让林寒见反感。
    这固然会让林寒见对他产生愧疚的情绪, 无法同他决绝分开,往后一切都尽可借用这点,令林寒见和他联系愈深。但收获越大,隐患便越大。
    林寒见这次便是以为他在“算计”, 态度反弹尤为强烈, 分明还在他的地盘, 就肆无忌惮地开始叫板,连该有的虚与委蛇都维持不了。
    最合适的解释时机就是现在,在误会将将产生时便清除一切;而最不合适的解释时机也正是现在,林寒见怀疑的情绪太重, 对他满怀偏见, 他没有最有力的解释方法,无论哪种都无法完全消除林寒见心中的猜忌——连最根源的病症由来都找不出来, 换做是他, 他也不会相信这等没有明确指向的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