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啸震天
到了帅帐,瑶瑶正在给史豪诊视。瑶瑶抬眼见小言拉着史子砚跑过来,史子砚整条右臂都被鲜血浸红了。瑶瑶惊道:“子砚哥哥,你受伤了。”说着,倾身前来。瑶瑶扶着史子砚坐下,问道:“疼吗?”史子砚道:“还好了。”小言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拿剪刀冲开衣袖,清洗了伤口,敷上金疮药,包扎好伤口。瑶瑶另拿了件衣服过来,问道:“怎么伤成这样?”史子砚道:“跟金龙啸斗了一会,他破了我的飞龙十三刀,幸好我知道飞龙十三刀的破绽就在右臂,拿玉凤令挡了一下,若不然这条胳膊就削给他了。这玉凤令就剩这半块了。”史子砚将半块玉凤令拿给瑶瑶。瑶瑶看了,说道:“这玉牌能救你一条右臂也不枉了。”小言一边缠着绷带一边说道:“这玉牌怎么会这样坚硬,连那柄刀都挡得住。”瑶瑶道:“这是我传家之物,是太祖所赐,自是珍宝。”史子砚道:“我也是偶然间才知道它很硬的。”史子砚刚说完这句,猛然听梦雪怒道:“静水,不是叫你吗?看什么?魂儿勾走了?”静水忙低头道:“是。”端着水盆疾步过去。梦雪喝道:“还不快拿毛巾来。”静水忙匆匆而去。
史子砚起身过去,问道:“伯母,堂兄怎么样了?”梦雪哭道:“还是昏迷不醒,只这浅浅一刀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史子砚道:“他中了金龙啸的刀气,外伤犹可,内伤定然不轻。”史子砚又问瑶瑶道:“他伤的怎样?”瑶瑶道:“他全身经脉断了,我给他输送真气一点也输不进去,伤的很怪。”史子砚心惊道:“这样厉害。”史子砚掀开围帘,见史豪全身红赤,血脉贲张,一摸身上,干燥无汗,烫如火炭。一旁的一个军医道:“只怕得给将军放些血。”史子砚道:“不能放血,应当先续经脉,你可会治?”军医惭愧道:“只怕华佗在世,才有这个本事。”梦雪喝道:“庸医,你是说我儿子没得救了。”陶欣蹭的站起来,叫人道:“还不快打出去。”那个军医身子一颤,扑倒在地,惊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瑶瑶道:“还不快出去。”那军医连忙磕头退下。史子砚坐在床边,拿过史豪手腕,一手搭着脉搏,另一手运起一道灵气自手心探入史豪体内。须臾,灵气走遍史豪全身。史子砚向梦雪道喜:“有救,有救。”梦雪抓住史子砚的胳膊,泪水旺旺的看着他,说道:“当真有救。”史子砚道:“堂兄的心头虽然盘踞这一股炙热的刀气,但他三丹田空无一物,这不是好兆头,是什么?”梦雪看着史豪,抹抹眼泪,直起身子,说道:“你说什么,我是不懂。豪儿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史子砚道:“我先保住堂兄的性命,等我回去翻翻医书,定然会找到法子。伯母但请安心。”史子砚转过身子,见一旁放着断了的龙魂枪和龙鳞甲,抬头看着放在桌上的虎啸刀也尽是缺口,这时想到金龙啸的那一刀仍心忧余悸,幸好他只是破了自己的飞龙十三刀,并未加上刀气,否则自己也身首异处了。
瑶瑶拉史子砚道一旁,说道:“你和伯母这样说,以后该怎么办?史豪体内的那股刀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逼出来的。”史子砚道:“依史豪现在的情况,只要费些心思尚能保全他的性命。师公的那本《身问》上有一篇经脉篇,你看看有没有重接经脉的法子。”瑶瑶道:“有,只是太复杂,我一时不明白。”史子砚道:“找些名医一起参悟,先给他重接了经脉,至于以后,慢慢再说吧。”瑶瑶点点头。史子砚回过头向梦雪说道:“伯母,你先照看好堂兄,我去城门那边看看。”小言丢下东西也跟了上去。出了门,三人见静水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史子砚笑道:“静水,堂兄受伤了,伯母心情不好,你不要在意,快去吧。”静水看着史子砚点点头,说道:“二公子要去哪里?”史子砚道:“城门那边,这里危险的紧,我们是不能多待的,你去吧。”静水施了一礼,进了屋子。
史子砚等人登上城楼,见地下数千敌军正在攻城,硬弩强盾,云梯火器,轮番上阵,好不狂躁。城楼上的众将也是奋勇杀敌,巨石纷纷,利箭如雨,城墙脚下黑压压的堆尸一片,城楼也是血染一般。史子砚举目望去,一面金龙啸天大旗迎风招展,旗下立着金龙啸和宿柳公。小言道:“他们一不扎营立寨,二不具器械,仓促攻城,再加上将士接连奔波,定然疲乏,是不会有结果的。”史子砚点头称是。史涵见史子砚上来,将令旗递给身旁副将,赶过来,喝问道:“你把我哥怎么样了?”史子砚道:“暂无性命之忧。”
史涵看着城下战势,说道:“这些敌将无心无力本不足惧,都怪那金龙啸在后压阵,不然他们早退了。”史子砚看着金龙啸不说话。史涵瞅瞅史子砚,说道:“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不去把他杀了呀?”小言道:“我家公子从没说过武功高强的话,倒是大公子龙鳞枪在手天下无敌.....”史子砚忙一推小言道:“小言,战场上风云变幻,不是一人之力所能左右。”史涵回头瞪着小言道:“死丫头牙尖嘴利,看我不推你下去。”小言躲在史子砚身后,不去管她。
史涵又道:“金龙啸我们不去管他,倒还有个主意?”瑶瑶问道:“什么主意?”史涵道:“金龙啸虽然一直坐在那里,但发号施令的一直是那个老不死的,你一箭射死他呀。”史子砚道:“宿柳先生是咱家的姻亲,说不得日后还有大用。”史涵瞥了一眼史子砚,说道:“你没见他带人围攻我们,烂好人。”小言钻出头来,说道:“那你怎么不射死他。”史涵怒道:“我就射死他给你看。”说着夺过来一张硬弓,搭上羽箭。瑶瑶也拿了弓箭,说道:“我来。”两人先后放箭,两支利箭呼啸而去。史涵劲力稍弱,先发倒落在后面,被风一吹,飘摇起来,未到宿柳公跟前就扎入地下。瑶瑶劲力稍长,去势不消,眼见到了宿柳公跟前,却被金龙啸一掌销断。小言见了,笑道:“原来这就叫一箭射死呀。”史子砚伸手拍了一下小言额头,向史涵说道:“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史涵恨道:“休耍嘴皮子,你要是有心的,就射死那个老不死的。”
金龙啸见城楼上有人放冷箭,向宿柳公道:“城楼上的你可认识?”宿柳公笑道:“不过是史家的几个小儿。”金龙啸笑道:“你可要小心些,也快百岁了,若中了一箭,我怕你熬不过呀。”宿柳公道:“多谢主上,我这把老骨头还想看你成事呢。”金龙啸哈哈笑道:“有那么一天的,有那么一天的。”
“公子,你看,他们又找来三架云梯。”小言推着史子砚说道。史涵见了,说道:“喂,你在这好好看着,我带人冲出去,杀他一阵。”史子砚道:“你小心。”史涵道:“废话。”史涵下城召集一队精骑,冲杀出去,史子砚等人在上面策应。瑶瑶道:“子砚哥哥,你看那三家云梯过来,史涵就危急了。”史子砚左手抓过一杆长矛猛地掷将出去。长矛夹着劲风,一连穿透四个推着云梯的敌将。史子砚一击而中,又掷一支。小言看的起劲,拍手叫道:“公子好厉害。”瑶瑶侧目看着,也愤愤的拿了一只长枪过来,掷了出去。
金龙啸见云梯车受阻,进不得前,城下的将士也被史涵率人逼退,心中气愤道:“虽是小鬼,终究让人讨厌。”金龙啸拿过一支长戟,随手向城楼掷去。史子砚见那长戟来的迅速,忙推开小言,抓出一杆长枪迎击过去。那长戟劲力非凡,长枪尚未及身,就被锋尖劲力冲开。长戟的风头稍歪,冲瑶瑶而去。史子砚一急,伸开右臂,推开瑶瑶。长戟从史子砚耳畔扎进了城墙。史子砚的右臂因用力过猛,又渗出鲜血,很快就将绷带染红。瑶瑶扶着史子砚的胳膊,急得只欲哭出来,说道:“谁让你推我的。”小言抢上来,叫道:“都是你了,公子,你流血了,再包扎一下吧。”史子砚道:“我没事,快鸣金,召史涵回来。”瑶瑶忙命人鸣金。
史涵在下面杀的兴起,忽听楼上鸣金,抬头看一眼,心中恨道:“到底在做些什么?”史涵虽这样想,却也赶紧回城。史涵持剑冲到城楼,喝道:“你为什么鸣金?”瑶瑶看着她,上前说道:“你在下面懂些什么?”小言扶着史子砚欲到楼下包扎伤口。史涵一见,气声道:“窝囊废。”史子砚顿时火气,立住脚,暗运丹田之气发于喉,猛地一声长啸。啸声中蕴含劲力,愈发高亢嘹亮,震耳欲聋。江湖中本就有一门于乐声中暗含劲力剑道的功夫,史子砚将其移到啸声之中,劲力低的就抵受不住,劲力翻腾,头疼欲裂。一时两军全都掩耳伏地,苦不堪言。金龙啸也和着他放出一声清啸。两股啸声相互冲撞压制,一时竟不分高下。史涵忍受不住,喝道:“你鬼嚎什么?”瑶瑶趁着两人比试之际,抓过一杆长枪,奋力掷向金龙啸的大旗。金龙啸被史子砚牵制住,无暇分身,长枪立时射翻大旗。史子砚见瑶瑶得手,欲止住啸声。金龙啸却不依不饶,愈发高亢。史子砚怕再过一会众将士会神智混乱,又压不住金龙啸的劲力,苦于两难境地。金龙啸似乎也察觉如此下去众军会大乱,啸声渐小。史子砚见他有心要撤,自己也借机脱身。那知金龙啸收回的劲力突然爆出,一声大吼震天动地。史子砚被他的劲力所震,一股热血涌出心头。金龙啸大笑两声,收了劲力。两军将士倒地打滚,站不起来的不在少数。
金龙啸见大旗已落,说道:“事已至此,今日就回去吧。”宿柳公立时鸣金收兵。史涵恢复过来,扶着城墙见金龙啸退兵了,笑了起来,转头看见史子砚,上前两步呵问道:“你鬼嚎什么?”史子砚忍着心中翻腾的气血,说不出话。小言见史子砚脸色苍皇,急得哭道:“公子,你怎么了,说话呀。”瑶瑶在一旁道:“你哭什么?”说着,连忙运气助史子砚平复内息。过了一会,史子砚渐渐恢复,说道:“我没事,不用急。”瑶瑶忙扶了史子砚下去,小言紧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