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探真相
不管是暮阳的考虑,还是闻立的想法,其实,都已经把安宇、把松水安家摆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一个冠于松水地界最有实力、最有威慑力、最有发展潜力的山峰之顶!而这样的想法与考量,皆由安宇而来,是安宇成就了松水安家在外人眼中的地位!
暮阳与闻立都知道,很多时候跟对了人,比自己漫无目的的奋斗有用的多,因为跟对了人相当于走对了方向!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看着被摇曳的火光打得散乱的人影,只觉心里也混乱如麻,风雷宗的前途难卜,对于从小在风雷宗长大的两人来说,无异于家族被毁!命运就如这狭长昏暗的通道,若是选择不对,方向不对,将永远走不到光明中去。
乐封拿着火把走在最前,此时他心里非常郁闷,他感觉自己不单偷了钱,更是输了人!所以,他寻思风雷宗的禁地,宗主的闭关之处,总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先到先得,正好补了打赌造成的损失。所以,他走得颇快,经过晶贝女的几次提醒,这才慢了下来。
“这个通道必然是通往真正禁地的所在了!”安宇凝重道:“前方就算风雷宗没有布置机关、陷阱,但也保不准葛东记忆中的那些神秘人有没有做手脚!所以,还是由我走在最前吧!”乐封没有多说什么,取出长剑握到手中,对安宇点头示意。
一阵轻微的元力波动,安宇用出“混沌镜”的技能,几秒钟之后,他便进入了完全的虚体状态。与众人间留出一段反应距离,安宇孤身而进,手中的火把明明灭灭,似是有风吹来,但是,这几乎密闭的通道,却哪里能吹来轻风?
安宇忽然感觉芒刺在背,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股来自内心的阴冷霎那间侵入到了骨髓里,令得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震颤起来。安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缓慢向前走去,眼前的通道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眼睛从明处长时间望向黑暗,疲劳之下,容易产生幻觉。他看到黑暗中似是隐藏着什么兽怪的身影,张牙舞爪,正无声地向自己扑来!
这种发自心底的战栗之感,安宇隐隐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仿佛什么时候,他经历过这相似的一幕,只是紧张之下,竟一时间想不起。放开感知,安宇只觉前方空荡荡的,没有一点气息,甚至是没有一点生气!
映着火光,通道的前方突然现出了向上的台阶,通道的宽度也开始逐渐变大,由一丈左右,变成两丈宽,又变成三丈。当到达台阶顶部的时候,眼前竟是变得豁然开朗,一个颇为广阔的空间立时呈现在了安宇的面前!
晶贝女、何雨遥等人也迅速跟了上来,看着眼前这惊人的空间,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安宇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道:“怪不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通道、这空间,竟与水寨的地下空间颇为相似,虽然没有那边的那么巨大,却是不容小觑了!”
“噫?这里有灯盏!”乐封在一旁喊到,已是将那个石柱般的灯盏点燃,绽放出比火把火焰大七八倍的火焰,顿时照亮了小半个空间。
这时,其他人又发现了环绕在周边的另外几个石柱灯盏,并将之点燃。明亮的火光将空间映了个大概,方圆十余丈的空间呈现不规则的圆形,而最显眼的,却是在空间当中排列成圈的一个个的巨大黑影!
安宇心头一震,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失声道:“这是……”
其他人已经缓缓走至那些黑影的旁边,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这些黑影外形完全一样,似是青铜所铸,在火光的映射下,散发着暗淡的光泽。它们每个都有一人之高,三足两耳,呈现圆鼎状,却上方有盖,整体看来,就像一个长了三条腿立起来的上大下小的鸭蛋!这个鼎状物体表面雕有看似古朴的图纹,所在的诸位竟无人识得,十分玄妙。合计起来,摆放在这里的三腿铜鼎足有十二个之多,中间一个,周边绕成一圈有十一个,呈众星拱月之势。
“咚嗡——”
不知是谁轻轻敲了一下某个铜鼎,竟然发出了浑厚到让人眩晕的钟鸣之声,然而,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当那一个铜鼎被敲响之后,其他的十一个铜鼎居然也开始发出了“嗡嗡”地共鸣之声,声音瞬间汇集成浪潮,一波一波汹涌地向四周扩散,遇到石壁又迅速被反弹,来来回回,竟令得整个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颤动了起来!
晶贝女等人大惊之下,迅速退到一旁,警惕地防备着左右。这股声浪持续了数分钟才完全停了下来,但每个人耳中的余音却是不停,最后竟是化为了尖锐的耳鸣,才渐渐淡去。
“共振!这十二个铜鼎居然发生了共振!”晶贝女吃惊道。“共振?是什么?”暮阳不解问道,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闻立与风雷宗的其他弟子自然也不知道。“所谓的共振,就是构造完全一样的物体,在一定范围内,如果有一个振动的话,其他的也会共同振动的现象!单从声音的表现来说,也叫共鸣!”晶贝女解释道,她声音变得凝重:“这些铜鼎能够发生共振,也就是说明它们完全一样!形状、大小、重量都完全一样!要达到这样的一致,就算是能工巧匠,制作起来也颇为的困难,何况,它有十二个之多!”
乐封先是神色一怔,接着脸上突然绽放开笑容,问道:“大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些铜鼎非常值钱?”
“乐封,你过来!”晶贝女冷声道。“大姐,叫我过去做什么?”乐封向后退了两步,警惕问道。“你过来,大姐不会打死你的,大姐保证!”晶贝女淡淡地道,但平淡当中却充满了杀气,令得乐封连忙向后逃避,躲向了台阶的方向。
这时,大家才发现,安宇自从进入到这个空间之后,一直站在那里未动,仿佛被这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喂!承风,你怎么了?”感觉到了安宇的不同寻常,乐封走近问道。但安宇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只目光直直地盯着中央的那十二个铜鼎,脸色尽是惊骇,仿佛那不是十二个铜鼎,而是十二头吃人的怪兽!
昏暗的空间里,晶贝女隔着黑纱看不清,她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安宇一些,并用小指勾开面纱的一角,露出左眼望着后者,她也感觉到了安宇的不同,遂问道:“小师弟,你有什么发现么?”
“这…这…不是铜鼎!这不是……铜鼎!”安宇重复了两遍,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内心正经历着痛苦、恐惧。“不是铜鼎?”晶贝女转身再次打量起那十二个物体来,只觉:三足两耳,虽然多了个盖子,却也是鼎的造型,不是铜鼎,又能是何物?
“不是铜鼎,那是什么?”晶贝女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道。安宇闭上双眼,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丹炉!”
“丹炉?”所有人异口同声问道,脸上现出疑色。因为正常来说,丹炉的形状与圆鼎大同小异,只不过丹炉没有足,也没有耳,却拥有盖子。而眼前的这十二物体,不但有三足两耳,更是有盖子,不但具有鼎的特征,而且具有丹炉的要素!
乐封拍着安宇的肩膀笑道:“小师弟,你是一名丹师,对丹炉熟悉,自然会将它看成丹炉啦;而我们这些人对鼎更熟悉一些,所以会将它看成鼎,再正常不过了。所有人的想象,都会下意识地按照最熟悉的事物去类比,这是本能!”
“噫?”晶贝突然惊疑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惊奇道:“小乐子,你脑袋里的水吹干了?”乐封差点被晃出一口闷血,轻咳了几声,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安宇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暮阳、闻立二人,道:“这里如果是风雷宗的禁地,那么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依然没有发现风雷宗宗主和众堂主、长老的所在……除了这十二个三足丹炉之内!”
听了安宇的话,所有人立时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转身,重新打量起那十二个三足铜器。气氛骤然冰冷到了极点,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果这些不是铜鼎,如果这些真的是丹炉……
安宇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当初在水寨堡垒的地下空间里,见到的“人油提炼作坊”,整整十个巨型丹炉,丹炉当中密封着被烤成焦黑的尸体,那恐怖的模样,每每想起,安宇都会感觉到心里巨大的震颤。
良久的沉寂之后,暮阳道:“不管这是铜鼎还是丹炉,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有打开了才知道!来人,把它的盖子打开!”他指着面前的一个三足铜器,吩咐属下道:“小心一点!”
这时,安宇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不是在铜器上部的盖子上,而是在下部的三足处。他发现果然如他所料,在每个铜器的侧下部,都有一个短而细小的管道,几乎与那古朴的纹路融合在了一起,十分难以辨认!当初在水寨的时候,那十个巨型丹炉下方,就有一个类似的导管,导向盛放“人油”的铁桶。而这里虽然没有铁桶,但在每个铜器的足下,都有一条直达灯盏的细长沟槽,每条沟槽的另一端汇集于中间的那个铜器之下,交成一点,并且,在外圈十一个铜器之下,还有一个环形沟槽,将那辐射形的十一根平直沟槽连接在一起,构图十分简捷玄妙。
别人虽然不知道这些沟槽是做何用,或者以为只是某种装饰图案,但是安宇知道,这些沟槽正是将“人油”引入灯盏的导流槽!
四个风雷宗弟子,慎之又慎地、缓缓地用力,试图掀起三足铜器的盖子。谁知“当啷”一声,他们竟没有用出多少力量,那盖子就被开启了。原来这盖子只是直接放到铜器之上,并无卡扣、螺纹或者其他机关固定,四人望向暮阳,后者点了点头,道:“打开吧!”
铜盖大约几百斤的样子,就算缓缓地放到地面上,竟也发出了沉重的闷响。安宇、晶贝女、何雨遥等人并没有动作,因为如果真如安宇所推测,铜器里装的是风雷宗众高层的尸体的话,暮阳与闻立身为风雷宗的执事,是最应该首先查探的人。两位执事相视一眼,皆面色凝重,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同时举着火把,向铜器里张望,登时,两人瞪大了双眼!
这处空间里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凝滞,只能听到火把偶尔的爆鸣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暮阳、闻立两人身上,真相就在眼前!
两人注视铜器良久,暮阳忽然一摆手,对那几名属下吩咐道:“你们几个把所有鼎盖都打开!”由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铜盖虽重,但对武者来说,只要两人便可轻松抬下。
晶贝女、何雨遥等人皆不明所以,静静地望着风雷宗弟子将所有铜器盖子都取了下来,暮阳与闻立跟在属下身后,随时查看被打开的铜器。众人视之,暮阳眉头紧锁,却不悲不喜,让人难以猜测他们两人到底从中看到了什么。
一旁的安宇静静地望着这一切,突然他神色一动,双眸之中透出难以置信之色,自语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没有?什么地方错了?难道……这里根本不是风雷宗的禁地?”安宇骤然回身,目光扫过一周,最后凝望台阶,又道:“这整个洞穴,都处于风雷宗的山体之内,甚至在风雷宗建筑的正下方,它属于风雷宗错不了,又为水封住入口,隐秘程度极高,作为禁地,再适合不过了!”
乐封见安宇自己在那儿一个人神神叨叨地嘟囔着,遂问道:“喂,承风,你说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