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梦影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她这是被表白了吗?而且还是个古人!难道古人更容易一见钟情?所以她又旧事重提了:“秦沐寒,老实说你是不是救下我时便看上我了?”
“走吧,我们回驿馆。”秦沐寒走近王梦影长臂一伸,环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两人便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王梦影只感觉片刻的身体失衡双脚踏空,回过神来时,马已经跑起来,而她便已坐在马背上秦沐寒的身前了。她瞬间就把前一刻还在和秦沐寒谈论着的话题抛诸脑后,激动的半转过身来抬起头,双目亮晶晶看着身后的人,语气兴奋道:“秦沐寒,你刚才是不是用轻功飞上来的?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都还没来得及体会用轻功飞起来是什么感觉!”
“坐好了!”秦沐寒把王梦影身体扳正,让她坐好。这丫头怎么回事?她自己不会武难道还没见过别人用轻功吗?桑家老爷子的身手就不错,还有她那个护卫看他走路便知是个功夫底子不错的,难道她就从来都没见他们用过轻功吗?
“秦沐寒,你武功是不是很好?轻功是不是也很厉害?” 王梦影在桑家庄的某个夜里是见过楚源使用轻功,可那和自己被人用轻功带着飞起来,感觉能一样吗?
“尚可!”练武之人追求的是永无止境,永远不会满足于现状,这才是武学得以发扬光大的原因!
“尚可是好还是不好?”秦沐寒是不是太谦虚了,楚源都说了他是禁卫军统领,武功极高,怎么到了他自己嘴里就是尚可了。
“相对于一般人来说,自然是极好了的。”这丫头似乎对于秦桑两家的事一无所知,可若是不曾听闻,那她在第一次听到他名字时,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若说她都知道,可看她这一天下来的反应也不像是知情的。只是不管她知不知情,是不是失忆了都不重要了,桑家仅她一人了,连唯一和她一起逃出了桑家庄的那两人现在都和她分开了,从此以后她只能依靠他了。
“练武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也要有一定的天赋才能练得更好?”她想到自己是因何穿进桑雪恨身体的,再结合桑老爷子和雨烟他们的说法,那桑雪恨就可归为没有练武天赋的那一类人了。
“天赋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坚持下去和吃得了苦。”秦沐寒看着身前娇娇小小的她,心里在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惜:她该是因体弱才没有和桑家其他人一样练武的吧?不然以桑家这些年的处境,是不会不让这唯一的后人练武的,哪怕不为复仇只求自保:“不过你是女子,不必强求自己练武,以后我自会护着你。”
“啊!”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异呢?他这是把她划归到自己人范畴里去了,不会是:“秦沐寒,刚才我说的那事你当真了?”
“自然!”本来他还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两人之间的事,结果倒好,她自己误打误撞上来了,他岂有不抓住机会的道理?
“别呀,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王梦影一着急,现代用语都飙出来了。
“接婚?”秦沐寒没明白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成亲嫁人!”她还未成年啊!他怎么能祸害祖国的花朵!
“可先定亲,成亲等回京后再议!”她身子骨确实娇弱了些,是得好好养养。回京后把她交给母亲和大嫂,自会把她养得好好的。女儿家的规矩也得让母亲她们好好教教她,桑老爷子一个男人,自是不会教女孩儿家这些。
“可是我不想嫁人!”想想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就是眼前的男人再好,她都不会嫁给他的!
“为何不想嫁人,难道你要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吗?”桑家女皆性烈,这个他早有耳闻。只是她的那些姑婆姑祖有性烈的本事,她一个娇娇软软的弱女子哪能和那些前辈比?难道她真知道秦桑两家之间的婚约?是誓死也不愿嫁给他?只为让秦家永远欠着桑家,永远得背负着愧疚而活?
“你们这里的男人,只要是有钱有权有势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我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若是找不到这样待我的男人,我自己过一辈子又有何不可?”男人与牙刷不可共用,这是她的底线!
秦沐寒很喜欢她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像她说的那般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别说整个京城就是整个莱朝,怕是也只有秦家男人才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秦家家规里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男人不可纳妾收通房,女子不可与人为妾!你若嫁与我为妻,便会是我唯一的妻子,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一个女人!”
“你们家真有这样的家规?”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秦家祖先的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
“这个京城里人人知晓,回京后你可去打听打听看是不是真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秦沐寒,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和雨烟他们走散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尴尬时刻王梦影果断转移话题,并娓娓道出了她和楚源雨烟他们走散的因由。
说着说着,王梦影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秦沐寒看着昏昏欲睡却仍强撑着的她,轻声道:“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嗯”王梦影身子软下来,往后便靠在了秦沐寒身上,迷糊中还不忘交代道:“不许用你的披风裹住我的脸,不然我还会晕!”
“好!”他的披风根本没带出来,他本没打算出门,只是临时决定送她回来,才折腾了这么一趟的。夜风寒凉,担心睡过去的她冻着,秦沐寒又拢了拢双臂,把她整个抱入怀里。
感受着怀里娇小的身躯,想着她刚才说的不想嫁人的话。他本就大她许多,人长得又略显老成,而她娇娇软软又白皙秀美,虽已及笄但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还没长大的丫头。
按年龄来说三弟和她更般配,只是三弟失踪多年生死不明,当年三弟的走失疑点重重,但因事情牵扯到皇家,父亲不许秦家任何人去追查三弟走失一事。当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走失的已经走失,只能听天由命,眼下保住剩下的这两个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年,他已经八岁,早已记事。从那时起他才知道,秦家表面的风光无限之下潜藏着多少凶险。也是从那时起,他收起自己的顽劣,开始认真刻苦的在叔父的教导下练武。而年长他几岁的兄长,也在父亲的教导下渐渐长成。在父亲日渐老去和叔父故去后,秦家由他和兄长撑起。
兄长早已成亲生下秦家长孙,次孙。而他从选择跟着叔父练武开始,他的一生便早已注定:或是和曾叔祖父、叔祖父、叔父那般孤独终老;或是找回桑家女,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履行秦桑两家祖上定下的婚约。
那个婚约早在天祖父那辈便为高祖父那辈定下,只是延续了几辈两家仍没能结成亲家。高祖父那辈因两家的都是儿子,自是做不成亲家的。
到了曾祖父那辈秦家有儿,桑家有女,曾叔祖父与桑家女两人年龄相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深厚。两人到了谈婚论嫁那会,却因天祖父太相信北堂家的承诺,导致了后来桑家惨案的发生,两个年轻的孙辈便被生生分开了。
等到曾叔祖父一手建起隐藏在暗处护卫秦家的力量后,再相遇自己的未婚妻时已是人到中年。彼时两人仍是男未婚女未嫁,只是两人是在桑家的复仇之路上相遇,那时的桑家早已不如往昔,便是身为女子的她也在为复仇而不余余力。
在一次针对北堂皇族的刺杀中她被生擒,本来刺杀皇族之人必死无疑,可在曾叔祖父的偷天换日之下,她活着出来了,只是仅仅只比那个替她赴死的死囚,多活了那么几个时辰而已。
等曾叔祖父接她到了安全之地后,她便发疯似的攻击曾叔祖父,曾叔祖父步步退让她也不罢休,最后竟抢了曾叔祖父的剑,曾叔祖父本以为她抢了他的剑是要对付他的,为了让她消除心中怨恨,他并不阻止她拔走他的剑。
只是她拔剑不为对付他,只为了用他的剑自刎结束自己的性命。她倒在曾叔祖父怀里时只说了一句话:我痛恨秦家让桑家落到这般田地,可我更爱你!
自此后曾叔祖父断情绝爱,只一心训练打造护卫秦家的那股力量,不仅只护卫秦家,若在必要时也可给桑家后人以庇护。
曾叔祖父在临终前留下遗言,掌控这股暗中势力的秦家后人,便是履行和桑家婚约之人,一辈子便只能娶桑家女,若桑家有女却不嫁,那应约之人只能孤独终老,若是桑家同辈无女却可另行婚配。他的叔祖父和叔父皆是因桑家有女却不肯嫁入秦家而孤独终生。
都说秦家出痴情种,可谁又知道他们秦家为了遵守那个婚约付出了什么?为了天祖爷爷无心犯下的那个错误,他们一直在想尽办法去弥补桑家。背负着对桑家的愧疚和皇族的不信任,秦家一直小心翼翼的活在表面风光,内里凶险的荣华富贵中。
秦家虽然是天子近臣,可若说是北堂皇室对秦家的信任,给秦家的无限荣光,还不如说是就近监管。天子近臣看着风光无限,可却更容易招灾置祸,一不小心走错一步便是灭九族的大祸!
还有秦家那条男子不能纳妾,女子不能为妾的家规,也是因为曾经的秦家因妾氏之祸差点灭族。曾祖父这才顶着抗旨的罪名,以命相搏这才立下这条规矩,让秦家后世子孙免遭毒手。
北堂家夺得江山坐稳龙椅后,便对助他一臂之力,知道所有真相的秦家耿耿于怀。想除去他们秦家,却苦于秦家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并没有什么借口能一举灭了秦家,且那时曾叔祖父已在暗中培养势力护卫秦家。
于是北堂皇室就从秦家内宅后院下手,通过赏赐美人或让皇室宗亲,朝中大臣不断的往秦家送美妾,妾进得多了,秦家那些年却不再有子嗣降生,且年幼些还长在后院的孩子,却不断被人祸害致死……
曾经诺大的秦家,经过妾氏之祸,后来只曾祖父身后留下了二子一女,便是他的祖父、叔祖父和那位为保秦家毅然嫁给当时太子的姑婆,后来姑婆如愿入主中宫为后。
可北堂皇室对秦家的猜疑忌惮并未消除,反而因秦家女为后而更加忌惮秦家,不让秦家女孕育北堂皇室的血脉,当姑婆知道自己嫁入皇家几年无所出,皆是自己的皇帝丈夫不允后。不久后便装病自杀而亡,用自己一命换来了皇帝允诺不再非要置秦家灭族。
自那以后,秦家日子好过了些,只是北堂皇室仍处处防备着秦家。祖父身后也只有二子便是父亲和叔父,叔父一生未娶妻。而到了他们这一代,好不容易秦家有了三个儿子,可三弟却自小便失散,是生是死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