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回玉门，也算是我的家吧。”芩玉娇低声说着。
    回她的家？！
    鬼王敛一听这，便来了兴致，眉眼都发着亮。
    “那我需不需要买点礼物啊？”瞧着路边越来越荒凉，生怕自己一会儿买不到给丈人的礼物，鬼王敛连忙让出租车停车。
    见他固执的模样，芩玉娇笑着拦了下来，“不用了，我爹娘都已经去世了……”
    此话一出，鬼王敛的动作一滞，扭头瞥向芩玉娇的目光带着些歉意：“对不起，我不是……”
    “没事，我还没和你说过吧。我爹半年前就去世了，当时他还给我订了一门婚事，不过在我遇到你之前已经被取消了。”芩玉娇拉着鬼王敛的手，一字一句地讲着。
    虽然她已经吞噬了不少灵魂碎片，但原身的情绪还是会影响到她。
    比如现在，当她提起原身父亲时，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是谁？”鬼王敛皱着眉，看着她红着眼的模样，心都疼了。
    “就是那天被你打晕过去的那个人——如今玉门的掌门。”提起昨天雷驭霆被打的场景，芩玉娇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看到雷驭霆吃得最大的一次亏。
    “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听到是昨天被他吊着打的小白脸，鬼王敛的心里却是不舒服起来——老丈人为什么要给玉娇订这么一门亲事？
    “他啊，可是玉门这么多年来收到天资最好的一个弟子了，所以我爹看重他也是应该。”芩玉娇说着，瞧着前面不远的山门，便叫出租车师傅停了车，一人一鬼牵着手下来车往前走去。
    “可那天你们队伍里不还有个五钱天师吗？她看起来可比那小白脸厉害多了……”鬼王敛撇了撇嘴，就那天资，放在他生活的年代，连外门子弟都不够格，如今倒是成了一个门派最看重的弟子了。
    “她在半年前还是个普通人……”提起萧云，芩玉娇的神色逐渐低落下来。
    鬼王敛瞧着她的神色，又把时间线对上，半点没犹豫地便确定了：“岳父的死是她弄得？！”
    “是她和雷驭霆下的手，玉门有一项禁术，可以将别人的修为占为己有，而被施法的人会在瞬间被吸成年老的模样，就像是普通人老死时的模样，所以……”芩玉娇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不过剩下的鬼王敛都猜出来了。
    “所以那萧云修为才升得这么快？！”鬼王敛皱着眉，这法术他也听说过，在他们那个时候也属于禁术。
    谁要是用了，会被门派捉住当众处死的。
    “玉门没人管吗？”鬼王敛眉间皱起山峦，偌大一个门派的掌门突然猝死，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收拾这罪魁祸首，她竟然还当上了长老？！
    “如今天师界的子弟一届不如一届，我爹生前五钱天师便算得上是里面的姣姣者，玉门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再加上玉门的长老们也舍不得天师界失去一个宝贵的五钱天师界，所以我爹的死被判定为自然老死，但真实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言明而已。”芩玉娇坚定地迈着步子往山顶走去，嘴里的话逐字咬紧，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天师界不该是如此模样……”听完芩玉娇的话，鬼王敛低低地感叹了一声。
    他生前的天师可不是如此模样……
    等等，为什么他总是提起他生前的事？
    明明努力想要想起，却总是想不起。
    现在不想了，却自己浮出来……
    鬼王敛看着在山路前走着的小姑娘，心里一动便跟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你现在把我带回去，不怕被逐出师门吗？”
    “他们打不过你。”芩玉娇被握住手，听着话，转身认真看着鬼王敛。
    “所以你带我回来，是想让我给你撑腰？”鬼王敛脸上带着些笑意，眼底微微发着亮。
    撑腰这个词听着还不错，他的小姑娘还蛮聪明的。
    “嗯，算是吧，你不愿意吗？”芩玉娇抬眼看着他，眼里有着疑惑。
    “不是不是，只是你找一只鬼来给你撑腰，这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鬼王敛伸手揉着她的脑袋，眼里笑意更甚。
    “鬼也是人变的，也有好有坏。”芩玉娇盯着他，脸上满是认真。
    “可我杀了很多人……”鬼王敛笑着道，停在她发顶的手却是顿住了。
    “你没有杀我，所以在我心里你是好的鬼。”芩玉娇说着，却顿了顿，目光移向他的身后，“或许不应该叫你鬼了，你从今天早上就有影子了。”
    “嗯？！”鬼王敛睁大了眼，低头看着地上，好像……他确实有影子了。
    “而且自从你出了那个院子，你的体温就没那么冰了，昨晚我们睡在一起，我也没有被冷醒，所以……或许你现在是个人类？”芩玉娇言语中透露着些许的不确定，眉头微微皱着，表情里有些纠结，“可你的心还在我这里……”
    鬼王敛瞧着她翻手从天机铃里取出来的木盒子，里面一颗尘封了千年的心正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或许……我死而复生了？”鬼王敛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捂着空荡了千年的胸口，以后里面也会有一颗跳动的心脏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归是好事儿……”芩玉娇将心脏递了过去，“你要怎么放进去？”
    鬼王敛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皱着眉接过木盒，伸手抓过那颗心脏，犹豫了片刻，到底是顺着心意把心脏放在了胸口位置。
    一阵明黄色的金光亮起，那颗心脏便消失不见。
    “咚咚咚……”而鬼王敛的耳朵里却满是从他胸膛里传出来的声音——他的心跳声。
    “还继续走吗？”芩玉娇瞧他开心的模样，忍不住打断他。
    这里要回玉门还有一段山路要走，再耽搁下去，怕是赶不上午饭了。
    “要！”鬼王敛抬眸看她，脸上满是喜意。
    芩玉娇笑着牵过他的手，一步步往山顶走去。
    嘴里还和他一一讲起玉门的人和事，以免一会儿见着人闹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