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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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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薛洋走哪条路去当拦路土匪正焦急,脑中倏然灵光一闪,聂晓将腰间青练抽出往虚空一抛,心念微动,那抹清明的流光竟当真顺着一条小径悠悠而去。
    聂晓唇角微抽,这病急乱投医居然当真管用?
    看来虽说是上品灵宝,却终究也不过是个没有灵智的死物而已,认血缘什么的,简直让她这个自以为独一份的至宝之主……情难以堪……
    这边聂晓急匆匆追着青练抄小路,那边已经和魏无羡、江澄分别须臾的宋岚正牵着白马朝山下镇子走,前方却有道颇为眼熟的人影大喇喇的横在了山路中间。
    那人一身利落黑衣背对宋岚抱臂不动,左顾右盼确定此处只有自己及后方车厢中的江姑娘再无旁人后,宋岚这才敛眸客气的冲那道身影拱手开口,“这位兄台,在下有要事急着下山,还请兄台行个方便让出道来。”
    宋岚话音未落,那双手抱臂背对他的人却已经转回头来笑眯眯冲他挑了眉峰,“好久不见啊,宋道长!”
    “薛洋?!”
    宋岚瞳孔骤缩,或是因着双眼刚愈,亦或者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只觉自己双眸似是又要溢出血水来了般灼烫难当。
    脑中迅速闪过白雪阁中遍地尸横的场景,愤然扬手,宋岚手中拂雪便已出鞘,闪亮的剑刃上杀伐森然。
    “啧啧,这么久不见,宋道长你还是如此的不近人情,不说叙旧就算了,一上来就刀剑相向的多不好看!”
    薛洋眼角微挑语带恶劣,白净的脸颊上满是邪肆又促狭的笑意。瞥了眼寒光熠熠的拂雪,少年本轻扯的唇角又不怀好意的往上翘了几分。
    “薛洋,你残害无辜灭我师门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今日,我定不会再让你逍遥法外!”
    仇人相见怒火烧心,宋岚明显已经忘了身后马车里还有旁人嘱托他照顾的江厌离,当下扬剑掐诀就朝着薛洋的头顶劈来,薛洋侧身避开,手中降灾亦是倏然化形散寒与之格挡。剑影交错间遍地飞沙,那似乎被剑气惊扰到的马儿踢踏着蹄子往一旁急急躲了两步。
    “啧,宋道长控诉我那些罪名,怎么就没包括弄瞎你眼睛?”侧身扬手躲开拂雪剑锋,却依旧被那道刚烈的剑气给划破了脸颊,再次被破相的薛洋丝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口出狂言,而后又是一脸恍悟的表情大笑起来,“我知道了,定然是因为有人把自己的眼珠子扣给了宋道长,让你重见光明,所以宋道长才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我这么个小流氓计较,宋道长果真是宽厚大气的正人君子!”
    “你说什么?”
    宋岚浑身一震,灌入拂雪的灵力亦是忽的有了瞬间的滞塞。
    “哦对了,不是扣眼珠子,哎呀……笑了笨蛋阿姐一晚上害的小爷脑子也糊涂了,是换眼膜,不过都一样,总归是以眼换眼麻烦事儿,那抱山散人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薛洋越说越来劲儿,宋岚却被他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激得浑身冰凉。原本醒来后不见晓星尘他便心里慌乱无措的很,却还兀自安慰自己是先前自己话说太重,让星尘不愿再见。
    却没曾想,或许不是不愿相见,而是不愿让他见到星尘为自己做出的牺牲,星尘是怕他愧疚自责吧?
    “薛洋你闭嘴——”
    “闭嘴?好啊,不过闭嘴的话,宋道长是不是又要想将眼睛还给那个晓星尘啊……哎呀,你们这些所谓正派就是假仁假义,成天你救我我救你的,到底累不累啊?”
    降灾横挡在胸前抵住拂雪一记抨击,薛洋连退三步,唇角终是溢出汩汩鲜血腥味弥漫喉间,可他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依旧拿话去激怒的宋岚,逼得他一步步失了稳重乱了方寸,宋岚再攻向薛洋的招数也越加蛮横无章起来。
    天青色流光划过苍穹,倏然间便窜入薛洋微微泛红的眼角眸底,瞬息的呆滞后少年忽而扬唇轻笑,本御在身前的降灾亦是不动声色的垂到了他身旁。
    砰——
    唰——
    “宋道长手下留情!”
    青练舒卷间,本已经刺向薛洋心窝子的拂雪被生生的缠绕着再进不得前,焦急的少女音自山道来处匆匆飘至宋岚耳中。
    “宋道长!”
    气喘吁吁的奔到薛洋面前将他往身后一扯,聂晓挡在拂雪和薛洋之间神色仓促又急切!
    “聂、聂姑娘?”
    宋岚微微一怔,见来人竟然是曾有两面之缘的清河瑞莲仙,他当下也稍稍收敛了紊乱的心神拧眉收剑。
    聂晓见对面黑袍道人似是已经敛下战意,这才扭头去看站在她身后正漫不经心抬手擦嘴角的薛洋,怒急过后,她素来温柔清润的眸子里已然是浮上了几许冰碴子般的冷意。
    “阿姐来的真……”
    啪——
    薛洋凉凉的埋怨被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断,笑容僵在唇角,少年不可置信的转头望着依旧有些粗喘的聂晓,连带着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宋岚,也似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惊住了。
    “你,打我?”
    “不然呢,你觉得我是在摸你吗?”聂晓声线拔高,腕间青练缠绕,她垂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后这才抬指戳了薛洋的脑门一步步逼近,“我一直以为你狡猾、奸诈损人不手软,没想到依旧是个脑子蠢笨的混小子……”
    “你、我——”
    “我什么我,不服气吗?先前害别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下药、偷袭、撒毒粉,哪条不是面面俱到、毫无破绽?”
    聂晓寸寸紧逼,薛洋步步后退,原本见到薛洋还满腔仇恨的宋岚被这莫名其妙的变故弄得有些瞠目结舌,便也只能怔在原地沉默观望,当下也就目睹了当日白雪阁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这会儿竟不知为何成了另一种怪异的相处模式。
    “喂,你够了啊,别以为我忍你就……”
    薛洋脸色越加难看黑沉,他长这么大欺负没少受,却也很久没人敢像这会儿般一个耳刮子掴在他的脸上。上回这么对他薛小爷的人,这会儿坟头草都已经有这女人高了!
    “怎样?噬心蛊还是鹤顶红,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是猪吗……”聂晓越骂越上火,加之魏无羡即将生剖金丹给江澄让她焦虑与担忧无处纾解,这会儿可算是找到泄洪口自然是不容易平复情绪。
    “你说谁是猪?”
    薛洋咬牙切齿冷笑睨她,看来是自己最近对这女人太仁慈了,亏得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若是自己收敛些或许就可以缓和她之间的关系,此刻看来,她却是由始至终都从没有将自己……
    “当然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蛋混小子,宋岚是什么人?你竟然跟他单打独斗?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除了会下毒、耍诈论名正言顺你连我都打不过,莫名其妙的寻什么晦气找什么茬儿?魏无羡和江澄有没有走远,会不会一时抽疯折回来看江姐姐你想过没有?他们不联手还好,但凡魏无羡出手,你那身手就连摸尸毒粉的机会都没有知不知道?!”
    天知道她一路追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臭小子被宋岚一剑穿胸的画面是有多可怕?宋岚的剑术精湛修为高超,在九州平辈修者中素来是顶尖的存在,修为低浅如薛洋,即便是耍阴招使诡计,在如今双眼恢复的宋岚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这种层次上的差距她就不相信薛洋自己不明白!
    “聂、聂姑娘?”
    宋岚有点儿懵,他握了拂雪置于身侧眸色古怪的去看聂晓,却见她似是越加火大的戳了薛洋的胸口声线拔高,年轻的道人当下也不便再插嘴只静默立于一旁。
    “你,在关心我啊?”五指攥紧拧眉咬牙正欲发作,薛洋却是在听到聂晓连珠炮似的怒斥后陡然僵滞,他脸上原本阴郁的神情竟缓缓消散了几分,眸中期冀浮现,少年垂眸去看一通咆哮过后小脸泛红的聂晓试探般的开口,“你,担心我?”
    聂晓倏然怔愣,少年小心翼翼的语气如重锤般狠狠撞进她狂乱起伏的心湖,似晨钟暮鼓,瞬间令她的灵台一片清明。
    是啊,她刚才,是在担心薛洋吗?
    好像……
    “你说啊,刚才是担心我对不对?你怕我被宋岚给杀了是不是?阿姐你回答洋洋啊——”
    少年敛了素日里的嗜血无情,像个普通的小少年向姐姐撒娇那般抓了她的手急切追问。他只觉自己原本已经快要彻底冷绝的心,在这刹那间又开始疯狂跳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好像赌对了。
    聂晓犹自怔愕,心下却也是禁不住连连自问,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到薛洋时脑中浮现的已经不是这个祸害放出去将会危害别人,而是,他会不会和那日一样被人捅了也要不动声色一个人扛?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啊,与薛洋朝夕相处久了,她竟然,也渐渐开始接受这个顽劣残酷的胞弟了么?
    “阿姐——”
    “怎么着?不能关心你吗?你说你呆在……等会儿……你让我捋一捋,这事儿不对啊……”
    本想着自己是她长姐关心胞弟安危也算是名正言顺,总归这小兔崽子安全感欠缺的厉害,说些好听的哄他开心,日后他姐弟二人相处起来也不用再像致歉那般针尖对麦芒,可当聂晓再对上少年盈盈泛光的双眸时,一股古怪的感觉倏然间便窜上了她的脑海。
    “没、没有不对啊,阿姐关心洋洋再天经地义不过,哪里有不对?”
    薛洋讪笑一声匆匆圆场,只若是他眸光未曾闪烁游移的那般明显的话,聂晓或许便会更加相信了。
    “薛洋!你故意的!你吃定我会来找你,还是说,这本就是你为了试探我设下的局?”
    恍然大悟的低吼一声,聂晓几乎快被这个诡计多端的胞弟气炸了心肺。
    她就说奇怪,这小混蛋素来不会与比自己强的人正面冲突,若非计算周详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一如当初的常氏灭门,又如后来的白雪阁屠观,他都是先以下三流的手段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后,方才大摇大摆的出现再肆意羞辱折磨一番,而后才……
    “我……”
    见聂晓倏然沉了脸色,薛洋咬唇垂眸上前一步,破天荒的露出一副熊孩子犯错被家长逮到后的心慌模样。他伸手似是想去拉聂晓的衣袖,抬手至一半却又僵硬的停下,继而,颓丧又不甘的收了回去。
    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故意的,正是因为想要再试试她,是否可以像关心外人那般在意自己哪怕一点点,他便……
    “聂姑娘请让开——”
    终究是回过神来的宋岚眸中怒气再起,当下绕过愤懑的聂晓便又要冲薛洋杀去。
    “宋道长——”
    宋岚额角青筋暴起,丹府间更是气涌如山怒火翻腾,聂晓此时手无寸铁加之灵力散尽,一时间竟真的挡不下怒火中烧的宋岚,只刹那的晃神,便让拂雪的剑风划过了薛洋的肩头带走一连串温热的血珠子。
    耳侧山风拂过,聂晓还来不及再喊出声,自己已经被薛洋扯了胳膊推到了路旁,‘刷刷’剑芒四溢间,少年的背上又多了两道血痕,却是因着他身着黑衫并没有太明显的血色浸染。
    “阿洋——”
    聂晓瞳孔骤缩,慌乱之下的低呼声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许哭腔却不自知,那边正举了降灾和宋岚缠斗不休的少年却是眸光骤亮唇角上扬,却也因着这么瞬息的走神,让他再次挨了拂雪一剑肩头飙血。
    薛洋晃晃悠悠后退三步,扬剑挥砍间他脚边、身侧的乱石便朝着宋岚悉数砸了过去,稍稍阻挡了几分他上前的速度。
    宋岚拧眉收剑又是一掌拍来,薛洋旋身背靠树干,宋岚那一掌便硬生生的落在树干上,树身爆裂树皮翻飞,残渣飞溅划过薛洋的耳朵和侧颈,又陡然留下了几道细密的血痕格外扎眼。
    聂晓急的直跳脚,一旁驾车的白马却是感受到了此处的危机开始朝着下山的方向快速奔走,担心马车中的江厌离,聂晓只能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马车狂奔而后攥紧马缰,又匆匆的将白马捆在道旁的一颗大树干上方纵身翻上马车。
    掀帘看了车中仍旧陷入沉睡的江厌离,等聂晓再回头时,薛洋已经被拂雪虐的遍体鳞伤血流如注,可他依旧步步紧逼,不时的还拿晓星尘替宋岚付出之事刺激他,逼的宋岚剑也拿不稳浑身哆嗦不停,刺向少年的力道却是一分刚烈过一分。
    “宋道长请听我一言!”
    脚下生风般窜入战局,聂晓挡在薛洋面前扬手握住朝少年心窝子刺过来的剑刃,微微泛白的小脸上满是坚决。
    “聂姑娘!”宋岚星眸染血般赤红一片,看着眼前少女白皙的掌心被自己的佩剑割裂浸血却毫不退缩的坚持,他不由愤恨低呼,却终究还是收回了拂雪,“聂姑娘,薛洋虽与姑娘牵绊颇深,可姑娘当是知情重晓大义之人,怎能放任这等凶残恶行之人逍遥,还……姑娘怎能如此糊涂!”
    “道长……”
    聂晓面带难色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鲜血淋漓的右手却被身后少年一把擒起狠狠握住,痛的她几乎当场低呼出声来。
    这个混蛋小子!
    果然,她就不应该奢望能和这混球和平相处,他不趁她病要她命已经很念及血缘亲情了。
    “臭道士,小爷敢做灭你白雪阁一事就不怕你来讨债,只是要杀要剐也得看你的本事,在这里挑拨离间算什么正义之士?”
    宋岚冷眼斜睨面色阴沉的薛洋目光似剑,似已在脑海中把薛洋剐了一遍又一遍。他那双不久前才重见光明的眼睛黑且亮,此刻却写满刻骨的恨意和杀意,“薛洋,你杀我师长,屠我手足,理应偿命。”
    宋岚想起薛洋犯下的一桩桩血案,想起曾和晓星尘相伴相携的时光,犹记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白雪阁,记得无辜惨死的同门师友,记得毒粉入眼时烧灼溃烂的疼痛,记得看见第一道天光却不见故友在侧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时的悔恨。
    仇恨这么多,痛苦这么绵长,他怎可能就忘得掉放得下?
    “宋道长,杀师灭门之仇却是不共戴天不报不足以平愤,可若是此恨已平,道长是否愿意网开一面,给阿洋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
    甩开死死攥紧自己的薛洋跨步上前,聂晓半仰了脖颈望着眼前浑身杀伐的黑衣道人凛目询问,“如果没有屠观没有死亡,道长可否,给良辰一个重新教养胞弟的机会?”
    兜兜转转这么久,聂晓终是在猜到薛洋独自拦截宋岚的目的时想通了,人生匆匆几十年,能成为一家人当属缘分深沉之事,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能好好的对待薛洋呢?
    分明与聂家两位兄长都能相处的那般融洽,之前,却总是吝啬于对血浓于水的胞弟多一分善待与理解。分明他如今的恶有她当年的‘背弃’为诱因导致,既然躲不开逃不了,她何不大方一些,试着站在无亲无故从未被人善待过的胞弟立场,去接受他,保护他,如他所盼,一步步带着他回到未曾断指的七岁之前。
    “你说……如果?”宋岚眸光微闪,似是不解她话中之意微微摇头苦笑一声,“聂姑娘,你也只说如果,可事实上他的确屠尽我白雪阁……”
    “宋道长不是要护送江姐姐去兰陵金氏么?此去正好路过沧州,道长不如再回师门看看,若届时宋道长还不满意,只消找人传个口讯,良辰必亲自带着舍弟登门请罪!”
    “聂姑娘/阿姐!”
    浑身浴血还被刺伤了一条腿的薛洋眸眼瞪大瞠目结舌,却只叫出了一声‘阿姐’便被挡在自己身前的聂晓抬手制止了,满目坚毅的少女抬手扬袖深深作揖下去,“还请道长,行个方便!”
    “姑娘何故要苦苦相逼,便是再回沧州又能如何?姑娘对子琛有恩,又替子琛安葬师长、手足子琛感激不尽,若日后姑娘有任何事,我宋子琛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独这个薛洋,我势必要与他不共戴天……”
    “宋道长既知良辰于你有恩,何不今日便卖良辰三分薄面暂时放过他一回?”匆匆打断宋岚的怒斥,聂晓脚步微挪挡住欲再上前的他满脸恳切,“不用赴汤蹈火,良辰只求道长暂时敛下怒火送江姐姐平安至兰陵金氏,若日后……”
    “姑娘定是要维护这十恶不赦的薛洋,要与公理正义为敌么?”
    “良辰并非要与谁为敌,只是阿洋乃我血脉相连一母双生的亲弟,更是我聂良辰此生唯一亏欠过的人,他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我难辞其咎,宋道长,你难道要我亲眼看着弟弟死而无动于衷么?”
    聂晓嗓音颤抖满目酸涩,直到这刻她终是认清心中所愧,也承认少年一直以来咄咄相逼或不过是想要她承认自己的存在而已。他年幼孤独失去了太多,没人关爱没人管教,才会变成了今日这般想要爱却不会爱的偏执性子。作为他如今唯一的亲人,于情于理,聂晓都不认为自己可以漠视薛洋的存在,更甚至的,在旁人向他寻仇之时作壁上观更甚至火上浇油。
    天下万灵都知道要抱团取暖,她又怎能做那种连牲畜都不如的糊涂人?
    好在尚且不晚,他们都还活着,她还可以竭尽全力的将弟弟拉回正途让他重新开始。逝去的追不回,曾经造下的杀孽她会教他竭力去弥补,不够的,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责无旁贷,她来替弟弟还!
    “姑娘长于清河聂氏门风严谨,你可知若坚持维护这薛洋,很有可能会毁了姑娘本该光明平顺的未来,到时候姑娘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宋岚余怒未平,面前红衣少女却是对自己有恩之人他也不好步步相逼,当下只能收手负剑拧眉长叹。
    少年出师后辗转天下多年,除了意气相投的挚友晓星尘,宋岚便再未真心钦佩过任何人,更别说,像是眼前这般年轻的女子!
    初见时他只觉得这姑娘言行举止张弛有度,为人处世恰到好处似与别的仙门女子不尽相同,白雪阁再遇,他承她恩情又知她身世,宋岚便更是钦佩聂晓大义为先的性情。
    宋岚很少听信江湖传言,却偏只在两见聂晓后笃定这姑娘并非俗人,料她将来定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作为,会在仙门之中会留下跌宕起伏的传奇!
    “良辰不后悔!”浅笑扬唇,聂晓缓慢摇头目光坚定,“无论将来是输是赢,这后果,我自是一力承担!”
    对面狼狈少年素来阴狠的眸中欣喜逡巡流转,宋岚忍不住狠狠捏紧手中拂雪,再对上聂晓满目坚毅的眸子他却陡然散了浑身杀气。
    “你……”
    他恨,恨薛洋残忍,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也恨聂晓的优柔寡断,更恨自己竟因着她眸中的哀求犹豫一瞬,而后便再狠不下心。
    他若再坚持,是否便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辈了?
    宋岚敛目垂头又深深的看了眼面前单薄瘦削的红衣少女,须臾后,他终是愤然收剑背过身去,“下次,不管在哪里,我再见到他,定要他以死谢罪!”
    所以这次,就暂且放他一马,这已经是宋岚最大的让步,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多谢宋道长,沧州之行定然不会让道长失望,良辰保证!”
    长舒一口气,聂晓冲背对着他们的宋岚拱手施礼,眼角眉梢皆是心石落地的释然与庆幸。她如今灵力全失,若宋岚听不进恳求毅然要杀薛洋的话,自己当真很有可能是拦不住的。
    万幸是宋岚,她尚且还有与之周旋的余地。
    “你们,走!”
    宋岚背对着聂晓沉声开口,聂晓当下也不敢再耽搁,扭身攥了依旧沉浸于怔愣中的薛洋就朝来时的山路走去。
    没出两步,脚步微顿,聂晓望了眼被自己赶至路旁栓好的马车眸光微敛,“江家姐姐就拜托宋道长了,望道长一路顺遂,早日抵达!”
    话毕,不等宋岚再做反应,她便拉着遍体鳞伤嘴角还挂着血渍的薛洋朝着来时的山道飞奔而去。山风吹散血腥,良久过后,那一袭玄色道袍的颀长身影方才缓缓转过身来。
    拂雪负背,剑眉蹙紧,那双依旧带着血色的星眸之中满是难以理解的复杂。
    望着早已经没了姐弟俩身影的幽静山道,宋岚张了张嘴,须臾过后,方才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哑哑的感叹,“聂姑娘,你这是何苦?”
    从来不觉的苦的聂姑娘气势汹汹的拖着受伤的薛洋飞奔回监察寮,寮中没有一个人,温情在房中给聂晓留了一封简短的字条,大意是魏无羡的计划已经开始,他带着江澄去寻找所谓的抱山散人,而温情姐弟则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们。
    胡乱在温情的药箱子里找了些瓶瓶罐罐往薛洋伤口上撒药粉,也不管他扯了张花里胡哨的脸跟她嬉皮笑脸喊‘阿姐’,聂晓却是全程阴沉着脸不搭腔,任由少年讨巧卖乖她甚至不看他一眼。
    等薛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差不多都不再渗血时,聂晓便将少年往温宁的房间一推,顺带催动青练将他从脚到头裹成粽子,甚至封住了那张万年闭不上,一说话就讨打的嘴。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整个世界终于就安静了。
    屋内门板被撞得砰砰响,聂晓拧眉站在门外停留了片刻,或是因为嘴巴被青练堵住不能喊叫,薛洋始终未曾发出任何让聂晓或许一听就会爆炸的声响,而后她便再不耽搁,转身匆匆朝着温情纸条山所示意的山头奔去。
    温情说的对,便是帮不上忙,便是只能陪在身边看着也是一种安慰吧。她总说魏无羡英雄病严重,可这乱世艰难之际,总归有人要出来当英雄才会拨云见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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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娇弟弟很讨打,想拥有又害怕失去的偏执弟弟一而再试探姐姐,那走散的十年光阴我晓到底要用什么方能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