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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知道拜一拜朕,可见没完全昧了良心。”
众人乍然注目,只见一身枣红缂金骑装的洪熙帝大步流星进来,及膝马靴上的改挂在外侧的铜刺踏出清脆的响声。牢房光线昏暗,却也能看到她鬓边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中闪耀着银色,使得她艳俊的容貌格外夺目。
她瞥一眼华姩,宫玶便抬抬手,宫正司的兵卫即刻便将华姩拖了下去,洪熙帝一脚踹开牢门,走进去,在厉朝霰无措的目光中一弯身将厉朝霰抄抱起来。
厉朝霰微微抬起眼帘,只看见洪熙帝紧绷的下颌,他想开口,却被洪熙帝打断:“朕现在很生气,你若想说话,朕建议你想想清楚再说。”
厉朝霰抿住了嘴唇。
“你不说?那好,朕来说。”洪熙帝抱着厉朝霰走出了宫正司,外头她的赤兔马看见主人出来,轻轻地喷了喷鼻子,洪熙帝把厉朝霰往马上一扔,自己踩蹬上马,把厉朝霰面朝下横置在自己双腿上,轻轻一牵马缰,赤兔马便小跑起来,“朕去上林苑骑马散心,找了潘充容陪着,一言不合,那小子甩脸跑了,成尚宫便来请安,看朕看着牌子发愁,顺嘴跟朕提了一句,朕重阳节前曾应允赐封从前侍寝而未获赐封的宫人,她已拟好了名单,朕接过来一看,你的名字竟在里面。”
厉朝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这时节,已到了离宫正司最近的扶玉殿,洪熙帝翻身下马,顺势将厉朝霰扛在肩上,扛进扶玉殿中,扔在榻上。
洪熙帝将厉朝霰揽在怀里,指腹抚着厉朝霰的脸颊,“你的女人,是朕,是不是?朕竟然把你忘了。朝霰,是朕对不住你。”
厉朝霰在洪熙帝耳畔发出一声破碎的低泣:“求陛下恩赐一死。”
“说什么傻话?”洪熙帝的唇滚烫,吻着厉朝霰霜雪一般的脸颊,“是朕委屈你了,现在朕既然知道了,怎么舍得放开你。朝霰,乖,留在朕身边罢,一直陪着朕,嗯?”
泪珠滚下厉朝霰的脸颊,他紧闭双眼,手指颤抖着迟疑着,终于还是死死抓住了洪熙帝明黄蟠龙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