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却忽然变得清明,四下望去满是水光的金莲池畔。半响,见栾溪碎碎念的上药,我才渐渐反应过来,这又是回到了最开始上九重天时,只可惜那个阴谋,那个娘娘,这里一切都着巨大蕴藏的阴谋,不能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一定要赶在什么大礼之前,找到那个娘娘,看一看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狠毒不惜代价。
栾溪上完药就离开了,我悄然将纱布紧了紧,虽说眼下是在梦境中游历,并非自身,却已然能够感觉到痛楚,才刚抬手撩起了裙摆,就被伤口痛的倒吸了口凉气,可见那焰火伤害何其之高,顺着离开金莲池,迎面便走过来一队身着铠甲的持枪侍卫,连忙转过身去对着一颗不甚粗壮的柳树,开始咿咿呀呀,原本这里便是西天王母在九重天特设的金莲池,即便有些奇怪的地方或人也都无关重要,毕竟得罪了西天王母的罪名远要比失职来的重,好在上一次那侍卫带路走的不算太快,不然此番再去寻,便要废上一番功夫,只是当那地狱的牌子赫然出现在眼前时,心中陡然凉了彻底。
赫然四个大字的焰冰地狱,当日却全然不见,既然那日我醉酒有些厉害,可却也不到连字都认不得的地步,可见那位娘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些,待到了什么大礼时,在明知院落主人伤心难过醉酒时派侍卫将人推下去,一劳永逸,可在九重天她却也未必算是唯一的主人,不是还有个什么昭华天君在,此事若是他能够得知,出手阻拦,院落主人能够保住性命。
正逢此时我在焰冰地狱前猜测这些事情,不远处走过来三两名小仙娥,个个手里提着个食盒,远远看去那食盒十分精致,其中一名提着红色食盒的小仙娥低声道:“咱们娘娘就是好运气,自幼上得九重天便得陪天君伴读,日夜都能够守着,转眼成了天后,”话音一落,连忙四下里看了看生怕被旁人听见。
另一名仙娥连忙噤声,神情十分惊恐,好似这话一说出口便已招来祸事。如今天后娘娘即将与天君举行奉诏大礼,九重天里当值的都怕一个闪失犯下了祸事,被驱往下界驻守仙山。
诚然神仙也懂谨言慎行。
但是这并不会耽误暗地里的阴谋,伤人性命,这样的女子若是做成了天后,便是三界众生的劫难。
人声渐远,我踮脚记下了路线,只是这九重天中,七拐八绕的长廊小桥太多,不过是一个晃神儿便将方才那群小仙娥跟丢了,呆愣愣站在长廊中,不知是向左拐还是右,约莫不久那对侍卫便会再次巡逻回来,没有时间能够继续耽误下去,心下一横,便朝左方走去。
这才刚走了两步,便撞见了一位青衫的男子,墨发由银质发箍冠于发顶,其中不免三两根散落下来,说:“此处乃天君闭关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
闻言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天晓得这九重天里有些什么地方,哪里又是能去的,只是这青衣男子的话中,隐含天君在闭关。那厢他心爱的女子都已经快要性命不保了,还要跑来闭什么关,莫不是已然默认了那娘娘的行径,顺水推舟趁机一举除去心爱的女人?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愤然,在凡界被凡人高高供奉的天君竟然也是这般负心薄幸。
可面前的男子气势不容质疑。
稍有不慎,好似便能将我挫骨扬灰了。我将将咧嘴笑了笑,试图从侧面溜走,怎奈他却忽然皱了眉,一双甚为幽深的眼睛瞬间眯了眯,说:“原来你便是天君从扶摇台带回养在浣纱殿的女子,怎么浣纱殿不好住如今跑来天一阁寻住处吗?”这男子模样生得不错,怎么一开口说话便是这般毒辣,丝毫不给人留余地。
我回瞪过去,翻了个大白眼。
若不是男子妨碍的提醒我倒是忘了,此时我便是那浣纱殿的主人,天君心尖尖上爱着的女子,他既然能够知道我是谁,便也应该能知道那位娘娘。我笑道:“既然天君在闭关,我便不多打扰了,只是能否告知一下天君即将过门的妻子住在哪个宫中,又如何走?”
男子有些惊讶,微微顿了顿。缓慢回身看向身后,我也顺势探出头看过去,只是这一眼却险些晕过去。
我倒吸口凉气,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怎的这天君和我家那位不甚有作为的夫君生得一个模样?”
男子并未理会我的惊讶,只是揖手而言说:“玉枢见过天君,您还未完成闭关,此时分身离开怕易入魔道,还望您能保重龙体尽快会阁内闭关。”
闻言我不禁呆了呆,此人竟是在约束天君。
天君说道:“本君知道分寸,只是因为她来了,怎么不呆在浣纱殿中数天上的云霞了?过些日子九重天王母会办一场蟠桃会,你定会喜欢,只是再不许溜去酒泉吃酒,更不许去旁人的殿宇里胡闹,否则蟠桃会你便去不得。”
这话看似十分体贴,可实际上却是要继续隐瞒,亏得我并非是那院落的主人。
我作乖巧状说:“我不会胡闹的。”
见状那天君方舒展眉头,说:“她终日待在浣纱殿里,不大清楚天宫里的路,免得冲撞旁人,玉枢你去走一遭,将她送回浣纱殿,九重天皆知本君闭关,不会有人来擅闯,你只需照顾好她便是。”
名唤玉枢的男子揖手,算是应了这送我的差事,只是眉眼间的疏远却掩盖不住。
在看两人远走的背影后,昭华才淡淡道:“不能让缪若接近仲灵否则她的性命难保,而今奉诏大礼将至,有些东西已经无力更改,这本不是她这样一个不沾世俗的人该懂得,但本君只愿她能安好,你可知?”话毕从那阁楼的一处暗角竟还走出个灰衫神君,一阵叹息。