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原委
正在此时,云芷有种恍然大悟的神色闪过,经宝儿的提起,她终于记起了那个曾经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向家客栈中,以雷霆手段震慑全场,最后带着向员外的嘱托,孤身前去营救他的朋友和向昭。之后,她们一行人虽然没有再次见过面安宇,但云芷却一直听到承风的英雄事迹,营救之中以一敌十二,一死十一废,茶棚之外火球爆发,吓退军官……每一个消息都让她震惊无比,热血澎湃,这才是真正的男儿郎!
云芷还听说,承风本就是一名天赋者,也是一名尊贵的丹师,其医术也颇有造诣,在茶棚战军官的那次事件中,曾有许多过客受伤,当时承风与其友人出手,很快便治好了所有的伤者,而且绝大部分伤者,都是经由承风之手而治愈的,这种手段,大有中高品级医师的样子。
“您……您是承风公子?”云芷蓦地激动起来:“您真的是承风公子!太好了,林哥有救了!”她惊呼着奔到安宇面前,正欲下跪,却被后者托住了手臂,没有跪下去。云芷双手紧紧抓着安宇,双眸中闪着希望之光:“请您救救林哥,我云芷就算给您做牛做马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严重了!我这就帮他看看。”安宇连忙回道,心想对方一个姑娘家做到这种程度,说明她的心里对林奂十分挂心,想必他们俩人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儿,思及此,安宇脑中自然浮现出圆颐的绝美身影,一眸一笑都是那么清晰,而今却不知她在天涯何方,顿时深有感触,理解了云芷的心情,安宇快速走到林奂身边,稍作检查,道:“他的伤势倒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想要完全恢复,怕是得不短的时日!”
“没…没有生命危险?”杜愈惊疑道,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他的眼里,林奂已经是个死人了,但眼前的少年口中所说,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杜愈自然是知道承风的大名,但耳听为虚,承风的事迹听起来玄之又玄,有点小傲的他自是不会全然相信的,只当是传言将之过于神化了。
杨严面上也是闪过一丝异色,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拱手道:“有劳承风公子了!”
安宇观林奂内伤稍重,外伤及骨,失血过多,本就极其虚弱,心情激动之下又遭重击,遂致休克,实无大碍。他不欲在这些人面前展露自己“回元天生”功法的神迹,以防给自己惹来麻烦,于是,安宇故意做出了一些“颇为专业的医师手法”,以混淆他们的视听,当一连串的动作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粒止血丹、一粒生血丹和一粒体力丹给林奂放入口中,并用元力引导他服下,实则暗中用出了两次“回元天生”技法。
云芷、杨严他们四人自是不知安宇的花哨动作全然无用,都是目光热烈、充满了期待的盯着后者表演,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手法,令得他们有种赏心悦目之感,心中无不赞叹,原来医术可以达到这种造诣!
动作的最后,安宇双手成剑指,元力涌动间,轻轻点在了林奂的眉心之上。温和的元力刺激到后者的脑部神经,将他从昏迷中唤醒了过来,安宇微微一笑,对其他人示意治疗已经完成,便径自走向了一旁,在一边看着他们。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绝望的边缘挣扎而回,几乎经历了生死相别的一行人,此刻时间与氛围属于他们。
“咳…呃…芷妹,杨严,杜愈还有……宝儿!”林奂睁开双眼之后,看到他们正面带惊喜地盯着自己,有种莫名其妙的困顿感:“怎么了…你们这是?噫!对了,风雷宗那些人呢,他们竟然放过我们了?”
众人听之,林奂的说话声音,虽然略显虚弱,却已是有了不少的底气,而且他不经意间,竟是自己坐立起来,没有一点艰难之相,好似内伤外伤已经全无大碍那般。
“林哥,你感觉怎么样?”杜愈最是感觉难以置信,首先开口问道。
林奂先是一怔,随即自己啧啧称奇起来:“噫?我的伤怎么……这怎么都好了?”说着他已是站立而起,活动起了臂膀,轻轻原地弹跳了两下,胸前背后的刀伤竟然一点也不痛了,只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有点血气不足的虚弱感,饶是如此,现在的林奂战斗能力也在二脉武者初期的水平。
“这…这…这怎么可能?”杜愈向前抓住林奂的肩膀,仔细确认了起来,而且,越感受他越感到不可思议:“竟然真好完全好了!这简直是神迹啊!”
云芷双目噙泪,看着已经生龙活虎的林奂,突然扑向前去,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林哥…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林哥,我……”
林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用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我林奂是不会先离你而去的,我保证!”
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你侬我侬地互换着情话,完全把在场的其他人忽略掉了。旁边的宝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插不上一句,徒得一声淡淡的叹息。安宇环抱着双臂,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心中不禁忆起了圆颐,那山洞中发生的种种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闪过,但此时心中的人儿却已离去,竟暗自伤感起来。
“其实,你们应该先感谢我家小姑爷!”宝儿见云芷两人相抱太久,竟然把救命恩人都晾在了一边,而且此人还是自家的小姑爷,是自己的未来的主子,于是出言提醒。
听到宝儿的话,林奂与云芷脸色都是突然变得羞红,尴尬不已。杨严见状介绍道:“林哥,这位便是大名顶顶的承风公子,刚才就他为你治好的伤!”
“承风公子?莫不是松北镇承风别院的主人?”林奂大吃一惊问道,待他走近安宇面前,看清面容时,更是激动万分:“多谢承风公子再次出手相助,林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吩咐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多谢承风公子救命之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严与杜愈拱手异口同声道。
安宇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你的伤虽然暂无大碍,但血气亏虚,十日之内,不得大动元力,否刚伤了本元,就难以恢复了!”
林奂不断应着,两人又互谦了几句之后,安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三人,问道:“之前我听他们自己说,他们是风雷宗的人,在执行宗主的什么命令,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林奂脸上现出凝重之色,解释道:“新年之后,我们离开了松北镇回家了一趟,就是松水城东南四百里外的一个海边小村落,名叫石岛村,在家里待了有近一个月才再次出来,又在山中游荡了月余,收获也还好,今日上午的时候,我们行到松北镇附近,本想把这次狩猎所得,在那里处理掉,换成晶贝,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宝儿!”
林奂说着,望了一眼旁边的宝儿,而后者也配合般地点了点头,于是前者继续解释道:“宝儿当时神色慌张,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见到我们之后,就催促着我们赶快离开,说是要到松水城告知小姑爷。但是,还没等我们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个自称是风雷宗的青衣人便跳了出来,二话不说,便刀枪相向,向我们杀了过来,招招狠辣,没有余地。于是,我们四人就与他们斗了起来,最后我拼得重伤,将对方一人打倒,而余下的那人不敌,便带了受伤的同伴退了去,然后我们五人一路向南,欲奔松水城而去。”
“但我受伤太重,行不快,走到天黑,才至这里,本想走了一百多里,他们或许不会追来,便稍作休息,处理一下伤势,却不想他们居然一路追至这里,之后,我便昏迷了过去,醒来发现竟为承风公子所救,实在是万幸!”林奂将他所经历之事一丝不露地讲了出来,实际上他们一路逃跑,对于松北镇的情况,根本半点不知。
安宇点了点头,却有些失望,他想听的是有关向昭的情况,或者是向家也行,遂转向宝儿,问道:“宝儿,你是从松北镇出来的,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昭姐她怎么样了?”
“其实,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宝儿揉了揉疑惑的脑袋道:“在公子离开松北镇之后,没过几天,突然来了一群自称是风雷宗的人,他们拿着什么官方文书,说是将整个松北镇接管了,镇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都得听他们的命令,否则格杀勿论。”
说到这里,宝儿脸上现出了恐惧的神色,安宇猜测,她定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果然她接着道:“刚开始的时候,镇上的人当然不从,但那群人直接把不从的人当场砍断了手脚,丢在那里,让他们慢慢地、痛苦地死去。然后,镇上所有的人都被带上的脚镣,就像囚犯那样,根本谁也逃不掉。”
“小姐与我,还有其他几个丫环,则被带到了姑爷您的别院里,要我们在那里伺候一个非常神秘的女子,她从来没有露过面,也不说话,饮食起居都是我们提前安排好离开之后,她才出来享用。”宝儿说着,眉头微皱,尽显怪异:“她的地位非常之高,就算风雷宗那个领头的人,见了这个神秘女子都要跪拜,称她为什么圣使大人,或许她是风雷宗长老级别的人物吧。”
“在别院里,小姐与我们这些丫环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小姐担心老爷他们,一别之后,再无相见。”宝儿说着,眸中泛起了泪花:“别院的守卫极严,我们根本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偶尔听到有人进来向那神秘女子禀报,说是开什么矿脉,镇上的人都用铁链锁着,当成奴隶用,人手不足,加快进度什么的,我也全然听不懂。”
“你逃出来,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安宇问道。
宝儿点了点头,道:“本来我是绝无可能逃脱的,但十几日前,那个神秘女子突然离开了,不知去向,连风雷宗的那些人也不知,一连十多日,直至今天凌晨我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刚开始那几天,还天天有数人来问,待到后来,人就少了,近两天根本没有人过来,而且门口看守的护卫,也撤走了绝大部分,只留了两人在。于是,小姐找了个时机,从别院的密道把我送了出来。后来,在出镇的时候,我遇到一个风雷宗的人,我跟他说是圣使大人要我出去办事,他便没有多问,就放我走了。”
安宇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称奇,没想到向昭倒是挺机灵的,而且,承风别院里居然还有密道,自己居然还不知道,他思量着,去到松北镇之后,一定要“盘问”向昭一番。
“接着,我出了松北镇,怕被他们发现追来,便先向东行,进入山林中,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有风雷宗的人从附近经过,很快消失在东边。于是,我改向南行,后来便遇到了林大哥他们,不要是他们出手相助,怕是我已经被捉了回去砍了手脚……”说到这里,宝儿深情地望了林奂一眼。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林奂得意道,但话还没说完,他便突然紧紧地闭上了嘴巴,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安宇注意到他身后,云芷的右手正暗暗在其腰间缓缓转动着,而且,她的目光中透出了别样的笑意,像是在说:让你得瑟!英雄救美么?我让你美!
安宇看到不经意间林奂与云芷表现出来的情侣间的情愫,想到自己与圆颐,他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由得神色露出了黯然。宝儿见此,当是他为小姐向昭而担心,心中略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