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其道而行之
“你觉得凭借一张纸就可以改变……”薛康安接过打开,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猛地抬头看着苗小白,面色冷冽:“这可是炼制铁器的方子,朝廷机密,你从哪里得来的!”
“薛大人,我从哪里得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这个方子,苗家寨可以给你提供比北胡人更优质的铁器,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方子苗小白只写了一半,之所以知道这些知识,这还要多亏当初辅佐秦落痕的时候,为了教他那些治国策略,在小黑屋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作为军事重点的铁器炼制也是其中之一。
这是这样诱饵实在是太过诱人,薛康安即便是感觉到不对劲,也不得不上钩。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交易的确很让我动心,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方能决定。”
“这是自然,那我便等薛大人的好消息了。”苗小白顿了一下,然后一脸好奇道:“对了,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王老爷身为一个文人,居然能够一眼便在我的私库中认出所谓的贡品,实在是知识渊博呢。”
“王老爷的说辞,是曾经听负责押镖的樊家人提起过贡品的模样,记忆十分深刻,所以当时见到的时候,便一眼认出来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和樊家有关系,苗小白心中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说起樊家,自从几年前家里出了一个户部侍郎,最近几年生意真的是蒸蒸日上了。听闻樊家能负责押运这次的贡品,便是樊侍郎举荐的。”
“这事你居然也知道?只是樊侍郎因为贡品失窃被牵连,他若是早知道会出事,只怕也不会举荐自家了。”
“这次贡品被劫了,按照押镖的规矩,应该赔偿镇南王爷银两,就是不知道具体会赔偿多少,听闻镇南王爷最近很缺钱,这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呢。”
听出苗小白话中有话,薛康安稍稍一想,顿时脑中灵光一闪,看着苗小白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深沉。
这一次贡品被劫,在一般人看来,最倒霉的便是负责押运贡品的樊家。
不仅名声受损,更是得罪了太后和镇南王爷,还要赔偿大笔钱财请罪,可如果换一种思路来看,樊家是故意的呢?
说起镇南王爷,便要提及一段秘史,当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因为久久不孕便将贵妃所出的当今圣上养在自己名下,立为了太子。
可后来太后又怀了身孕,便是如今的镇南王爷,两人成年之后为了争夺帝位闹得十分不愉快,最后皇上胜出,太后以死相挟才保住了小儿子的性命,将他封为镇南王爷送到南疆,并且一辈子不准再回皇城。
这样等于是被变相流放,镇南王爷在南疆过的日子,自然比不上皇城富庶奢靡,加上这几年南疆闹虫灾,更是十分缺钱。
不过南疆都是深山老林,人烟稀少物资十分贫瘠,不过山里埋着的矿藏绝对不少,几位皇子们当然也想得到。
虽然皇子们都垂涎南疆的矿藏,可为了避嫌不惹皇上猜忌,都不敢和这位皇叔有什么牵扯,其中也包括樊家所支持的二皇子。
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自导自演一出贡品被劫,看似得罪了镇南王爷,其实却是以赔偿的名义,名正言顺得给他送去大笔银钱,还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想通其中微妙的关系,薛康安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道:“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
“哈哈,可能是因为我天资聪慧吧。”
这样的解释,薛康安自然不信,更觉得苗小白高深莫测:“以你之才,只是当一个寨主,实在是屈才了。”
“所以我现在不是希望薛大人给个机会,为朝廷效力嘛。”
“只在这机蒙山里效力,感觉着实浪费了你的才能,如今朝中正缺人才,若是你想更进一步,此事也不难的。”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鸿鹄其实也不知燕雀所想,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这人胸无大志,就喜欢安居一隅过点安稳日子罢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薛康安也知道暂时说服不了苗小白,不过此时也不急于一时,毕竟这些是她自己想到,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一切还需查证。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整件事情峰回路转,就悄无声息得结束了,案件甚至都没有公开升堂审理,结果便是被告的苗小白安然无恙得回去了,告人的苗老爷却被定了一个诬告之罪关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