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雷雨之夜(一)
“不错!城主大人说得太好了!我们都被摩诃大军五十万的数量震惊到了,在对方强大的表面下,是强弩之末的脆弱!”
“是啊!没想到城主大人在几年之前,就已经作好了布置,城池也好,粮草储备也好,坚守之下,一定能把摩诃大军耗死!”
方有盈面露喜色,看向安宇的目光,除了赞赏之外,还有一种别样的柔和。
安宇道:“我们的城池之外,有护城法阵的守护,它不是单纯的防御法阵,而是攻击型法阵,只要有元力晶石,就能保证城池的安全。”
这个护城法阵,甚至要比王都源汇城的还要强大,而且由于城池的规模小,对元力晶石的消耗也小。
“凭我们城内的元力晶石的储量,足够应对摩诃大军的五次全面进攻了!”安宇点名吕和,问道:“我们的粮草储备,具体能够坚持多久?”
粮草储备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由吕和等人负责。吕和道:“粮食如果满量配给的话,能支持十日,按照坏的情况打算,紧缩配给,最多可以撑到三十日,至于草料,就不太充足了,勉强能撑二十日!”
“完全足够了!”安宇斩钉截铁道:“摩诃的粮食供应,十日必是极限!算上到洛水、或者到邺城的时间,他们最多围我们五日,五日之后,必将退兵!”
确实,米莱虽然早就到了穷途末路,但毕竟是本土作战。而摩诃大军是出征万里,持久战是他们最耗不起的,而且,打了这许久,后期米莱已经是坚壁清野,对摩诃以战养战的远征打法,够成了很大的威胁。
众人经过商议之后,对安宇的判断高度赞同,是以城内迅速作好安排,巩固城防,以应对前期的猛攻。
一天、两天过去,摩诃军迟迟没有动静,甚至只在城门外屯兵,根本没有对城池进行包围。
第三天开始,城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时刻紧绷的神经,已经渐渐疲惫。然而,第四日又是平淡的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摩诃方面没有半点的动静。
看到这种情况,城内有的人内心已经渐生疑虑,暗地里有人在议论,会不会是摩诃人已经料到了持久战的情况,其实,粮草并不是问题。
更直接一点说,会不会是希望打持久战的是摩诃人,毕竟,米莱最后的一股力量已经被锁在了城内,没有补给的情况下,灭亡是尽早的事情。
“这两天城内的传言很多,军心有些动摇了,情况非常不利!”方有盈担忧道。
安宇紧锁着眉头,也显示出内心的疑虑,这个战略是他提出来的,如果最终失败,导致米莱灭国,不管事因如何,他都难辞其咎。只是,他担忧的并不是这个,现在向昭还躺在病床之上,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想要为向昭补充元气,恢复生命力,与摩诃的战事是必须的,生命力的提取,作为死敌的摩诃军是最合适的来源。
当然,向昭的情况比当年卫南王的情况更加严峻,安宇想到的治疗方法,并不是直接为其补充生命力。因为向昭的修为低,对外来生命力的注入未必能够吸收。他要做的是炼制圣丹!
毫无疑问,圣丹的强大功能可以提升向昭的基础生命力,甚至可以让她直接恢复乃至进化。
但是,与摩诃交战是前提!
时至第五日夜间,新城的城门轰然一颤,把值守的米莱军吓得精神起来,还以为是摩诃军趁夜发动突袭了,然而,城池四周寂寂,摩诃军尚在远处。
“怎么回事?”
“刚才是城门震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城门上!”
“不会吧!外面有护城法阵,法阵尚在,什么东西会打在城门上?”
守城门的将军与几名手下疑惑不解,决定打开城门一看究竟。因为外面有护城法阵的保护,打开城门也没有多少危险。
城门只开了一尺宽的缝,两名士兵悄悄摸了出去。昏暗的夜色中,在城门上钉了什么东西。
“啊…这是……”
安宇方才为向昭度了一些元力来稳定伤势,颇有些消耗,正准备入定调息,忽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大约七八人的样子。
“承风,摩诃方面有情况!”
说话的是方有君,她走到门前,知道安宇还醒着,本想推门而进,但考虑到房内还有向昭,贸然进去或许会看到尴尬的画面,便停住了脚步。
安宇心中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扩大感知并没有发现摩诃大军有动向。他先给向昭盖了一下花被,才走出来,关好房门,问道:“有什么情况?”
“最遭的情况出现了!”方有盈急道:“我们收到消息,摩诃大军的粮草补给马上就要到了!”
安宇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思绪乱如麻,要知道,他之前固守城池、打持久战的必要条件是摩诃人的后勤补给跟不上,只要前期能够守得下来,摩诃粮草消耗殆尽,唯有撤兵或者自乱阵脚而被击溃。
而一但敌方补给跟上,米莱将再无生存、喘息机会,无论是强攻还是围困,结局都只会是一个——米莱国灭!
而国灭的后果,不但许多人会因此丧命,而且,向昭的生命也必然无法挽回了,还有安宇所爱的、所关心亲人、朋友,青竹……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问道:“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看这个!”方有君递过一张布来,上面写着几行字,但光线太暗,字迹模糊。
借着属下的晶石灯光,安宇默念道:“摩诃后勤部队走海路,今夜已至码头,粮草已行,大元帅决定,明日午夜,一举攻城,欲脱从速!切记!切记!”
“这是谁送来的?”安宇问道,方有盈等人摇头表示不知。
“字迹潦草,是我们米莱的文字和书写方式!”安宇指着布上的几处字迹,道:“你们看这里,笔画不自然的扭曲和拉长,可见写信之人书写之时处于一种危急的态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