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给我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大木盒子，把这尊罗汉像装到了里面，我瞥了一眼十几个漆器“这些东西等我们逛完了前面的摊位在回来取。”
    胡宝山疾步往前走去，前面的摊位传来吵杂的话语声，胡宝山就像一个闻到了腥味的老猫，拽着我的胳膊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群人围在了一个摊位的前面，看见胡宝山走了过来，很快闪出了一道缝隙。我瞧了瞧原来大部分的人都是一起过来的玉石商人。
    “胡老，咱们的人在赌石，你给掌掌眼呗。”人群中有人喊道。胡宝山对着喊声拱手“掌眼谈不上，我是来学习学习的。”很快我和胡老就挤到了人群的前面。
    “华老板，怎么是你？”摊主抬头看见我嘴角露出了笑意，我也有些奇怪“阿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老家不是帕敢吗？”
    阿吉是我在春城解石的时候认识的缅甸人，曾在他的摊位上解出过油青种的翡翠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阿吉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华老板，我们是来参加缅甸翡翠公盘的，可惜我们的资质不够，进不去主会场，只能在外面租个摊位卖毛料了。”
    我点点头。看着地面上摆放的一块石料。“华老板这块料子已经出手了，你想买就到里面看看。”阿吉指了指摊位后面被绿色帐篷包围着的一块空地。
    “不着急，我先看看。”一位身穿着短袖汗衫的中年人对着胡宝山说道“胡老，这是我刚刚看中的一块料子，你给掌掌眼吧，咱们别在缅甸丢了脸。”
    胡宝山没有发话，蹲下身，掏出一支小小的强光手电对准了地上的毛料。地上的毛料并不是很大，看样子也就是一百多斤，一个壮小伙就能搬动。
    胡宝山看了半天没有发表意见，“华晔，你过来看看。”说着话把强光手电递给了我，我只好装模作样的弯下腰，拿着手电照射在毛料上面。
    这块全赌毛料的表面，布满了稀松的点状松花，这就让人有些看不透了，心中暗喝一声“开天眼”双指从眉心出掠过。我的眼光透过了青灰色的毛料，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这块毛料有点奇怪，里面有三块鸡蛋大少的鸡油黄般的翡翠，三块翡翠相互不连接，分别藏在毛料的两端。
    “华晔，你看这块料子怎么样？”胡宝山笑着问我。我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胡老，你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考我啊。”
    胡宝山拍着我的肩膀对着几个玉石商人说道“这就是在春城一战成名的华晔，你们大家都听说过吧。”
    恭维声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我赶紧的摆手“上次只是碰巧而已。”“华老板，那你说说这块全赌的毛料能不能出翠？”穿着短袖汗衫的中年人头上冒着汗水。
    我再次看了一眼胡宝山，胡老的眼中充满了鼓励的眼神。“阿吉有粉笔吗？”阿吉应了一声从摊位上面拿出一支红色的粉笔，我很快在毛料上面画出几道红线。
    “据我估计这块毛料出翠的地方应该在这里。”胡宝山满脸赞许的样子。我还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出里面翡翠的成色。
    “华晔，按照你的判断这块全赌的毛料能出三块翡翠？”胡宝山看完毛料上的红线问我。摸了摸下巴“胡老，我也是瞎说，”“华晔等开出翡翠来就能认证你说的对不对啦”听了胡宝山的话我有些后悔，不应该说的这么详细。
    中年人瞅着胡宝山“胡老，你说这块毛料应该怎么切？”“就按照华晔画好的红线切完全可以。”胡宝山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碴碴，切石机的声音，几十双眼睛都钉在了毛料上面，我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一阵惊呼声，有人喊道“是鸡油黄种的翡翠，这次发啦。”紧接着又是两声惊呼，三块鸡蛋大小的鸡油黄翡翠摆在了摊位上面。胡宝山兴奋的捶着我的胸口“华晔，你真是太不简单了，都被你说中了，你的嘴是不是被菩萨开过光，说的这么准确。”
    我嘿嘿的笑了几声“胡老，我其实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胡宝山并没有认真地听我说这句话，反倒是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看着有人开出了翡翠，剩下的几个玉石商人一股脑的奔向阿吉那块被篷布围挡住的地方，那里面还有十几块毛料。
    “华晔，要不咱俩也去选上一块？”“胡老，我看算了吧，这些人都是玉石翡翠场上的老手，有好东西还能给我们剩下啊。”
    胡宝山挠着后脑勺“你说的也对，我们只能喝人家的洗脚水了。”一时间胡宝山失去了兴致“华晔，咱们回酒店，这会儿我也饿了。”
    我和胡宝山拿上漆器回到了酒店，酒店中几个没有出门的玉石商人看见我们两个人走进大厅纷纷站起身“胡老，我可听说了刚才咱们其中有人在市场上解出了鸡油黄的料子，听说是你给掌的眼。”
    “好快的消息啊”我内心嘀咕着。“哪里，哪里，是这位小兄弟掌的眼。”胡宝山把我推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几个人玉石商人把我围住讨好似的说着赞美的话语。“好啦，好啦到吃饭的时间啦，我们还是先喂饱肚子吧。”胡宝山看我涨红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赶紧替我解了围。
    为了避嫌我和他决定就在房间里面吃晚饭。“华晔你知道这次为什么华夏的玉石翡翠商人来的这么多吗？”胡宝山手里捏着酒杯说道。“那是因为缅甸把向华夏出口的矿石减少了百分之六十，每个加工厂现在都处于无货可加工的阶段，缺少了原料我们这个行业就无钱可赚。”
    胡宝山放下酒杯走到窗前“这次缅甸的公盘规模要远远大于春城的于是交易会，也是今年最后一次囤货的机会了。”
    我有些不明白“胡老，在缅甸为什么叫做翡翠公盘呢？”胡宝山推开一扇窗户，屋子里面的热气减少了许多，他转身说道“缅甸翡翠公盘犹如翡翠商们的“擂台赛”，是一种财力、眼力和胆识的大比拼。”
    “在正式公盘之前，所有翡翠毛料都编好号，注明了件数、重量和底价，不过底价一般都很低。所有毛料都公开展出三天，翡翠商们对所有展品一件件观察，从中挑选出自己需要的毛料，然后评估其价格，确定出最佳的投标价，投入投标箱中。”
    “对于同一份料，由于有多人竞争，而且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投标价格，因此投标价的确定是非常微妙的，价高了要亏损，价低了又怕别人买去，在公盘时经常发生标价低几元或几十元钱而失去可以赚几百万元翡翠毛料的事例。在正式下标的次日开始正式逐一公布每件料中标的公司、中标的价格。毛料则由中标者在付款后由专门的公司运输至目的地。”
    “胡老，难道在缅甸就这一种交易方式吗？”“华晔，你有所不知，缅甸对翡翠资源的管理严格。只有通过“公盘”才可交易出境，其他一律视为走私。”
    “原来是这样。”我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